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就送她去戒毒所,天津的不行可以联系河北的。”
“要么,我管不了。”
“也没法儿管。”
单渡平静到冷酷的说完。
秦歌久哑声看着单渡看了好一会儿,他甚至开始想自己打给她的那个电话到底意义在哪里。
凌晨梁乌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梁乌已经神智不太清楚,整个人倚都倚不正,但都还记得对秦歌久说:“别找她。”
除了单渡,谁还能是那个她。
秦歌久把酒吧的烂摊子稍作打点了之后立马就赶去了警局,不想事儿闹大,但是梁乌根本没了理智,在局里也闹,一点也没想要弄清楚状况的意思。
秦歌久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但这一次明显比之前要棘手得多。
梁乌越不让他找单渡,也就是说明只有找单渡才能有用。
于是秦歌久给单渡打了电话,当着梁乌的面打的,只仓促一句说了情况之后,梁乌就冲上来抢走他的手机摔得粉碎,还险些给他吃拳头,结果因为站不稳自己反倒先跌地狼狈。
也就是在那一通电话之后,梁乌才开始冷静下来,配合警察和秦歌久做笔录,认错认得相当有悔意。
梁乌只认了酒后闹事,该赔的不会少,该道歉的她也会去做。
担心警察会近一步查,梁乌直接联系出来家人来做带她出去,梁家人的身份很好用,连案底都直接抹掉了。
不过梁乌哪在意的是这个。
她在意的是不想让单渡来看到自己那幅模样。
出了警局,梁乌也没跟家人走,反倒是跟着秦歌久回了酒吧。
梁乌虽不说,秦歌久是明白人,左右不过是因为单渡。
眼下单渡人是来了,却不肯进去见梁乌,把两个人的界限划得要多清楚有多清楚。
秦歌久抓了把头发,深深吸了口热气,干燥的风简直能把嗓子眼灼穿。
“你说,你是你,梁乌是梁乌?”这个时候,秦歌久才对单渡的这句话有了更深的理解。
单渡:“嗯。”
秦歌久咬牙,重重点头:“可以。可以。单渡。”
利落转身。
秦歌久丢出一句:“不送了。”
*
单渡的行李还放在机场,她也不想去拿,没回学校,在她不知道去哪儿的时候,她对出租车司机报出了庾阙家的地址。
看一眼时间,庾阙的那班飞机应该已经起飞了。
她窝进沙发里,点了根烟,寂静缓慢地抽着。
自从生活里多出一个庾阙之后,她就几乎不再碰烟。
庾阙说:“女孩子身上不该烟气缭绕。”
就这个问题,他们有过一个为数不多的争辩。
她不以为然地反问:“为什么?”
庾阙倒也没多大的道理,只是说:“我不喜欢。”
单渡显然不吃这一套。
但非要搬大道理的话,对庾阙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说:“好看的女孩儿,身上应该是香气和阳光。”
“美好就该与美好般配,不对吗?”
庾阙说起道理来,总带有一股深入灵魂的蛊惑意味。
所以单渡很难说不对。
后来庾阙开始送她香水,因为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款的香,他就什么都买,填满本该属于他的私人空间的浴室置物橱。
再后来,单渡就不再抽烟,香水用得很淡,但很有质感,庾阙的眼光不差,她偶尔也会对他挑的两叁款香水爱不释手。
渐渐,她随身携带的小物件里不再有烟和火机。
习惯都是潜移默化的。
单渡抽了两口烟,觉得辣嗓子,烟味也尤其刺鼻,在庾阙的茶几上找不到烟灰缸,他从不抽烟,所以不备。
她就随手将燃了一截的烟扔进了酒杯里,火星被湮灭,发出两声刺啦声,而后化作一团黑烟。
杯中的酒不再能喝,烟灭在里面的样子很丑。
庾阙在的话,依照他那强迫症般的行事风格肯定不会让她这么造作他的东西。
还好,他现在不在。
可是,单渡没感觉庆幸。
周围过于安静,她觉得自己就是被丢进酒里被扔弃的半截香烟,存在感有一二分悲惨。
她将头埋进膝盖里,想,要是庾阙能在的话,或许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