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陆见深失笑,又板了脸,“知道错了,下次就别横冲直撞,还好没撞出个好歹,下次未必有这好运。”
这会儿不管陆见深说什么,陆夷光都只有点头的份。
见她视线又开始往下颌飘,陆见深无奈了,“你还想看?”
陆夷光点头,又忙摇头,她之前只是有一点点好奇,现在十分好奇自己造成的伤口长什么样,可是大哥不想给人看,大抵是觉得丢人吧,她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陆见深认命,“看吧,不给你过了眼瘾,你是不是逮着机会就得偷看。”
陆夷光一本正经的摇头,“怎么可能!”在陆见深了然的目光下,嘿嘿嘿嘿笑起来。控制不住自己眼神,她也很无奈的呀!
“我就看看,看看伤口大不大深不深,我就看一眼。”陆夷光小声为自己辩解,脚抬的比谁动的都快,人已经站在陆见深面前,一脸的好奇心。
陆见深只得配合抬了抬头,将人体最薄弱的致命之处暴露在陆夷光眼皮子底下。
不曾想,陆夷光光看还不够,还不按理出牌的伸手摸了摸。
陆见深不由自主地绷了绷下颚,后退一步避开,神色如常,“这回满意了吗?”
满意,满意,陆夷光笑弯了眼睛,只有一点点印子,再过个十天半个月就看不出来,一点都不会影响大哥的英俊潇洒。陆夷光彻底放心了,要是损了大哥形象,那她万死难辞其咎。
陆见深忍不住按了按咽喉,看着心满意笑逐颜开的陆夷光,想说点什么,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只能道,“这事你知道就算了,别对外人说,省得麻烦。”视线扫过半夏川穹。
半夏川穹一凛,福了福身。她们都是知道轻重的,这个乌龙传出去,指不定被有心人编排成什么样,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
陆夷光一想外面的流言蜚语,也有些不好意思,这都什么人嘛,瞎编乱造不负责任。更多的是愧疚,这回她把大哥连累的不轻,嗯,都怪陆见游,都是他的错!
正在回家路上的陆见游重重打了一个喷嚏,笃定是陆夷光在背后骂他。
哼,她死要面子就因为额头上那颗痘疮不肯出门,嫉妒他能出去玩冰嬉。
之后,陆见深发现自己的待遇直线上升。
“大少爷,县主让人送来了一盘梅花酥,县主亲手做的。”
“大少爷,县主让人送来了一盘石榴糕,县主亲手做的。”
“大少爷,县主让人送来了一盘绿茶饼,县主亲手做的。”
“大少爷,这是县主刚从树下挖起来的桃花酒。”
“大少爷,这是县主做的棉手捂子。”
……
充满小小愧疚的陆夷光用自己的办法来弥补,并且从中找到了乐趣,画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模具让人打出来,她最喜欢那个猫爪图形的。
南康长公主也觉这个猫爪糕点别致,转头吩咐丁香,“挑八色点心用这个模具做了,再重新打一套模具。”
做了干嘛?送到庆王府去。
每年腊月二十四,陆家都要去庆王府用膳,北方小年是二十三,南方是二十四,庆太妃祖籍南边。
“这点心倒是别致。”庆太妃拿了一块猫爪豆沙糕轻轻咬了一口,“味道都格外好一些。”
“母妃喜欢便好,”南康长公主笑着道,“模具也备了一套,您想吃就让厨房做。”
“咱们阿萝手可真巧。”金侧妃笑盈盈道,她是上了玉蝶的侧妃,这样的场合自然能出席。
陆夷光状似腼腆的笑了笑。
庆太妃不着痕的看了一眼金侧妃,“你们出去玩耍吧,只注意着别着凉了。”
陆夷光等姑娘们便站了起来告退。
李漱玉问陆夷光,“表妹有什么想玩的?”
陆夷光击了击手掌,“我们去玩冰嬉怎么样?”冰嬉这项冰山活动在京城十分流行,一些人家还会专门养一些技人,表演冰上耍刀、使棍、缘竿、盘杠、飞叉。
“我怕摔跤,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站在旁边的李莹玉笑着开口,因为要过年了,祖母开恩让她出了小佛堂,年后还得再进去学规矩。
陆夷光瞥她一眼,笑得很假,“那二表姐自便,我们就走了。”说罢,和李漱玉一人拉了一个年幼的小妹妹离开。
李莹玉眼底闪过晦涩的光,带着丫鬟转身离去,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姨娘都告诉她了,祖母和王妃想把她嫁给河南的一户皇商。她堂堂王府千金却要下嫁给一个商贾贱流。
凭什么!
就因为她是庶出!
李漱玉的婚事精挑细选,她呢,一个下贱商贾,除了钱还有什么,在权势面前,钱算什么东西。
王妃狠毒,祖母糊涂,父亲昏聩,姨娘薄情。
他们都不管她的死活,那她自己来争。
到了冰场上,发现陆见游和王府几位表弟已经在了。
陆见游灵活地停在陆夷光面前,挑衅的勾了勾手指,“敢不敢比一比。”
“怕你不成。”陆夷光一边绑鞋一边逡巡了一圈,“大哥呢?”
陆见游倒滑了一个圈,“大哥怎么可能在这儿,他和大表哥在一块观雪品茶呢!”
李漱玉笑了下,“那应该是在浮香阁那,那里风景好。” 浮香阁是一座林中小屋,四面装了价比黄金的玻璃窗,一窗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