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其他门派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因为女人少,广场上九成九都是大老爷们,不会因为盛冽风光霁月的姿容就给予什么优待。
简小楼同样属于看热闹的一方。
岂料盛冽将目光缓缓投向了她,眉眼含着笑,拱手道:“太阳岛火云宗盛冽,欲邀战禅剑行者楼简楼前辈,不知前辈应是不应?”
一言出,尽皆哗然。
禅剑行者楼简?
那位外域来的、传闻中一招重创太阴岛乌那那的佛修大能?
如此单薄的一副身板,稚气未脱的脸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一瞬间,简小楼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那些原本与她挤在一起看热闹的弟子们,如浪潮般远离她两丈左右。
简小楼站在一个空荡荡、由人墙围成的圆圈里,看似被众星拱月,众人的神识好似攻城箭矢,齐刷刷射在她身上。
箭靶子的滋味并不好受,她显露出几分不悦:“盛公子,你耳聪目明,应当知道我已有夫君。”
盛冽摩挲着剑柄:“不知前辈的夫君今何在?”
“我与他失散许久。”
“那可有婚书、或者结缘石为证呢?”
“……”她和夜游没走过仪式。
“没有?”
“我想,我没必要拿出来给你看吧。”
“自然不必,不过晚辈很难不怀疑,前辈是为了躲避追求者,才故意有此一说……”
语气温和,但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惹人生厌,简小楼冷冷道:“盛公子,且当我并无夫君,你的邀战,我不接受……”
盛冽笑着打断她:“楼前辈,乌那那十六阶顶峰修为,只差一步突破十七阶,以她的实力,便是十七、八阶的修者,都未必在三十招内赢过她。您以一招制胜,修为最低也是十七阶,而晚辈不过十六阶,您怕什么?”
简小楼隐约觉得不妙:“不怕,但不想打,还不行了?”
盛冽道:“关键前辈来自外域,天下道盟对您一无所知,您又遮遮掩掩,行事如此怪诞,违背常理,虽有仙音门为您作保,仍是有几分惹人疑心啊……”
……
殿外,花静水拢起两弯秀眉:“师父,盛冽在引导众人的思维,怀疑楼前辈要么是太阴岛内应,要么是外域派来图谋不轨的奸细。”
文之初岂会不知:“这一顶顶帽子扣下来,很快,连咱们仙音门都得牵扯进去。”
花静水眸色沉沉:“以楼前辈的修为,对付他应当极为轻松,为何不应战,与他废这诸多口舌?”
文之初摇摇头:“为师更好奇,盛冽哪里来的自信,凭他能赢过楼姑娘?”
……
简小楼被盛冽将住了,骑虎难下。
连莲灯内的任明朗都在劝:“前辈还在考虑什么呀,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战必须应下!他虽十六阶,但与乌那那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五个盛冽也打不过一个乌那那,您动动指头都能弹死他!”
简小楼嘴角直抽抽,她是被盛冽一个指头弹死吧?
轻易莫装逼,装逼遭雷劈,用在她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
之前任明朗误会她为前辈,不解释,是怕仙音门追究她伤害任明朗神魂一事。
后来降服乌那那,仙音门虽欠了她的恩,她却更不能言明了。因为她解释不清楚,自己区区九阶修为,哪里来的本事重创一位十六阶女魔头。
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不能暴露自己的底牌,这是最起码的经验。
悲催的是,无论现在暴露不暴露,在盛冽口中,都成了图谋不轨。
众人灼灼目光中,简小楼正不知如何应对,一个微微沙哑的声音,在一片死寂中响起:“盛前辈,您邀战的对象似乎错了,依照你们的规矩,您该向我邀战才对。”
简小楼讷了讷,看着一人从人群飞出,落在擂台上。
与盛冽面对面而站。
衣袖宽阔,松松垮垮,银白长发随意披散着,颜色如春晓之花,金瞳似星河璀璨,正是夜游。
广场上众人俱是惊讶,包括殿门口站着的文之初师徒几个。
谁也不曾看到他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似乎一直在,可他明显与人族不同的妖异外形,如此扎眼,不可能注意不到啊。
夜游在擂台站稳后,转了下头,看向空地里的简小楼。
他目光沉静,没什么表情,简小楼更没什么表情,两人瞧着像极了陌生人。
只有简小楼自己知道,她紧绷的每一根神经都在一刹那松懈下来。
“女儿呢?”
“在义父那里。”
没下文了。
龙族,十二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