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女是不是脑子不太好啊,一副愣头愣脑的样子。
扩廓刚欲张口解释清楚自己的意思,一边响起了重重咳嗽声:“咳咳——嗯——咳!”
扩廓立刻闭上嘴巴,立在王爷一旁不说话了。
发出咳嗽声的不是别人,正是爱猷小王爷,他被这二位的无视已经搞的怒不可遏了,在心内把扩廓又痛骂了一百遍,不住地翻白眼球也没引起人家一星半点儿的注意,实在是受不了了,只好用咳嗽声来告诉他们,这里有个地位比他们高的主子呢。
吉雅见扩廓表情肃然,立在那里不说话,方始发现一旁还有一个大人物,是王爷嘛。于是微微撇嘴,象征性的拜了下去:“小女参见王爷,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也不等人家免礼,便起身了,朝着扩廓喜笑颜开道:“我额祈葛让您来当我的师父,你们古代都有什么拜师仪式对吧,我要不要参拜一下你呢?”说着就福下身子欲拜扩廓,把那日和他闹的小别扭全都抛诸脑后,忘了个一干二净。
扩廓虽然孤傲,但也不是不知礼数之人,怎能在众人面前接受比自己地位高的郡主的参拜?于是闪身到一侧,淡淡道:“郡主不必客气,论理末将该参拜您才是。”说着给吉雅行了一礼。
“不可不可,您现在是老师,我是学生,自然是我来拜您才是。”吉雅连忙回礼。于是二人你行一礼,我回一礼,看地王爷一脸的没好气,嗍嘴道:“好了好了,别拜了,搞的像夫妻对拜似的。”
扩廓和吉雅听了一愣,方始停下来,二人相视片刻,面上微微有些窘迫,眼中透着笑意,却都没有说话。
塔娜见状,早都遣散了众下人,只留下秋玉、静香,以防主子们难堪。
见三人均不说话,便携秋玉、静香跪下来,口中笑道:“主子们这日后是要常见面的了,难道都要这样客气不成?依奴婢看,这该拜的是奴婢们才是,奴婢们拜见王爷、郡主、将军,祝王爷、郡主、将军身体安康,万福金安!”说着双掌抵肩,认真拜了下去。“
吉雅当塔娜是好姐妹,最不喜她这么拜自己,但当着王爷和扩廓的面也不好阻止,只好怏怏地看着她们三人,咬着嘴唇,竟忘记了喊“平身”。
王爷却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摇着扇子怡然自得的样子,扬着脖子也不看她三人,口中傲慢地道:“起来吧。”
吉雅让他的话拽回神来,白了他一眼,不悦的撇了撇嘴,仍然没有说话。
塔娜三人笑道:“谢王爷。”然后起了身,立在一侧。、
塔娜见主子们仍然不说话,便笑道:“既然主子们都已准备妥当了,那就请入兴阳书院吧。”
吉雅三人觉得有理,便都点了点头,在塔娜的引领之下穿过高大乔木的掩映,来到学堂房舍——兴阳书院。
“这里缺少一副对子,相爷吩咐让郡主题上联,王爷题下联,题好了,奴婢好差匠人雕刻到上面。”塔娜说着从秋玉、静香手里取过笔墨纸砚于旁边树下的石桌上摆好,立在那里等着了。
与此同时,吉雅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塔娜,问道:“你说什——吗?”
“真的么?相爷真这么说的?”王爷显然不能抑制内心的兴奋与激动,一脸好奇的复问。
吉雅看他那样儿真想朝他脸上拍过去,黑着个脸立在那里不说话。
王爷却仿佛根本没有理会吉雅的不悦表情,“啪”地打开扇子摇了起来,瞅着吉雅吹弹可破的俏脸,一脸的兴致盎然道:“吉雅妹妹,请吧!”
语调之得意禁不住让吉雅苦笑:该死的草包,别得意,以为有额祈葛给你撑腰,我就会乖乖就犯么?
如果说那次赏梅赋诗时,对他还算客气的话,那这次对王爷就是大不敬了,她做了一个行礼的动作,却没有行礼的意思,一副吊二郎当的模样,撇着嘴,也不看王爷,双目无意识的瞥向一边,口中很有些无耻的回道:“回禀王爷,小女子才疏学浅,大字都不识得几个,哪里会对什么对子呢?您还是自己对了去吧。”
“那怎么行?相爷不是吩咐了让咱们两个人对么,妹妹题上联,我题下联嘛。”王爷嘟着嘴巴,一副委屈失望的样子。
“今日我头疼,没有灵感,一时想不出来,不如就由王爷代劳,全题了去吧。”说出这话,连吉雅自己都觉得牵强,可她就是不想和这个讨厌的家伙共同为学堂题联。觉得那是耻辱的见证,不想每天到了学堂,抬眼一看就会想起这个草包王爷的嘴脸,那样也实在是太扫兴了。
王爷见她耍赖皮,也不以为意,倒是很能谅解,笑道:“既然妹妹如此信得过哥哥,那哥哥就不跟妹妹客气了,笔墨纸砚侍候!”说着伸胳膊挽袖子一副要上战场杀敌的气势。
吉雅让他这出其不意的表现弄的一愣,待缓过神来,突然有些后悔莫及的感觉,这家伙肚子里的墨水,她最清楚不过了,让他来给自己的学堂题联,真是大杀风景啊。但,显然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突然灵机一动,一改冷冰冰的态度,对着王爷莞尔一笑,眨着长睫毛,温柔地道:“王爷,小女子倒是有一个好主意。”
王爷陡见郡主妹妹如花笑颜,喜不自胜,连忙笑逐颜开地道:“什么好主意?且快说来听听罢。”
吉雅回望一下扩廓,笑道:“小女子听额祈葛说我这位老师才华出众,学富五车,小女子腹中没有好句子,不如让就扩廓师父代劳吧。王爷出上联,将军对下联,如何?”
“那怎么行?”王爷显然不喜欢这个决定,一脸的不悦。
“啊,那你自己题吧。”吉翻了翻白眼,不再说话,一副事不关已的态度。
王爷见吉雅姊妹有些不高兴了,便改口笑道:“那就依妹妹所言吧。”然后撇撇嘴,白了扩廓一眼,道:“过来吧,一起来。”
转过身去,背对着扩廓和吉雅一边走一边现出龇牙咧嘴的表情,心中恨恨道:哪都有你,哪都有你,你等着瞧吧,早晚有一天把你支到前线去打仗,让你壮烈挂掉!省得整日里在这儿碍手碍脚,哼!
扩廓一脸漠然,一点也不觉得参与这二位王爷、郡主的文字游戏有什么好玩的,但仍然是一副很听话的样子,应了声“是”,跟了过来。
只见王爷提起毛笔,沾了些墨水儿,在砚台荡了荡,抬起笔,直起腰,朝着学堂的四周望了望,摆出一副凝神苦想的神情和姿态,复又做出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儿,始终没有落笔,这副样子看地吉雅有些抓心挠肝的感觉,心说你这做作的行为能不能收敛点儿啊,实在是让人受不了了啊,是不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所谓文人都这么滴恶心啊。
想像一群像王爷这样的读书人在一起摇头晃脑,装作冥思苦想的样子,真是让人倒胃口啊,忽又想起王爷的那帮无聊的随从,不禁又有些想笑,记得上次赏梅赋诗时,王爷的随从对王爷的夸赞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不过还好还好啦,吉雅偷瞄了眼扩廓,觉得他就是跟他们不一样。
今日扩廓着一身淡蓝色丝质长袍,腰间束着深蓝色镶玉带。显得身材格外晰长,吉雅站在旁边刚刚够到他的胸口而已。
感觉他比现代世界里的古月还要高出三公分,想起那会古月作为学生会主席在舞会上邀请自己跳舞,把她激动个半死,不知怎么的,他那天晚上只请她一个人跳舞,这一直让她迷惑不解,一直想问问他为什么这样,当然那晚,想与她共舞的男生也很多,而她,当然也只愿意与他一个人翩翩起舞。
勾着他的肩膀跳了两个多小时,虽然胳膊很累很酸,但心内一直激动着,幸福着,说不出的飘飘欲仙的感觉,她甚至在内心不断乞求:时间老人,请你就在这里停驻吧,停驻吧,我宁愿就这样与他共舞一辈子。
虽然时间没有停住,但那一刻千金的时光却永远的停在她的心间,她清楚的知道,这奇妙的感觉将伴着她一生,成为永不能磨灭的回忆。
当然,她还依稀记得这一晚的共舞在女生当中引起多么大的醋意,那浓烈的酸味儿让她感觉这周围不知道打碎了多少只醋坛子,哈哈,她们那些挤兑她的话啊,让她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好气又好笑。
眼前的扩廓将军比之现代的古月更多一丝说不出的魅力,不知是出尘的书卷气还是锐利的武人风,诱人之态只有更胜一筹。
淡淡春风拂过他湿润如玉、英俊秀美的面庞,几缕柔软的发丝掠过浮光碎雪的脸颊,更添几分迷人的风采,漆黑如墨的眸子似一抹深潭,怎么望也不见底里的颜色,让你捉摸不透却又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这番观赏与思量让吉雅神游物外,一副陶醉的表情,更重要的是她的外面表情给众人的感觉是,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扩廓将军的脸,出神。
扩廓仿佛事不关己,依旧一副淡雅的表情,偶尔会微微转头欣赏欣赏学堂的美景,而王爷自然是更加气恼,却不好发作,只在一旁不住的撇嘴翻白眼,就差照着扩廓精美的俊脸一拳打过去了。
塔娜觉得主子有些失态了,轻轻拽了拽吉雅的衣襟儿,吉雅方回过神来,却脸皮厚的好像根本没做出什么难堪行为似的,耸耸肩膀,对着王爷笑道:“王爷想好了么,就请动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