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凌寒,可能因为之前身体亏损比较多,一时之间却没有太大的反应,此刻唐以素就寻思着,晚上要不要给凌寒开个小灶,临睡前监督他多喝杯水,趁着年纪小,先赶紧把身子养好再说。
这可是主角呢,虽然按照原著的内容,即使没有人管他,凌寒也能像野草一样,越挫折越旺盛地生长。
但是他现在养在唐以素的身边,就像当初刚开始接触唐枣一样,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唐以素也见不得小孩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吃苦。
不过让唐以素惊讶的是,今晚让凌寒喝完水后,唐枣居然扭扭捏捏地将唐以素拉到门口,然后小声对唐以素道:“妈妈,你先回房间趟一下,我一会儿过来陪你。”
唐以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房间里的凌寒,心中了然,学着唐枣的样子,压低声音对他道:“好的。”
唐枣见她什么都没说,这么快就答应下来,心里顿时有些过意不去,唐以素才刚转身,唐枣就拉住唐以素的衣角,见唐以素低下头看他,唐枣保证道:“我很快就回去。”
“嗯,妈妈明白。”唐以素对他笑道,轻轻捏了一下唐枣的脸颊。
回到房间后,唐以素等了快半个小时左右,才看到唐枣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回到卧室。
看到唐以素还没睡觉,唐枣愣了一下,赶紧爬到唐以素的身边。
“凌寒怎么样了?”唐以素连忙问道。
唐枣面露难色:“他有点想以前的家。”
说完,唐枣有些忐忑地看着唐以素。
唐以素看他那小表情就想笑,明白唐枣在顾虑什么,唐以素连忙道:“这是正常的,就像你现在来这里一样,如果妈妈不在,你一定也会想妈妈的,对吧。”
唐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可是,他家里人对他那么差……”
唐以素道:“人和人的感情呢,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家里人对他再不好,总归是他熟悉的人,现在忽然换了个陌生的环境,除了你之外,别的所有人他都不熟悉,凌寒会不适应很正常。”
唐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虽然聪明通透,但关于这种情感上的共鸣,以他的年纪,能理清楚自己内心的感情已经极为难得,想要去理解凌寒,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
不过即使不太理解,但唐枣仍旧注意到了凌寒的处境,并且很贴心地愿意在临睡前腾出半个小时的时间,来专门安慰凌寒。
对于这点,唐以素自然是极为鼓励的。
凌寒刚刚进入他们的生活,正是需要唐枣作为融合的纽带,只有在期初打好基础,以后大家才能融洽地在一起生活。
确认唐以素是赞同他多陪伴凌寒的后,之后每个晚上睡前,唐枣都会拉着唐以素一起和凌寒玩一会儿,然后由唐以素先回卧室,唐枣根据凌寒的情况,凌寒心情好一些,他就早点走,如果凌寒情绪比较低落,他就陪凌寒久一点。
这样几天下来,在唐枣的帮助下,凌寒逐渐跟上了陆洲和唐以素的节奏,眼下的乌青渐渐变淡,再加上灵泉的滋养,整个人都逐渐明朗起来。
与此同时,陆洲的工作也终于告一段落,不论是柳家还是凌氏,该交给司法的直接递交,该交给警方处理的,陆家极力配合。
这一天,又到了小朋友们需要睡觉的时间,陆洲、唐以素、唐枣和凌寒一如既往地上楼。
唐以素像往常一样打开门,才刚走进去,却不料身后的门并没有合上,她转身,还来不及看清,身体一下子被人揽住,紧接着一个转身,伴随着门“咔哒”一声关上,唐以素已经变成了背靠着门的姿势。
而在她面前,按着她的人,不是陆洲还能是谁?
“你……”唐以素惊讶地看着陆洲,“不是要睡觉吗?”
“嗯。”陆洲轻轻说着,低下头靠在唐以素的脖颈间,像是在嗅着她的气息,又像是在轻轻吻着她的脖颈。
唐以素被她弄得有点痒,但又舍不得推开他。
忙碌了这么长时间,即便有灵泉,陆洲面上还是难掩疲色,毕竟他一个人处理那么多事情,连续好几天都没有睡好,早出晚归的,白天还要强撑着精神不让人看出丝毫疲惫,此刻放松下来,就像脱掉了盔甲一样,靠在唐以素的身上,整个人都是脆弱的。
唐以素看着他因为没有休息好,略微苍白的面容,还有双眼中的红血丝,最终还是任由他靠着自己,唐以素低声道:“你要……我这里睡吗?”
“对。”陆洲笑道,微微眯着的眼睛里,神情是愉悦放松的。
“唐枣一会儿要过来。”唐以素对陆洲道。
陆洲抬头看了唐以素一眼,轻轻问了一下她的嘴唇:“那就过来好了。”
半个小时后,唐枣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刚打算爬回床上,当看到躺在唐以素身边,占了他位置的陆洲后,唐枣脸上一变:“你怎么在这?”
陆洲靠在唐以素的身上,半眯着眼睛看唐枣:“等了你这么久,终于回来了?”
唐枣没想到陆洲居然会反问他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毕竟是小孩子,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唐枣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他站到床边,就像是一个领地被占领的小狮子一样,瞪着陆洲:“你有自己的房间,不去那边睡觉,来这里干嘛?!”
陆洲看着愤怒的唐枣,缓缓坐起身,对唐枣道:“你也有自己的房间,为什么不去自己的房间睡觉,要和妈妈一起睡?”
“因为妈妈她……”唐枣正想将那句话说出来,然而看着陆洲的神色,唐枣的话忽然说不下去了。
因为妈妈一个人睡觉会害怕,所以需要他的保护。
当初他是这样和陆洲说的。
但实际上真正的原因他们心知肚明,唐枣就是不舍得把唐以素身边的位置让给陆洲,所以找了个理由不肯放手而已。
然而刚才,他去陪凌寒,让唐以素一个人在房间里等他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的时间不长,可是如果唐以素真的害怕的话,他这样离开妈妈,就是个不妥的行为。
要么承认自己撒谎只为了让妈妈能陪他睡觉,要么承认他把害怕一个人的妈妈丢下,跑去陪朋友。
不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唐枣愿意说出口,亲口承认的。
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唐枣的脸憋得通红,使劲地瞪着陆洲,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陆洲看着这样的唐枣,就像是一个刚刚取得胜利,吃饱喝足的雄狮,在唐枣的怒视下,陆洲从床上下来,摸了摸唐枣的脑袋,然后转身离开。
临关门前,他还对唐以素说了一声“晚安”,这才关上门,施施然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