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康长公主拧了眉头,“您不说我们不说,阿萝就是我和驸马生的。”
庆太妃气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南康长公主敛容肃声,“没有万一,母妃,这世上烂在肚子里的秘密数不胜数。您以后休要再提,多提一次就多一分泄露危险,您总不想我被治一个欺君之罪。”
庆太妃脸皮抽了抽。四年前,陆徵办了一件漂亮差事,皇帝龙颜大悦,直接赏了一个县主的封号,陆徵再三请辞无果,陆夷光便成了县主。
这并非皇帝第一次封赏重臣之女,皇帝打了一手好算盘,男子的爵位可以传给子孙后代,可女子爵位一代而终。所以,他在位三十二年,十几个外姓女子得爵,外姓男子却只有寥寥三个。
陆夷光因是陆徵之女获封,若是追究起来,可不是欺君之罪。
庆太妃气得想打人,造孽哦,儿子女儿没一个让她省心的,“你给我走,看见你来气,气死我了!”
南康长公主真的带着陆夷光和陆见游走了,有些事不能退步,一退步,她娘会得寸进尺,说辞是忽感身体不适。
庆太妃:“……”让你走你就走,让你干其他事怎么就没这么听话了。
闻讯赶来的庆王妃送走了大姑子,回来再看着气呼呼的庆太妃,得了,娘俩这是又拌嘴了。
庆王妃无奈又有些羡慕,她娘去得早,想拌个嘴都没机会。
陆夷光和陆见游觑着南康长公主的脸色,对视一眼,安静如鸡。
第23章
南康长公主母子三人刚刚回到公主府, 就见一匹枣红马疾驰而来,停在几丈之外, 一健硕中年翻身下马, 向前垮了几步,拱手弯腰行礼, “小的参见公主,县主, 三少爷。”
来的是陆衍心腹陆勇,他是随着陆衍一块儿长大的小厮,现为陆衍管家。对于陆衍和楚心慈之间的往事, 最清楚的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就是他了。
南康长公主点了点头, “你倒是来得挺快。”
陆勇赔着笑道,“二爷不敢叫大人和公主费心。”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大姑娘放在眼皮底下总归不是个事,所以他是快马加鞭地赶来。
陆勇又道,“二爷和二夫人备了一些土仪,他们脚程慢, 还要过几日才到。”
南康长公主笑了下。
陆夷光多看了陆勇一样, 楚玉簪的身份应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吧。
楚玉簪被传到花厅, 陆夷光和陆见游则被打发走了。
兄妹俩互相瞅瞅, 觉得年纪小就是没知情权, 什么事都被撇在一旁。
陆见游横一眼陆夷光, “我回去写文章了。”十篇文章都是拜她所赐。
陆夷光心虚地挪开视线, 气弱, “我也要写读书心得的。”大哥给她列了一张书单,让她在一个月内看完,还得每本书写一篇读书心得。
陆见游磨了磨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只怪敌人太狡猾!”陆夷光为自己辩解。
陆见游冷哼一声,“怎么不说你自己笨。”
陆夷光冷漠脸,“喂喂喂,你够了,你说了我一早上,还准备说我一整天吗?”
陆见游权衡了下,选择了见好就收,不然这丫头恼羞成怒,得不偿失,遂他高傲地一甩衣袖,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陆夷光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站在原地想了想,吩咐,“把《水经注》拿到竹楼那边。”
东边竹林里有一座小竹楼,她让人建的,夏天坐在里头消暑再是惬意不过。
却说花厅内,在南康长公主的见证下,楚玉簪和陆勇对了一些不为外人知的细节。
上首的南康长公主神情越来越无语,这小叔子简直缺了德了。原以为好歹是两情相愿,合着是老二骗了人家小姑娘的感情。
在南康长公主冷冷的目光下,陆勇面皮发臊了下,他也是帮凶,这事他家二爷的确办得不厚道。
当年到底年轻,搁现在二爷绝对干不出来那种不靠谱的事。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二爷负了楚心慈是真,若楚玉簪真是二爷骨血,那二爷不只是更加对不起楚心慈,还亏欠了这个女儿。
说完了,楚玉簪便恭顺退下。
陆勇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玉镯的确是二爷送给楚姑娘的,一些细节也都对上了。再过几日,梁溪的消息也该到了,才能确认。”
认祖归宗是大事,不能只听一面之词。陆家并非小门小户,不排除有知情人想李代桃僵的可能,这种事再小心都不为过,总比弄错了以后再发现的好。再来,一开始就把方方面面调查地一清二楚,也省得日后二夫人做文章。
不过在陆勇看来,十拿九稳了,不都说侄女像姑吗,楚玉簪的脸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
离开的崔婶面上带出不满,查查查,把她们当什么了。要不是老爷去得早,姑娘无依无靠,她们才不稀罕来找他们。但凡老爷晚走个三五年,等姑娘出嫁了,姑娘就不至于受后面这些罪,还差点被人抢去糟蹋。
楚玉簪是崔婶带大的,岂看不出她面色有异,暗暗捏了下她的手。
崔婶会意,只得强压下不满,更加心疼自家姑娘。
途径竹林时,楚玉簪一错眼便看见林子里正在逗猫的陆夷光。
陆夷光原本是在认真看书的,但是她的猫热情洋溢地邀请她一起玩,她实在是盛情难却。
拿着一根小麦苗逗着猫的陆夷光无意间一抬头,“要不要进来纳凉?”
楚玉簪犹豫了下,抬脚走了进去,福了福身,见她蹲着,自己也蹲了下去。
陆夷光见她面色平静,却觉得她心情应该不甚美好,怜香惜玉之情顿生,“要不要摸一下,很好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