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讲。”
“关于鼻子:鼻孔张开表示兴奋、恐惧;打响鼻表示不耐烦、不安、不满。”扩廓说着顿了顿,等吉雅记录好。
“好了,继续。”
“关于马的嘴巴:上嘴唇向上翻起,表示极度兴奋;口齿空嚼表示谦卑、臣服。”
“嗯,继续。”
“马的眼睛:眼睁大瞪圆,表示愤怒;露出眼白表示紧张恐惧,眼微闭表示倦怠。”
“好了。”
“马的耳朵:双耳一齐朝前竖立,表示警惕;双耳一齐朝后抿,紧贴到脖颈上,表示要发动攻击;双耳前后转动,表示一切正常。”
“噢。”
“马的颈项:颈向内弓起,肌肉绷紧,表示展现力量或示威。颈上下左右来回摇摆,表示无可奈何。”
“嗯。”吉雅记地很认真。
“四肢:前肢高举,扒踏物品或前肢轮换撞地,表示着急。后肢抬起,踢碰自己的肚皮,若不是驱赶蚊虫,则提示马患腹痛。”
吉雅记好,向扩廓点点头。
“关于马尾:尾高举表示精神振奋,精力充沛;尾夹紧表示畏缩害怕或软弱。无蚊虫叮咬却频频甩动尾巴,表示不满情绪。”
“想不到马的肢体语言这么奥妙无穷。”吉雅一边记,一边插嘴。
扩廓点点头,以胳臂代替枕头,眼瞅天棚,继续道:“此外,打滚一两次是放松身体,反复多次打滚必有腹痛疾病。跳起空踢、直立表示意气风发。马的嘶鸣声有长短、急缓之分,分别具有呼唤朋友、表示危险、渴求饮食、喜怒哀乐等等含义。”
午餐前,扩廓给吉雅讲了很多关于马的常识,例如怎样接近马,如何向马做自我介诏,不能对马实施暴力等等。
吉雅边听边记,学地很是认真。
约摸到了晌午,塔娜像是钻到主子肚子里的蛔虫,吉雅尚未吩咐,便差人把丰盛的午餐送到了静心斋。
对主子心思摸地甚是透彻的她,只让下人们把食物送到门口的桌子上,并不让往里面送。
等一切都备办齐全了,才亲自往里面炕桌送,吉雅要下地去帮忙,塔娜怎么肯让主子动手,直把主子往炕里轻推,吉雅也觉得在扩廓面前这样拉拉扯扯不好看,只好作罢。
倒是扩廓的表现让人非常意外,只说是去洗漱间洗手,回来时,也不听塔娜的劝说,把一碟碟食物传送到炕桌上,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标准的居家男人。让吉雅和塔娜都倍感意外。
备办妥当后,塔娜笑道:“郡主,将军请用膳吧。奴婢先行告退,主子有什么事就喊奴婢,奴婢就在外间候着。”说着退了几步,往外面走去。
“一起上来吃吧。”吉雅在后面喊道。
塔娜回身又是一拜,笑道:“主子真会说笑,快请用膳吧,不然呆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将军也要多吃些才好。”说完便笑盈盈地退下了。
吉雅知道有扩廓在这里,她是断不肯上桌的,便不再苛求了。
望着一桌子的菜,二人都没动筷,吉雅笑道:“难不成,就只在这里看着,都不吃了么?”
扩廓本不是忸怩之人,坐在那里,瞟了吉雅一眼,嗍着嘴巴,撒娇道:“不是不吃,是等着夫人伺候着吃呢。”说着张开了嘴,搁那等着。
吉雅扑哧一笑,拾起筷子,夹了块软软的猪蹄,递到他口中,笑道:“相公大人,请用吧。”
扩廓闭上眼睛,故作一副细细品味状,评价道:“嗯,夫人这猪蹄焖地很烂很软滑,手艺还算过的去,再接再励啊!”
“多谢相公夸赞,来,相公再尝尝这个。”吉雅忍住笑,又夹了块儿翠竹笋送入扩廓口中。
第五十七章 悄悄的爱
“嗯,这个也不错,夫人这厨艺见长啊。”扩廓嘴角挂着五丝微笑,继续表演。
“相公喝口甜酒吧。”吉雅说着端起一杯酒送到扩廓面前。
扩廓端详着面前的酒杯,却不接过来,笑道:“夫人,这酒可以免了。”
“不嘛,妾身偏要相公喝下这一杯嘛。”吉雅撒起娇来。
“不行。”扩廓不再表演,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态度,虽然嘴角仍然挂着微笑,回答的语气却是透着毋庸置疑。
吉雅只好放下酒杯,微微有些扫兴:“今日你又不当差,干嘛这样认真?”
望着眼前用晶莹剔透的玉杯盛装着的、两样晶莹剔透的美酒,他的思绪成千。他也想喝下面前的甜酒,甚至想多喝几杯,直至一醉方休,或许那样,就会忘记一切烦恼忧愁,不用活地那么紧张、那么累。
只是他知道,他一定不能这样做。他记起王爷一次次买醉后的丑态,记起了自己身上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更怕,他望了望眼前的花容月貌的人儿,他更怕,更怕喝醉后,会做出不该做的事。
此刻,他的眼里渐趋蒙上一层深沉的灰色。
“饮酒容易误事,醉后最易乱性。”他的话音透着不能再平静的平静,并不看吉雅,他手执竹筷,低头夹菜,缓缓送入口中,轻轻咀嚼,默默咽下。
“只喝一点儿也不行么?”
“不行。”
“……”
吉雅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他活地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