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那种状况下,才最自然!”南宫峙礼道:“你没听说过‘美人春困图’吗?你这是‘丑媳妇冬眠图’!”
丐儿差点气炸,骂他一句作为回击:“你还癞蛤蟆冬眠呢!”
南宫峙礼告饶:“好了,快休息一会吧!”
丐儿道:“你要是不睡,就在外面看着点儿,瞅见他们前脚踏进书院大门,就进屋把我叫醒!”
南宫峙礼答应了,丐儿这才安稳睡下。
屋内的炭火散热极均匀,温暖笼罩在每一个角落,与外面的天寒地冻形成鲜明对比。这份暖和,诱发着丐儿的睡意,或许是昨晚休息得不好的缘故,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与周公缱绻相会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听到南宫峙礼叫她:“快!快,已经到走廊尽头了,就过来了!”
“怎么不早叫我?”丐儿顾不得多埋怨,惊道:“等我穿上袄子,梳洗一番!”
“来不及了,到殿门了!就这样吧,你先不要出去,披上衣服,半靠在这儿闭目养神吧!”
丐儿无奈,只得调了一下紊乱的呼吸,披上那件褐色半旧大衫,把枕头立在床栏上,半倚在那儿眯着眼。然后把被子盖到小腹上,看起来圆圆鼓鼓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母爱温情、自然风光。
丐儿冬天所睡的寝房,在阁楼的正中央,要经过主殿、再穿过四五间偏房才能过来。静得能听见心跳声,过了一会儿,殿外传来三两个人抖落风雪的声音。丐儿悄悄问南宫峙礼道:“我这样穿还好吗?”
“很好……”南宫峙礼低压着嗓音道:“要的就是这种朴实得让人心疼的效果,这样才让人倍觉怀胎的艰辛,而起特殊情意。”
第二六二章宣判
丐儿呼出一口气,闭了眼,等待命运的宣判。
南宫峙礼把床前厚厚的帘子垂下来,在帘外凝神枯坐着,悬丝把脉,静如石柱。
一切都宁寂了下来,丐儿吸气呼气,反复吐纳,力图放松。忽而听见一抹温柔圆润、不失威严的女子声问道:“迁儿,你让父皇、母后顶风冒雪来到这里,要看什么稀奇事物?”
应该是李皇后了。
赵迁的声音响起来:“父皇、母后,里面请。”
沉稳的男人脚步声,宛若踏在丐儿的心坎上。近了,更近了,恍似在耳边。
丐儿听到厚重的男子音疑惑问道:“他是……”
一刹那间,丐儿还以为问的是自己。直到悬在手腕上的那根丝线被撤了回去,她才醒悟过来。
南宫峙礼垂首施了一躬,退到寝房门外。
赵迁说道:“这是神医吴氏。”
“请神医做什么?”李皇后道:“难不成谁病了?”
赵迁没回答,却笑着喊道:“丐儿,父皇、母后来了。”语罢,轻轻掀开帘子。
赵渊、李皇后充满疑窦的表情,在看到丐儿那一瞬,震得凝结住了。并非是他们看清了她的面容身形,而是没想到这里躺了位莫名其妙的女子!
丐儿不敢睁眼直视,只低头垂眼的,笨拙费力地侧了身,算是拜礼:“民女见过皇上、皇后。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赵迁笑道:“父皇、母后不要怪她不能起身,她身怀六甲,不方便行大礼了。”
赵渊一惊未平,一惊又起,问道:“怎么回事?”
赵迁答道:“她是父皇的儿媳啊,已怀胎六个多月了。”
李皇后惊得张着嘴,忘了说话。
赵渊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儿子,且喜且疑,震动不已:“小子,父皇被你蒙在鼓里了!还不赶紧如实招来!”
赵迁含着深情,缓缓述来:“儿臣在宫外与丐儿相识,一见倾心,怕父皇、母后怪儿子胡闹,不敢告知,就在去年腊月悄悄把她接到宫中。哪知她竟争气,大概今年四月初怀上了,当时并不知道,直到六月身子不适,儿臣请神医来给她检查,才发现已怀有身孕两个月了!”
赵渊一时踌躇不语,似在消化着这桩大餐宴。
李皇后半晌忽然道:“大胆迁儿!如此大事,怎隐瞒到现在!”
赵迁拉着李皇后的手,赔着笑撒娇道:“儿臣这不是给您报喜了吗?”
“荒唐!太荒唐了!”李皇后骤然拔高的音调,轰得丐儿头脑一片发昏:“这样就能抵过你的荒唐了吗?”
赵迁求救似的看着赵渊,期期艾艾道:“父皇,您劝劝母后……”
赵渊沉沉道了一句:“你最好把隐瞒的原因说出来,不然父皇也帮不了你们。”
赵迁答道:“原本儿臣只是想要金屋藏娇,不想让父皇和母后数落……”
李皇后肃声严厉道:“为什么怀孕这么久才说出来!”
赵迁道:“她的体质太过特异,初怀上时毫无反应,到了两个月才觉得异常,把脉看时,脉象极不分明,不能确诊就是怀孕,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八月末,才笃定是喜脉。那个时候关于前朝、边疆、东方弟、还有蔻儿……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儿臣就让她养了一个多月,直到孕相显露无疑、并且诊断出是男胎,才在近日看着父皇、母后稍闲在了,想着给你们来一个惊喜。”
“你说……她怀的是男胎?”赵渊静静听完,首先问出这么一句。
丐儿暗想,狡猾的老头子,这般重男轻女。
赵迁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是啊。神医说,必是个健健康康的奇异孩子!”
李皇后摇头,直言道:“母后在这后宫,什么样的奇事儿没见过?却没听过将近五个月才诊断出喜脉的!如此前所未有闻所未闻,要么是胎儿的母亲有问题,要么是胎儿有问题!”
赵迁痛心道:“母后!”
赵渊听了,眉心一紧,道了句:“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