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城内是不行了,他抱着人一路跑出城,前往距离浮光城几百里外的碎石山。
此山既无高阶妖兽,也没修士往来,藏人再好不过。寻了许久,战天翔在半山腰寻出个极为隐蔽的山洞,藏好肉身之后,又央着白头翁在外面设下一道禁制,才算是松了口气。
“小楼,等我做完事情立刻回来接你。希望你可以撑过去,若是撑不过去……不管你撑不撑的过去,我都会杀了越泽替你报仇!”
“可以走了么?”白头翁无奈的很。
“恩。”
战天翔沉着脸,任由白头翁带着他化为一道红光,穿过浮光城的禁制漏洞,抵达囚龙山。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没睡好,状态比较差,所以就先这样啦~~
☆、斗器(二)
“二公子万事小心,老夫留在此地候命。”
白头翁拱了拱手,停伫在囚龙山外接应,上行的瘴毒饶是金丹境界也承受不住,只能目送战天翔一人越过重重紫雾,隐入环山顶峰,渐渐消失不见。
战天翔混在火炼宗的日子,趁着采矿的机会早已将囚龙山内部摸了个底朝天。他站在阵眼位置深吸一口气,祭出箭矢来,反手一划,左手腕被锋利的箭矢割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汩汩向外涌出。
空闲的右手掐了个诀,将体内灵窍打开,在灵气的催发之下,透过伤口流出的鲜红液体逐渐变成灰黑色,一时间血气肆溢,仿若拥有了实体,以他为中心缭缭绕绕的向八面飘散。
堪堪一息,原本寂静的山内不知从何处传出一声不安的兽吼。
逐渐的,兽吼声此起彼伏。
“血气又黑了不少。”
战天翔习以为常,毫不在意那些妖兽的嚎叫,注意力一直都集中自己的手腕上,眉毛越拧越重。五岁那年,他发现自己的血气可以催动妖兽狂躁时,血气还只是些许暗红。如今十五年过去,竟已灰黑至此。族老断定他九十岁过后,不是被自己的地魂彻底吞噬,就是陷入六亲不认的妖化状态。
如今看来,怕是撑不过七十年了。
除非寻到自己丢失的天魂,天地命三魂融合,才有可能逼出当年那四阶元婴凶兽留在他体内的妖煞之气。
但在赤霄界寻找一缕魂魄的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哪怕势力渗透整个大陆的战家,也是束手无策。
“倘若小楼还活着,待此事了结之后,我还是去寻找一下我的天魂吧。尽管希望渺茫,总是得努力一下……”战天翔默默在心里说。
从前觉着可以活到九十岁,已是挺幸运的一件事儿。如今不知因何缘故,竟有一些不甘心了。人呐,果然在有了某些念想之后,就开始变得贪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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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炼宗广场。
无名氏正诧异的望着越泽手中剑匣:“听闻越道友最擅长灵巧类的杀器,为何铸造了一柄剑?”
越泽飘然而立,抚着剑匣但笑不语。
“行,你小子爱用剑就用剑,待会儿莫要哭鼻子。”无名氏也懒得管他,耸耸肩,伸手进储物袋内摸索,“这是在下铸造的软绵绵……”
然后他摸出一片遍布尖刺的仙人掌,被扎的一哆嗦。
“嘿嘿,不好意思,拿错了。”呲着牙将仙人掌塞回储物袋,无名氏仰脸皱眉又开始继续摸索。
一众人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储物袋内的东西,心念一动不就出来了,怎么还需亲自下手摸的?
然而无名氏仍在一件件的向外掏,什么猪毛刺、大榴莲、鹅卵石、狗尾巴草、鸡冠花,最后终于掏出一块拳头大小黄乎乎的泥巴团子:“啧,就是它了。”
还真是软绵绵。
越泽睨一眼那团湿漉漉的泥巴块儿,有些想翻白眼的冲动。
广场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看台上的战天鸣微微蹙眉,他不懂铸器,但品器还是有些本领的,这团泥巴有何奇异之处,他为何一点也瞧不出来?
“他这里是不是有些问题?”满头雾水的霍迎以折扇叩了叩战天鸣的手臂,尔后指指自己的脑袋。
“嗬,天才总是有他的别具一格。”岳念兮美眸流转,波光潋滟,对无名氏的兴趣颇为浓厚。自她在高台现身,除却火炼五老这些年纪大些的,金丹以下男修,无人不为她的美貌留伫目光,唯有这无名氏……
并不是,无名氏也是看了她的。
但他眼眸中毫无惊艳垂涎,反而还赤果果的透出鄙夷之色,似乎在说:什么东仙双姝,长的窝瓜一样,一般般嘛。
岳念兮并不因此生气,与之相反,她心头隐隐透着兴奋。
厉剑昭坐在玄微掌门身边,瞥见岳念兮的目光一直锁在无名氏身上,有种想要跳下场将其剁成肉酱的冲动。奈何玄微掌门以威压将他牢牢制住,丝毫动弹不得。
玄微掌门同其他几位长老交换过眼神,无不担忧。
他们都是器道一脉的佼佼者,旁人看不出来,他们又岂会不知,那团瞧着毫不起眼的泥巴之内,阵图复杂到令他们眼花缭乱的程度。以他们金丹修为摸清阵图脉络尚且困难,筑基境界的越泽妄图破解谈何容易?
双手在袖笼下攥的青筋爆出,玄真长老愈发想要一掌拍死越泽。
越泽并没有耗费心神去窥探软绵绵的阵图,只是淡淡说道:“软绵绵这名字,在下似乎听过……”
“是你洞府护炉……叫什么简……哦,简小楼的创意,你听过并不奇怪。”无名氏毫不避讳,将那团泥巴举了起来,“我便以此器,同你较量一番……”
言罢,他将泥巴向上一抛。
只见拳头大的泥巴蓦地在半空分裂膨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随着声响越来越大,膨胀速度也越来越快,几乎遮蔽住头顶苍穹。无名氏掐了个诀,软绵绵又缩小为三尺左右,如一团黄色云朵,漂浮在他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