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明朗激动起来:“前辈!您乃正道佛修,佛尊大能!便眼睁睁看着这些女贼匪如蝗虫过境,一路掠夺下去,最终攻入我仙音门?!”
“哦,这好办,我闭上眼睛不看就是了。”
“您……”
这这这,什么人啊这!
还有脸说他师父卑鄙无耻!
任明朗憋在心头的怒气又喷了出来:“若不是您突然打断我的夺舍,还伤了我的神魂,此事早成了!您之因,此果该由您来受!眼见长夜过半,魔风谷是她们攻入我仙音门前最后一次休憩,良机只此一次啊前辈!”
凭他怎么慷概激昂,简小楼一概不理。
她对这个世界的初步认知来源于任明朗,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
阵法一旦启动,谁知道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情况。
乌那那和白灵珑死不了,漫山遍野的女修士足有两三万人,万一血流成河,全是她的杀孽。
任明朗“前辈前辈前辈”个没完没了,在他的言语轰炸声中,简小楼摒除杂念操控肉身。
她要尽快打开储物戒,实在不行就赌一把,强制打开,她的二葫和珊瑚肉身应该没有那么脆弱。
***
太阴王城。
戚家。
“恭喜大小姐突破十五阶!”
“恭喜大小姐……”
“恭喜大小姐……”
女装示人的戚弃一路从静室走去寝房,一众护卫、仆从尽皆立在垂首立在侧边,向她行礼问安。
戚弃不发一言,直奔寝房。
寝房门外没有守卫,但禁制重重,单是肉眼都能瞧见,一层层五颜六色的光罩将黑瓦青墙的屋舍裹的像个鸟笼。
名副其实的鸟笼。
戚弃结了个手印,一抹青翠光芒从手印逸出。
光罩波动,消失。
推门入内,这是她的住处,陈设简单,色调灰暗单一,只有床铺桌椅打坐台,毫无半点女儿家闺房的模样。
戚弃走去圆桌前坐下,正面对着打坐台。
台子上如今盘膝坐着一个人,进入了入定状态。
红发红衣,火一样炽热,对这满室暗色调强烈的视觉冲击。
静时,他那两撇刀裁般的剑眉显得平和许多,没那么张扬桀骜。可他即使在最放松的冥想过程里,脊背也绷的过直,像一株挺拔的、欲要参天而出的松树。
是,像松树。
穷其恶劣残酷的环境里,仍然耸立生长。
永远不会倒下,从来不肯服输。
戚弃静静看着他,目光无波无澜,不见悲喜,像是在看着一尊石像,一个木偶。
几个月过去,她仍是不敢相信。
这个与她成亲七百年,消失三千三百年的夫君,埋名,不,素和,他回来了。
真讽刺,四千年了,她才知道他的真名,他的来历。
四千年前,戚弃刚刚进入十四阶,按照戚家的族规,她有资格单独主持飞星门的事务了,在此之前,她一直都在打理商会生意。
西北第一盗匪组织飞星门,只是戚家门下的一个产业,重要经济来源之一。
戚家乃太阴王朝中流砥柱,手握整个王朝的财政大权,然而法宝世界终究是相当于一个三级界,还被太阳岛分走了一半。
因此戚家在外拥有许多产业。
戚弃第一次单独出任务,接下的是第五清寒的人头。
当时第五清寒只有十二阶,独自去参加混元星岛的易宝大会。
初出茅庐,过于轻敌,带着几十个十二、三阶的手下就敢去围堵第五清寒,被他杀成落水狗,还被抽了一抹神魂,制成神魂锁。
第五清寒让她在混元星岛域外等着,说助他一臂之力便将神魂锁还给她。
戚弃等了将近两年不见动静,神魂锁自己飞了回来。
戚弃莫名其妙率众返航的路上,遇到了戴着面具、背着一副棺材的素和,至今记得他说:“我入你飞星门,不求不违道义,只求不违良心,若应允我,我便为你卖命……”
“突破了?”
戚弃陷入回忆时,素和睁开眼睛。
戚弃扬了扬眉:“若不是四处寻你,早该突破了。”
素和错开话题:“你将夜游关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