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有吸鼻的声响,庾阙要侧头看她的脸,被她抬手挪走头不让看。
庾阙也就由她了。
所以直到后来上车,单渡也都是这个粘着他的姿势,像粘在他衣前了一样。
庾阙护着她的头把她放进副驾,人是进去了,双手掩着脸,还不看他。
庾阙弯腰看了几秒,没言语,关上车门坐进驾驶位。
车子没开,也没人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寂静地坐着。一个直视着前方的空地,一个埋着脸。僵持着。
沉默得太久,庾阙开始抽烟。
单渡闻到烟味,这才开口,“灭了。”
庾阙斜看她眼,她还是不肯正面对他。
他也没要理她的意思。
单渡皱眉,“啪“的一声将车窗摁下来。
庾阚就看看她到底还要还要避她多久。
单渡现在心里烦,庾阙在她旁边抽烟,就更烦。
她也不是个能憋得住的人。手从脸上拿开,撇过来,就望着庾阙。
也终于肯开口了,说:“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
庾解接的倒也干脆,”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单渡更烦了,庾阙开口第一句话就推她老远。所以她是跟以前的他完全没关系了?
“问都不能问。”她抱怨似吐出一句。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比起她更有情绪的是庾阙。
“该问的,你问我了吗?”
单渡哑了。是她没底可以回的问题。
车厢空间太狭窄了,以至于她声音很低,也能被清楚听到。
她闷声说:“没脸问。”
说完,她欲扭头又把脸撇开。
被一只手扼住下巴,重新掰正。
指头的烟味徐徐传入鼻间,单渡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灭的烟。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庾阙要她正视他。
还不忘训她:“出息。”
不温不火的语气,压不住那股愠怒。
情有可原的。她当时冲他发那么大的脾气,还搞砸了所有事情。
和梁乌一样,她也有反思自己的错误,所以愈加没脸去向庾阙求证些什么。
庾阙看不得她眸子里装有委屈的样儿,索性松手,自行挪开视线,态度还冷着,给她机会:“现在不问,没以后了。”
单渡没少看过庾阙严肃着一张脸的时候,但因为这张脸出众,所以就算冷若冰封也没关系。静悄悄的观赏两眼就无伤大雅。
可那是以前,已经过去很久了。
她现在不喜欢看他这个样子,想看他笑,看他满眼宠溺只装有她的模样。
这次是她错了。
她欠他一句对不起。
那些问题,她也不想问了。以后以后都不会问了。简直太蠢。
庾阙又等来了一阵沉默。
沉默打破,她伸手过来拉他的臂,认错的样子乖得不能再乖,“庾老师,对不起,我错了。”
她没有问题要问。
但她还是行驶了这个权利。
“庾老师,我们可不可以回家?”
*
车子开入南口路,又拐进古北道,车内依旧安静。
单渡说了对不起,但庾阙没说要不要原谅她。
车子没导航,单渡便自以为的是他要带她回家了。
“你怎么会来医院?”她试着缓和两个人的关系。
“又是刘嘉告诉你的吗?”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
“刘嘉总是什么都告诉你。”话一出口,好像有点埋怨的意思。
她立即换话题:“我还以为庾老师肯定不想要我了。”
庾阙从后视镜里扫她一眼。
可怜兮兮,卖惨第一。
庾阙:“你以为?”
这话有点错乱时间线,也让人觉得可信度太低。
把脸撕得连血都不剩的明明是她。
单渡不去看庾阙,说话的音量越降越低:“我听黄淼说,庾老师说算了。”
“所以算了的意思,还有第二种吗?”
庾阙懒得听了,也懒得应。他没做过没说过的,一个字都不想回应。
将车载音乐声放到最大,车速也加到最大。
谁知,音乐库里只留着上次那首克莱德曼的钢琴曲,很不合时宜的响起。
庾阙皱着眉头立马停掉。
单渡对这首曲子太熟悉了,视线又落回到庾阙身上。
他还在跟她生气,可也没真的不管她,不然他不会这个时候还来找她。
既然他现在不想说话,那她也就不招他烦了。
一路闭嘴到车子停下,单渡迅速下车,绕到车的另一边等庾阙。
她哪有这么主动过。
庾阙也不是没看到她认错的态度,有起码的端正,诚意。
可这起起落落的曲折,他是真不想再陪她绕了。
不就是仗着他会惯她吗。
庾阙要走过她的时候,倏地被扯住。
“庾老师。”她今晚没少喊他,软声细语的。
“第二个问题。”
“我还可以做庾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