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雅不知怎地竟然当着这颗人头的面,把他在内心好一顿批判,这一批判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也不知额祈葛都说了些神马,只是为自己对头上供着的这个大爷爷人头发的牢骚有些后悔,这家伙到时可别变成大厉鬼啥玩意儿的来找我报仇啊,可见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不能心存不好的看法,否则心里就会鬼鬼祟祟,疑心生暗鬼嘛。
吉雅在心中一顿剖析,不但没有更加害怕,反而觉得光明磊落了,怕什么,这家伙不是好东西,我何必惧怕他呢,于是竟然满不在乎地抬起头来:我倒要看看是你害怕了我,还是我害怕了你!
由于这次比起昨日见这家伙距离近了好多,这一看更觉清晰无比,不知用了什么药水的处理,这东西没有像一般的死人头那样发生了干涸,腐烂,看起来仿佛刚刚被执行砍头那样新鲜,只是皮肤看起来比常人更红些,红中透着紫黑,眉毛倒竖,一双杀气腾腾的虎眼,仿佛要用目光杀人于无形,耳朵超大,像两叶红黑的扇子,上面竟然生着红毛,整个脸庞被看起来很锋芒毕露的胡子包围着,看起来不只是恐怖,还有点儿,恶心。
这是我们家的亲戚么?吉雅侧脸瞄了眼额祈葛,一看就不像有血缘关系的,我的额祈葛生的如此俊秀,风采卓然,怎么能有这么丑陋不堪的伯父?罪过罪过啊。
又一想,这人生来也许没那么丑陋,只是后来心灵变得丑陋了,相由心生,外表也便跟着丑陋了。
唉,你生的丑那不能怨父母啊,那得怨你自己啊,谁叫你老想着为难别人,辖制别人啊,甚至杀人啊,导致你生的这样可怖,落的如此下场!
死有余辜。
吉雅得出这么个结论,便不再害怕也不再怜悯,只在这里等着额祈葛唠叨完事,好回府吃饭睡觉。
“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么,吉雅?”相爷微微侧头,用余光询问。
“噢,都记住了,额祈葛所言甚是,女儿定当谨听教诲。”虽然不知额祈葛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但吉雅知道只要乖乖听话肯定是没有错的。
相爷听了好像很满意的样子,点了占头,道:“好,那也不惘你大爷爷生前对你的一番厚爱,他死前已知自己所犯错误罪不可恕,因而希望后人能够为国家效力,以弥补他生前所犯罪过。这个重担落在我的身上,自然也落在你的肩头,你可要勇敢的扛起来啊。”
什么?我没听错吧,他犯了错误,让我们来给他弥补?没搞错吧,父债子还?你早干嘛了你呀,你生前不做好事,不给儿孙们积德存福,死后把烂摊子就这么随便一丢,就撒手跑路了啊,太不讲究了吧你,你太太太过分了你!
吉雅在心里把他又是一顿毫不留情的批判,嘴上却温和应道:“额祈葛说的甚是,维护咱们大元朝的利益是我辈不容推辞的责任,责无旁贷!”
吉雅说的很是流畅,这都要拜她在现代世界偏爱看穿越剧所赐,就好像拿现成的台词表演似的,末了还不忘加入感情色彩,让人听了以为是出自真情实感呢!
这一表现连吉雅都佩服自己,慨叹自己当初不应该念什么中文系,完全应该去报考表演系嘛。
果然相爷对吉雅的回答很满意,他欣慰的笑了笑,道:“只要你以护国为已任,我便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咱们大蒙古族还是个豪放的民族嘛,额祈葛支持你骑马,研习武术,明儿个额祈葛可以给你专门请师父来府上给你上课,只是这女孩子家家该学的你也得学,额祈葛可是对你给予厚望啊!”
“放心吧,额祈葛,女儿不会让您失望的,一定会好好研习功课的!”吉雅进一步给相爷吃定心丸。
“好,好,好啊!”相爷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换了个女儿,这女儿比从前可是乖巧可爱多了,最起码说起话来是很有分寸的。
这样才承继大统啊,这样才是一国之母该有的风仪嘛。
相爷不无深意的又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今日你也不必在这里守着了,愿意留在家庙便留下来玩玩,不愿意就带你的下人们还回倚翠园子里去,歇息好了,过几天额祈葛便差人去寻几个像样儿点儿的师父给你讲学。”
吉雅点了点头,忽然望着额祈葛,道:“额祈葛,女儿听说王爷的护卫最擅长骑马与武术,何不让他来教女儿呢?”
相爷想了想,心想如此一来,王爷自会常来府上与吉雅见面,在自己的府上,女儿的安全也可保证,又多了相处的机会,岂不更好?
“如此也可,额祈葛自会派人与小王爷商量此事,你且回去吧。”相爷点头道。
“是,女儿告退。”吉雅施了礼,缓缓退出,一到了门口,顿觉如释重负,深呼了口让自己倍感压抑的气,开心的不得了,怎么能不开心呢?原以为有什么重大可怖的事要发生呢,却不过就是听听他的教诲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就走起!
第三十七章 陪我吃饭
吉雅也不唤下人,提着裙摆下楼梯,一口气奔到了一层大厅。
又欣赏了一番木雕,抓了一把小玩意儿丢到袖子里,方始出了塔,在下人们的簇拥下来到北殿,也不留宿了,只吩咐下人们连夜回倚翠园去,走之前倒是去附近的书院挑了不少感兴趣的和不感兴趣的书,准备回到园子里当精神食粮,对了,顺便差人给自己的卧室做上几个精美的书架,这样看着也方便,左右卧室那样大,放几个书架什么的也不占地方。
好嘛,说了就做,做了看起来就有些吓人,按照吉雅的挑选和列的清单,整整拉了三马车的书,一路上又是轿子又是车子,又是仆妇下人,浩浩荡荡,不可谓不壮观。
毕竟有些累着了,吉雅便差乌日珠占回额赫那里问安,待三日后去给额赫那里亲自请安,取道直接回自己的园子,一行队伍缓缓地在相府行了约摸一个时辰方到达倚翠园。
下了轿子,吉雅顿觉深身的轻松,这轻松应该就是来源于心理上的轻松,下人们也是个个欢欣雀跃,整个倚翠园都像焕发了勃勃生机,透着庆幸的味道。
“这两日让你们跟着我担心受怕了。”吉雅笑道。
“郡主何出此言呢,这都是奴才们份内应当的。”
“郡主平时就待咱们下人不薄,如今别说罚点子例银了,就是挨上十个板子也不会对郡主有分毫的怨言呢!”
“是啊是啊,所言甚是!”
……
一时间,众人的嘴如同抹了蜜糖似的,夸赞不断。
不管是实话实说还是阿谀奉承,听到这么多溢美之词,吉雅心内还是很受用,也不多言其它,只切了最为重要的一点提了下:“诸位的例银被扣除三月,这事因我而起,自然不该叫你们领这个罚,左右我这里还有些银两,你们大可不必忧心,到了月底到塔娜这里领月例就是了。”
众人听了这话儿,心内无不称颂跟了个好主子。
塔娜管理着倚翠园子的财政、小金库,虽觉得主子对下人们的照顾忒也大方,花起钱来有些大手大脚,可这钱归根结底是主子的钱,主子叫咱们怎么做,咱就乖乖地听着就是了,所以也是乐得做这个好人儿,笑容可掬地立在吉雅身边,适时的配合一下,点点头示意着。
“至于你们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上缺了什么,少了什么,也不必客气,只管张口就是了。今日天色不早了,且回去歇着去吧。”吉雅笑道。
诸位下人们见郡主的性格比从前更好,也更体贴奴才们了,心内着实高兴地不得了,千恩万谢不说,也不用主子提醒,小斯们就撸胳膊挽袖子,积极地参与到今日最后的劳动之中去了——把几马车的书籍安置起来,方始拜别主子,各回各的住处暂且不提。
这边吉雅在众丫鬟殷勤侍候下沐浴更衣用晚膳,之后便留下塔娜、秋玉、静香三人在房里,差塔娜寻来叶子牌,四人按照吉雅传授的现代玩法,串起了红十。
按照吉雅定制的规则,谁也不许考虑身份尊卑,只管尽兴去玩,三个姑娘毕竟都是小孩子心性,又在主子用膳时,让主子逼着一人喝了一杯果酒,本就有些兴奋,这会子听了自然高兴,于是都脱了鞋子,上了外间暖和和儿的火炕,围着精巧的红木桌儿坐定,兴致盎然地玩了起来。
只一呼尔的功夫,便见四个姑娘家,个个脸上都贴上或多或少的白纸条,因吉雅相较之下算是老手,贴的就没有其它三人多,总之四人玩地嘻嘻哈哈,乐不思蜀的。玩到尽兴处,吉雅也不觉得困乏,倒是差小丫头子送来各色小点心并度数较低的果酒,四人边喝边耍,直闹到掌灯时分方各自散去。
塔娜应吉雅的吩咐就睡在外间卧室的火炕上,两室之间只隔着一道门,门没关,只放下了珠帘而已,二人便躺在被窝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闲嗑儿,直至困意袭来,方始渐渐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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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昨夜闹的太晚,身子有些疲累,吉雅这一觉睡的很是香甜,直至日上三竿方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