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2 / 2)

丐妻妖娆 冷木帧 3332 字 7天前

薛浅芜惊直了眼,他这算是在许诺吗?

南宫峙礼接着叹道:“你就当是玩笑吧。毕竟现世……最起码在目前,我给不了你绝对的安稳。”

薛浅芜说不出话来。南宫峙礼对她那份奇怪感情,她一直都能体会得到,只是常把吵嘴来相伴,很少正色以待过。

她该如何接受?心间忽浮起了一身月白的东方爷,薛浅芜怔怔地,缓缓摇了摇头。

已表明了态度。自打烟岚城怡园里,南宫峙礼有意安排她与东方碧仁相遇,她生命的男主,就发生了变化。虽然一开始时,南宫峙礼认为,她不识得自己的心,他固执地坚信先入为主。可是她入了他的心,而她心里装的是什么?走到至今,南宫峙礼亦看到了,东方碧仁牢牢守固在她心底,坚不可摧,无法磨灭。

今天这一见面,他也算苦心安排了,因为某些要事,将在明天,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了。离开多久,他也不清楚,短至一个月,多至三年五载,谁能决定行程和命运呢?

带不走她,是他的伤。不带她走,是他本意。

有的人生,注定遍地是伤,一步一伤,进也是伤,退也是伤,只在闭上眼的瞬间,选择绝望,选择遗忘。南宫峙礼看着有些傻掉了的薛浅芜,扯着嘴角,笑了起来。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笑,没有嘲讽,没有调侃,却是苦涩眷恋并杂着的复杂寂寞。那一瞬间,她眼里有些酸,似乎含了泪光,在暗色的夜里,浮着一层淡淡雾气。

南宫峙礼摸了摸她脸颊,那抹笑容弧度慢慢变大,终于又渲染到了风骚处,即恢复了正常状态。

她对他还是有情的。

他实在是犯糊涂了,怎么想到了让她跟他走?她虽与他处处作对,不过是在小事情上。逢着大事,她仍会向着自己的。把她留在京城,绝对是颗功用最大的棋子。

南宫峙礼狡诈但不虚伪,他从没否认过,这个女子从一初始,就是他的棋子。这枚棋子的心,不全然是他的,但是只要摆得好,利用得好,于他将是莫大帮助。他的卑鄙,他的无耻,在于他深不见底的心机。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设计了进去。

“本尊要归去些时日,你在这儿,保重自己,多吃多睡多笑多犯傻……”南宫峙礼的手,停驻在她额前,笑得妖孽邪魅风情万种:“希望下次本尊再见到你时,你能变得丰腴了些,本尊也好饱饱眼福。”

“你去哪儿?”薛浅芜顾不得和他理论,急急问出一句。

“本尊所要去的地方,所要做的事情,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得完的……”南宫峙礼飞身跃上木门,黑衣和夜空融在了一起,猎猎起舞,仿佛冥界主宰一切的神。

薛浅芜看他消散了,在小船里急得团团转圈儿,压着嗓子喊道:“你的船儿,不要了吗?”

没有回应。四周寂静得恍然如一梦。站在舟中,有些失魂,揉揉脑袋,一切变得忽昏忽暗起来。她似乎忘记了,她是如何来到这繁华京城的,都曾遇到了哪些人。

第一三七章荷嫂身怀喜,骨灰盒却步

天刚苍苍亮,绣姑与荷花屠夫妇就匆匆赶了来,打开木门,看到薛浅芜的船儿靠在岸边,她正蹲在舱里,手托着腮,眼半睁半闭迷离着,似在提心吊胆打着盹儿。

荷妇人忙伸手到她脸前,捧着左看右瞧,有没有出什么问题。薛浅芜终于回过了神,眼朦胧地对着三人傻笑了笑。绣姑指着她的衣服,担忧地问:“怎么弄这么湿?”

薛浅芜愣了愣,忙道:“昨晚上我梦游,恍惚看见了一朵白如雪的荷花,花蕊里坐着个粉妆玉砌的娃娃,心里喜欢极了,于是就跑过去抱他,结果差点弄翻了船,我扑腾了好久,才稳住身,却被溅起的水花,把衣服打湿了……”

三人听得面面相觑。不过看她这般睡相,确实像那种会夜游会打人会踢被子会发癔症,一切不良习惯皆有可能的。荷妇人捂着心,怜惜地长嘘道:“幸亏妹妹的平衡力好,你说万一不慎落水,又不会游泳什么的,我们不在身边,岂不要了性命……”

薛浅芜看她快落泪了,忙宽慰道:“嫂子不用担心!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绣姑也道:“梦却是个好梦!梦见荷花绽放,似乎就预示了和和美美;那白白胖胖的娃娃,更是个好兆头……”

荷花屠夫妇经绣姑提醒,都在思索这梦的内涵。薛浅芜有些心虚,毕竟是瞎胡扯乱编造的,怎就能当真了?于是一句话打断了各位思路:“这不明摆着吗?水灵灵的荷花,自然代表嫂子!荷花里长出个胖娃娃来,嘿嘿……”

薛浅芜挤眉弄眼地笑道:“不就是说嫂子要生个大胖儿子吗?”

话一出口,却见荷妇人眉目之间藏着些忧愁。薛浅芜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想这对儿夫妇成婚也有两三年了,夫妻感情甚好,身边却没小孩,不难断定,荷妇人一直未曾怀上身孕。

荷花屠看妻子不开怀,忙劝说道:“你别放在心上,妹妹有口无心,不经意间提起的……”

绣姑和薛浅芜,都是未嫁人的,遇到这等苦恼事儿,没个经验,也不知该怎样个劝法儿。荷花屠拙嘴笨舌的,再加妇人可能心里一直耿介,以此为愧,掩面轻泣起来。荷花屠搓着手,薛浅芜和绣姑大眼瞪着小眼,正当心里难受得不知如何是好时,哭着的荷妇人,忽然一阵反胃,俯下身子呕吐起来。

这一变故,让人先惊后疑。荷花屠只料想着是伤了胃,急找郎中来看。那郎中认真把了脉,乐呵呵笑着道:“她这是害喜啊。观这脉象,都有三俩月了,就没一点反应吗?”

荷花屠登时乐开花了,站在那儿幸福晕了半晌,忽而上蹿下跳地叫起来:“我要当爹啦!我荷花屠要当爹啦!”

荷妇人亦喜得泪盈了眶,无暇去说忘了形的丈夫,答郎中的话道:“偶尔有过,只以为是天热中暑的缘故,歇息歇息就没事了,哪料竟然……可真是惊喜啊……”

郎中颇是理解地道:“你们生活多久了?”

“两年又三个月了……”荷妇人垂了颈子道。

郎中点点头道:“怪不得没注意!原是早以为不来了,却在心念灰的时候,出乎意料来了!”接着就是一大堆的嘱托,从饮食起居以及心情保持各个方面,都说了个通透。绣姑和薛浅芜在旁听着,既羞赧又新奇,也算提前上了一堂生育课。

待那郎中走后,绣姑和薛浅芜,一左一右搀着荷妇人,往院子里回了。荷花屠满腔的激动,却又插不上手,急得满脸通红,抓耳挠腮,可爱极了。

回到房里,两姑娘就把身形还未显出来的荷妇人,扶到了床上去。然后二女大显身手,开始炒菜做饭,一切都代劳了。

吃饭之时,荷花屠向薛浅芜一个劲儿道谢。开始尚且不解,荷妇人幸福笑着解释道:“还不是托了你的好梦,借了你的吉言?”

薛浅芜的神圣感,于那瞬间涨满了心。有说有笑吃完早饭,绣姑言明了想要回家的打算。荷花屠夫妇好生舍不得,很是挽留。两姑娘感动得差点哭了,只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当荷花屠问起她们家在哪儿,并要送她们回去时,薛浅芜笑答道:“大白天的,能有个什么事!距这儿几里地,很快就到家了!你好好照顾着嫂子就行,不要再去忙活莲藕塘、鱼苗的事了,一切都往后放!”

荷花屠作难道:“顾着家里吃穿用度罢了!操劳还是必须的,不然娃儿生下来了,就更要受苦了!”

薛浅芜听了,以命令的口吻道:“今年就不劳你管了!这片莲藕塘,我承包下来了,连地皮一起算,包括里面的鱼和莲藕,大约值多少银子?”

荷花屠不解其意,答道:“盘算下来,不过就是百十两。”

薛浅芜道:“那以后就是我的了!直到明年孩子周岁,我再把莲藕塘转给你!这两天内,我会把承包的银两,差人送来!重点要说的是,在我接管的这些日子里,哪怕鱼苗都死光了,莲藕都旱枯了,也不消大哥来打理!”

荷花屠听得目瞪口呆,荷妇人心儿剔透,知道这妹妹是在想尽办法帮自家,却又怕伤了丈夫的尊严,致使他不接受,所以才绕了这么个圈子。虽有报恩之意,却更多是一片赤诚的好心肠。

荷妇人动容着,问道:“妹妹家是做什么的?”

绣姑闻言,用胳膊肘碰了丐儿妹妹一下。薛浅芜即刻会意了,其实她心里明白的。不便透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