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游想坚持下, 奈何坚持不了, 只得道, “那你代我向王爷告个罪。”提前打了招呼,最后去不成可不得告罪。
陆夷光点头,独自带人前往驿站。
靖宁郡王刚刚回到驿站,听了禀告,淡声吩咐,“先带他们去花厅。”
唐元思轻笑,“听闻陆家二少爷在福安水师,长乐郡主兄妹莫不是来探望陆二少爷的?”
靖宁郡王略一点头,“可能吧。”换了一身衣裳,他前去花厅,远远的看见一道湖绿色身影。
正站在一盆金球刺鱼虎仙人球端详的陆夷光听到动静,转过身。
上下打量一眼,靖宁郡王微挑唇角,倒不知道这位小郡主还有女扮男装的癖好。
陆夷光出迎几步,“阿萝见过郡王。”
靖宁郡王微一颔首,“表妹不必多礼。”
坐下后,靖宁郡王抬了抬手示意陆夷光也坐下。
陆夷光在右下手坐了,致歉,“本来三哥要和我一块来请安的,只他吃坏了肚子,所以三哥让我代他向您赔个不是。”
“不碍事,倒是你三哥情况严重吗?齐御医也在驿馆,可让他瞧瞧。”
陆夷光:“多谢王爷美意,三哥他只是小毛病,且我们那也有一名府医。”
靖宁郡王便点了点头,“出门在外,切记当心。”
陆夷光颔首应是,客套完了,她干脆提出告辞,本来就是来走个过场全了礼数。
靖宁郡王也不留客。
“走水了!”
正当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靖宁郡王拧了拧眉。
陆夷光吃了一惊,起身往外走了几步,抬眼就见东边冒起红彤彤的火光,乱风下,火舌高涨,空气中也传来烧焦味,并且越来越重。
一群侍卫变了神色,严阵以待地将花厅拱卫在中央。
此处驿丞慌里慌张地跑过来,“王爷恕罪,近日来天干物燥,火势越来越旺,此处又处于下风口,还请王爷暂且避到西边院落以策万全。”
“如何会失火?”
驿丞:“小的也不知道,只从起火屋子里住的客人这几日都喝得酩酊大醉,想来是他醉后不小心打翻了烛台,也是造孽,人救出来时全身上下都着着火。”
陆夷光悚然,“那人怎么了?”
驿丞不知她身份,只看靖宁郡王对她的插话并无不满,便恭敬回道,“已经送去医馆,可恐怕凶多吉少。”
靖宁郡王眯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大火,又看向陆夷光,这火起的莫名,“你随我走,勿要乱走。”若在他眼皮底下出了事,他不好向陆家交代。
陆夷光乖巧点了点头,皱眉看着天边,忽觉一阵晕眩,视野发花,不由自主一个趔趄,“川……穹。”
侍卫长反应极快的拔出佩刀,高喊,“保护王爷和郡主。”然为时已晚,混在焦味的迷药发挥效用。
跟着驿丞前来的两个驿卒顷刻之间分别扑向靖宁郡王和陆夷光。
众人骇然,连忙阻拦,然而在迷药之下,哪怕以多对少也占不到优势,刚一提刀,已经晕过去好几个。
陆夷光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强撑着靖宁郡王一头栽倒在一个驿卒身上,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自己比他坚持的久,随即,人事不省。
在她昏迷之后,七八个装作惊慌失措旅客的歹人冲进来接应。
内圈侍卫倒地,却还有不少人依旧站着,然而畏惧于被挟持的靖宁郡王和陆夷光,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扬长而去。
陆夷光再次醒来是在一间简陋的船舱内,鼻尖满满的海腥味,还有些摇晃。
陆夷光头疼欲裂,突然犯晕,用脚想想都知道中了迷药之类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这些人何时何处下的药,陆夷光揉了揉太阳穴,想来是药物的后遗症。
忽的,她悚然一惊,直挺挺坐了起来,目视坐在角落里把玩着鞭子的女人,那女人头戴方巾,浓眉大眼,面容刚毅,一身彪悍之气。
迎着陆夷光警惕的视线,女人挑眉,“醒了?”口音别扭。
陆夷光唇角抿平,佯装不在意的掐了下旁边的靖宁郡王,他们两人被随意的放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她醒了,靖宁郡王还在昏迷。
思及他身体素来不佳,虽然这半年好些了,可到底不及常人,不免有些担心。
“这长得比女人漂亮,人也比女人还娇弱。”女子嗤笑一声,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嘲讽。
陆夷光眼眸半垂,“他自幼体弱多病,不比常人,那药会不会对他有伤害,所以才没醒。”
“啧,还挺关心的嘛,你情郎。”
陆夷光:“……”
恰在此时,靖宁郡王悠悠疼醒,正对上陆夷光难以描述的目光。他其实也听见了,然神色不变无事人一般撑坐起来,目光沉沉地凝视对面的女人。
女子神色微变,这眼神倒有点意思。
“挟持当朝郡王和郡主,你们可知是何罪?”靖宁郡王微微上挑的凤眼里添了几分摄人的寒意。
女子彷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示威性地捏了捏手里的鞭子,继续用她那口古怪的汉语讥讽,“摆架子摆到这来了,这可不是京城,是东海,到了这,是龙得盘着,是虎得趴着。”
靖宁郡王勾唇一笑,“你们在东海,那你们的家人也都在东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