第18节(1 / 2)

陆见游大喊,“我去了茅房没洗手。”

陆夷光张开嘴。

“我去,你属狗的。”陆见游闪电般缩回手。

陆夷光眼疾手快从垫子下面翻出书,头也不抬,“对啊,我属狗,你也属狗啊。”

陆见游:“……”癞皮狗。

陆夷光志得意满地看着战利品,“《金石缘》,好看吗?”

陆见游果断,“不好看。”

陆夷光也很果断,“不好看我就把它交给大哥。”

“好看好看。”陆见游连忙改口。

“好不好看,我说了算,”陆夷光狐疑地扫扫他,“你还有没有藏私?”

“姐,我叫你姐行不行,这是禁书,不是四书五经,我能淘到一本就很走运了。”陆见游悲愤。

身为过来人,陆夷光懂,“你下次争气点。”

争气点造福你,陆见游面无表情的在心里呵呵。

“那我走了。”陆夷光合上书,准备凯旋而归。

“看完了赶紧还我,我还没看完。”

陆夷光冷哼一声,“你也知道看书看一半抓心挠肝的难受。”

陆见游欲哭无泪,“我冤枉。”

“狡辩!”

陆见游觉得自己这辈子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这个污点了。

陆夷光兴高采烈的来,欢天喜地的走。

徒留下,转悲为喜的陆见游,他赤着脚跑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从最下面抱出厚厚一叠书来,得意地笑,“狡兔三窟,有备无患,你哥永远是你哥。”

“哥!”

陆见游一寸一寸地扭过头,真的要哭了,“妹。”

去而复返的陆夷光哼着走调的小曲带着一摞书扬长而去,这一次是真的去了。

陆见游捧着硕果仅存的《金石缘》,小没良心的还算有点良心,不过只有一点点,那么一点点而已。

……

如此过了数日,京城的回信到了。

陆徵飞鸽传书向陆衍求证,陆衍坦诚十六年前,他在梁溪为官时确与一名唤楚心慈的女子有过一段陈年旧事,观楚玉簪生辰年月,确有可能是他骨血,他已经派熟知当年往事的心腹赶往京城和梁溪确认,这段时间,请陆徵和南康长公主代为照顾。

“那我们带着她回京吧。”陆夷光想了想道,“我们也在这待了十天,我都待腻了。”信里爹娘让他们派两个人把楚玉簪送回京即可,不过陆夷光这会儿更想回京。

陆见游无所谓。

当下,陆夷光就吩咐通知下去,明儿一大早启程。

车轮辚辚,两边景致快速后退,茂盛的草木,繁密的树林,远处的山峦,袅袅的炊烟一掠而过。

随着京城越来越近,楚玉簪心中那面小鼓,敲得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

崔婶握住她的手,两个人的手都很冰凉,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姑娘莫紧张,县主和三少爷宽厚和善,尚书大人和公主殿下定然也是和蔼可亲。”

楚玉簪扯了扯唇角,让她别紧张,可崔婶自己也不是紧张的浑身冰冷。那可是尚书和长公主,叫她一个连县令都没见过的闺阁女子如何不紧张,更何况自己的命运就在他们一念之间。

崔婶喃喃,像是安慰她,也像是自我安慰,“咱们遇上贵人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姑娘认了爹便有了依靠,虽十五年未见过,恐怕也没多少感情,然而血缘之情总是有的。不求他对姑娘如何歉疚补偿,只求他替姑娘寻一户好人家,嫁个如意良君,生儿育女,平平安安,她就是死了也有脸去见老爷姑娘了。

楚玉簪抬起另一只手覆上去,“会好的,”她又说了一遍,“会好起来的。”这一次语气更坚定。

瓦蓝瓦蓝天空中火热的烈阳渐渐西垂,绚烂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云蒸霞蔚。

朱雀亭悄然出现在地平线的另一端,京城到了。

京城,京城。

她终于回来了,回到京城。

朱雀亭前的青衣女子不禁泪盈眉睫,目光复杂地望着巍巍八角亭。

“姑娘,好像是南康长公主府的车队。”眼尖的丫鬟赶紧禀报。

青衣女子飞快低头一抹眼泪,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万千思绪,她往前走了一步,温婉的脸庞上带上浅笑看着缓缓停下来的马车。

“阿盈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陆夷光第一眼认出的是夏兰盈身边的宋妈妈,她是夏老夫人跟前的老人。

认出了宋妈妈,旁边的夏兰盈的身份就很好认了,五年未见,夏兰盈已从十三岁的豆蔻少女长成温婉端庄的女子,长相身量气质和打扮上都有了不小的变化,乍一眼,陆夷光还真有些认不出来。

“兰盈不是,让县主担心了。”夏兰盈对着陆夷光福了福。

跳下马车的陆夷光扶起她,笑靥如花,“阿盈姐姐跟我客气干嘛。”

这时候,陆见游向夏兰盈行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