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2 / 2)

丐妻妖娆 冷木帧 3057 字 7天前

正月过完,已是二月。天气虽寒,向阳的湖面上冰雪消融,清水萌发了几分似有还无的春意。赵迁向南宫峙礼询问的次数渐发频繁,那语气给人的感觉明摆着,如果再拖延说不是行房的好时机,就要废了他这神医、另寻高人去了。

南宫峙礼只得给太子承诺道,待到二月八日时,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南宫峙礼孙子似的,做着丐儿的思想工作,劝她不要固执,不要再与太子过于撕扯反抗,顺从了对双方皆是好,否则身子吃亏更大。

丐儿道:“来到太子府,我还不知道自己的使命吗?不用担心,我会调整好承宠心态的。”

南宫峙礼还是放心不下,各种唠叨劝诫。直到丐儿听得不耐,骂道:“你再说一句,你有种在太子之前先以身试试,看我做好了准备没!”

南宫峙礼喉结上下滚动,憋了很久才道:“这话你敢在黑木崖的时候说!”

丐儿道:“谁让你先惹我急的。”

南宫峙礼道:“我只是担心你犯二,跟自己过不去。”

“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丐儿顿了一会儿,道:“我想问一句,如果在我没怀上之前,已经挂了,你怎么办?”

南宫峙礼道:“我会根据你的脉息,合理安排,保证在你能承受的范围内。”

丐儿一声笑道:“那就是要折腾得剩下一口气、在将死的边缘上轮回,对吧。”

南宫峙礼不敢看丐儿的眼睛,低低道:“所以,你要听话。争气一些。”

“你初步是怎样安排承宠时间的?”丐儿问。

“自二月八日起,每二十天作为一个周期,依次是二月二十八、三月十八……”南宫峙礼毫无隐瞒道:“如果身体难支,可以灵活调整。”

丐儿道:“就这样吧。早些完成使命早解脱,我倒也期待经历一次天下大变呢。”

南宫峙礼凝视她道:“从一开始和你并肩离开宫中,我就知道余生都要和你并肩同行了。虽然,你未必愿与我同行。”

丐儿往厚厚的弹花长椅上懒洋洋的一躺,闭上眼道:“别聒噪了。我要闭目养神。”

等晚饭后太子兴冲冲地赶来,丐儿正在一方白玉池里舒舒服服泡着,氤氲的热气中,似乎忘了一切。

“丐儿,你可好了?”赵迁在耳畔呼唤她。

丐儿不作声。

赵迁温柔地抚着她湿漉漉的头发,然后到肩、背,缓慢地滑。

丐儿也不睁眼,靠在他的肩上。他吻上她,她不反抗,温热水汽让呼吸变得有几分暧昧,赵迁把她从水中抱起,放在一块大而细软的浴巾里,为她擦拭干了肌肤,以防在灼热的燃烧中湿邪侵入她的体内。

丐儿把满脑袋排空,什么也不去想,眉目淡宁顺从。赵迁误认为她投入,呼吸渐发粗重,贪婪地游过她每个敏感部位,最后终于突破防线。

原本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的,可当赵迁满足的发出欲仙欲死的低哑吼声时,她仍是感觉到了一种被撕扯冲撞的痛苦。仿佛两座移动的山峦相碰,轰然一声,崩裂一地废墟瓦砾,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皆废了。

冷汗汩汩而出,意识陷入昏迷。是谁在自责道:“对不起,丐儿……是我太恣意纵情了,下次一定会体贴些。”

调理、服药,当月信如约而至时,丐儿失望透顶,恨不得自己生来就没有象征雌性特质的大姨妈。

南宫峙礼就像个妇科医生般,安抚着丐儿的情绪。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南宫峙礼的医术还是相当不错的,到二十八日时,丐儿居然不出他所预料,恢复了七八成。这次赵迁幅度小了很多,丐儿最终的情况跟第一次差不多,受苦但不致命。

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疗养,到四月初八时,已经是第四次。也许是暮春夏初,人本身就倦乏的缘故,这回宠幸过后,丐儿醒了三次昏厥三次,连汤水都喂不下去了。赵迁急得直拿“吴朝清”开涮道:“你不是说能撑住吗?她若是不行了,你一起陪葬吧!”

丐儿到四月十三日,才勉强辨出眼前的人影。嘴唇像是风干的白莲花瓣,她气若游丝,对赵迁说道:“生死有命,如果我死了,不要怪罪于神医……”

赵迁难过,眼圈红得骇人,每天忙完事儿,就匆匆赶到书院水上亭,守在丐儿榻前。

丐儿神情奄奄,眼看就要朝不保夕,南宫峙礼为她把脉,但是脉太弱了,似有似无,间或一跳。除了把出暂时没有断气之外,实在得不出任何讯息了。向来镇定的南宫峙礼这次也慌了,常常看着丐儿,寂寂不语,目光里是阵痛和悔恨交加的伤。

丐儿的神智时昏时醒,她有一次裂着嘴笑问南宫峙礼道:“距离下次房事安排,还有几天?”

南宫峙礼抱头不语。

赵迁看她这一笑,一丝苍白的血从唇角溢出来,心疼得无以复加道:“你静静养,不要说话。什么房事安排,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丐儿闭了眼微喘着,南宫峙礼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太子,太子轻轻地把丐儿那可怜的一点血擦掉。

气氛在丐儿的缠绵病榻中,绷紧得像一根细弦,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断了,接不上了。两男人连日来从没稍微大点声说过话,都是看着丐儿沉默。

就这样,一直到了五月十八日,原本这是第六次承宠的日子,可是丐儿丝毫不见好转,只勉强吞一些参汤维持生命。

丐儿道:“棺材、寿衣之类,能给我准备的都先备好,到时候我要回水浒仙寨附近的胭山。”

赵迁止不住涕泪,一一答应下来。

那天在离开丐儿住处时,赵迁忽然问道:“东方弟若回来,能救得丐儿吗?”

南宫峙礼深思很久,答道:“如果他肯牺牲些内力,应能支撑丐儿再活一段时间。”

赵迁沉默了足有一顿饭功夫,道:“待我给他修书一封,让侍卫们加急送到郡城。”

如谷灵性极好,一个季度的勤学苦练,字已认识不少。这天看到宫中侍卫前来,她以为又是禀告素蔻公主孕后情况的,颇是担忧了一阵子,不知东方爷如何打发呢。

哪知东方爷接到信一看,血喷了满信纸。血量估计有一小碗。但他顾不得身体的虚脱重创,亦顾不得把事情委托给旁人,心急火燎策马而去。

如谷料想出了大事,或许是公主保胎出了问题吧。

五月底六月初,丐儿只安静地等死,只是听说东方爷要回来,她强撑半口气,等他回来,她有话要问她。

南宫峙礼几乎没与东方爷打过正照面,这次该避免相见的,但他没有。这或许不利于他的布局,但此刻心灰意冷的,仇不报又如何?报了又能得到几多快乐?

东方爷纵马飞驰到京城,远远把太子派来报信的人甩在了后面。他没回宰相府看一眼怀孕的公主娇妻,而在苍茫的暮色中,入宫直往太子府的书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