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安和堂的下人面面相窥,最后还是绿衣先跑出去请大夫,但她心里却明白这芮余欢的脸是不可能好了。那戒指里藏的暗钉长度也不小,深陷内里划出,带出的就是一道血口子,这么重的伤,大罗神仙来怕是都能以恢复的。

而安和堂里的其它下人却是低着头不敢看老宁氏与芮余欢,更不敢说话,之前她们虽然被尚氏带来一下人堵在一边,但她们若是要冲出来阻止,也没有问题的。可是她们谁都没动,就这么静静等着芮余欢受罚,因为她们同样十分愤怒这个芮余欢。老宁氏喜欢芮余欢,她在其身边时惯会乖巧听话,但是私下的时候却十分张扬多事,这安和堂的下人几乎没有没被她骂过的。芮余欢不过是个小小孤女,便连府中的夫人姨娘嫡庶小姐,大多时候对安和堂的人还要客客气气的,这芮余欢算什么东西啊,指使她们都很不够格了,还如此不尊重她们。在老宁氏面前她们不敢说什么,但这怨言,却在关健的时候害了芮余欢,这些安和堂的下人根本不会有人出手救她,恨不得她被尚氏害死才好呢。当然她们之前一时解气,现在也很怕老宁氏秋后算帐,恨不得现在找个洞就钻进去,先躲过这事再说呢。

老宁氏抱着一身血的芮余欢,却发现后者浑身不停的哆嗦着,那是一种本能的哆嗦,根本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老宁氏更加心疼:“余欢别怕,有祖母疼你,不论出什么事都有祖母呢,你别怕啊。”

芮余欢眸子有些木然的抬起头,看着老宁氏一脸的心疼与愤怒,却只是淡淡开口:“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啊,你到底为什么要救我啊。”芮余欢嘴边不断抖动,让老宁氏一愣,她当然要救,她怎么会看着余欢这样的好孩子死去呢。她只当芮余欢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傻了,全然没有在意的柔声劝道,“余欢你别害怕,你放心待在这里,以后再不会有人敢害你了。我现在已不是宁府的人,她们若是敢找你麻烦,我自然也不会手软,我定然会好好保护你的,你不要怕。”

“你不该救我的,你为什么不让我死,让我死啊!”芮余欢突然怒吼出声,配上她此时的脸,十分的狰狞可怖,看着十分吓人。她的眸子同样腥红,泛着着极度幽暗的诡异之光望着老宁氏,老宁氏被看的一愣,心中不自觉的发颤,刚才她看错了吧,余欢怎么会对她生了杀意。一定是余欢吓的太厉害了,所以才会如此的,老宁氏顿时更为心疼。

却不知道芮余欢眸中的杀意根本就是针对她的,芮余欢被毁了容,之后还被尚氏的人打断了腿,她便是再有一身傲骨,现在也不觉得她在这世上活着有什么意思。她已经没有了生存意志,她是在等着尚氏打死她,老宁氏却在这时候救了她,却不知道对此时的芮余欢来说,她根本不需要人救,她要的便是死。她即使没看脸,她也很清楚好的脸好不了了,她毁貌肯定毁了,老宁氏救下她的行为,却等于拿着一把尖刀狠狠刺向她的心口。芮余欢话着就要想起今天的痛苦,就要想起她再也没有了以前的花容月貌,变成了人人厌恶的丑女。老宁氏救下她不是帮她,而是在害她,芮余欢双拳紧紧握住,眸底的杀意更深烈,她牙齿磨磨吱嘎作响,望着老宁氏近在眼前的喉咙,好似下一刻就要咬断了老宁氏的喉咙泄愤一般。

“老夫人,大夫来了。”这时绿衣已经匆忙的赶回来,后面跟着个背着木箱的大夫,老宁氏一见立即道:“快,快让大夫给余欢诊治。”

那大夫往前一走,在看到芮余欢的模样时,吓的倒退了两步,匆忙离开:“老朽无能,治不好这位小姐,你们令请高明吧。”说完转身就走,就怕再待一下,他晚上要做恶梦了。

老宁氏一惊,那芮余欢更是气的眸子快瞪涌出来,老宁氏喝道:“愣着干什么,继续请大夫,直到医好余欢为止。”

绿衣只得又带了几个丫环分明去请大夫,但那些大夫在看到芮余欢的面容后,纷纷吓的离开,将芮余欢直接气的吐血晕倒,后来才又遇到个胆大却也吓的面有些白的大夫给看了,结果可想而知,容毁了,腿被打折本为能治,但拖了这么长的时候医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

安和堂的大厅里,一滩芮余欢留下的血水中,几个白点游动一下,最后消失无踪……

京城一处别院之中,一个黑衣人双手覆在背后,不一会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走过来,当下跪地:“属下参加使者大人。”

黑衣男子转过身来,赦然是之前多次与芮余欢还有粉蝶接触之人:“嗯,你起来吧。”

粉蝶却依旧跪地:“请使者大人处罚,属下并没能完成主子、使者大人的命令,芮余欢非但没有大用,现在却成为一个废人,这是属下的失职,属下愿意领罚。”

黑衣男子眸中闪过冷意,看着恭敬低头跪地的粉蝶却道:“这事也怪不了你,是芮余欢这个女人实在太蠢了,主子给她这么多次机会,她竟然一次都没有抓住,现在成了这副德性,也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你不需要替她顶罪。”

粉蝶一愣,这使者大人怎么这么好说话了,以前定会恶惩她吧,她微微抬头看着黑衣男子的眸子却真不像是说慌,心中转了翻心思道:“那这芮余欢如此没用,多次坏了主子的大事,不知使者大人可要属下杀了她,以免强后患吗?”

那黑衣男子却是冷笑出声:“她那样的废人,已不需要理会了。现在由将军府的老夫人照顾着,接触反而更多,倒也不急于一死处死她,她现在也就仅剩这一点利用价值了,若是办好了,对她来说也是大功一件,所以现在你不用费心跟着她了,让她自己办事吧。”

粉蝶心中更是疑惑了,之前主子和使者大人对于能控制住将军府是十分在意的,不然也不会派她前来辅助芮余欢,现在芮余欢可以说任务已经失败了,他们怎么反而不惩罚芮余欢,这与之前主子们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同啊。

似乎看出粉蝶的疑惑,黑衣男子又道:“我现在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去做,所以芮余欢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她的事自然会有人盯着,现在咱们要花大力气做另一件事。”

粉蝶立即面色严肃跪地道:“是,使者大人请吩咐,属下一定皆尽全能完全任务。”

黑衣男子淡淡点头:“你现在要做的任务就是尽快找到欧阳月的下落,然后暗中保护她。”

“什么?”粉蝶一愣:“保护欧阳月?这……属下能知是为何,她不过是将军府中一个嫡女而已,虽得欧阳志德的宠爱,可不如直接派人前来得到欧阳志德欢心的重要……”而且为什么要保护欧阳月呢,她应该没有这个价值,不然之前的下达任务的时候为何不说呢?粉蝶本以为组织里与将军府是敌对关系,原来不是?

黑衣男子沉眉望着粉蝶:“你什么时候这么多嘴,主子的想法,也是你能左右的!”

粉蝶当下吓了一跳:“属下不敢。”

黑衣男子却是轻淡的道:“不过我也很意外,这是主人刚刚下达的命令,我也不是很明白。”

“那……难道是因为欧阳志德……”

黑衣男子却是突然‘嗤’笑一声:“因为欧阳志德的疼爱?不,他还不够这个资格。我告诉你,这整个将军府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欧阳月一根手指手重要,你明白吗!所以这件事,你一定要办好了,绝对不能让欧阳月在回京之前受到什么伤害,不然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你。”

“什么!”粉蝶一惊,心中满满都是疑惑与不解。欧阳月不就只是将军府中一个嫡女吗,而且在京城里名声又不太好,也只得了欧阳志德的疼爱,才勉强能在将军府中站住脚。她怎么还能比欧阳志德这个朝庭重臣身份还更高贵,那内宅之中讨厌她的可不少,她可实在看不出,欧阳月有哪里值得主子这么重视的!

粉蝶握着拳头,眉头微冷,这个欧阳月身上,难道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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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用嘴解毒!

京城八宝斋其中一间雅间里,此时正坐着两个气质各异的美男子,其中一人一身白底绣桃红花长衫,现已是秋季,他却打着一柄画美人图的折扇,十分风骚的扇着,此人面色倜傥,眉眼间皆是风流,桃花眼微微一挑动,都似流转着不一样的风情。

相比起男子穿着花色浓重的衣服,笑的的风流,他对面的男子却是一身玄黑长衫,面貌也是难得一见的俊美风彩,只不过沉着一张脸,让他显得颇有威严,两人便这么做着,却好似形成了两个世界一般。

冷采文坐在窗边的位置,此时半靠着窗户,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他身边站着个着劲装的侍卫男子,见他茶杯已见底,立即为冷采文倒满,冷采文此时也不知道看到什么,面上笑意更浓了。手中拿着扇柄轻轻敲在窗沿边上,眸子仿似带着抹异样的亮光:“这宁府的老家伙也很懂得变通嘛,代玉你说她们此去将军府是去做什么的,你一点也不好奇?”

两人坐着同一张桌上,桌上摆着四样菜品,色香味俱全,冷采文只顾着看热闹,代玉一人默默食用,此时抬起头眸子闪过抹浅淡的幽光:“自然是找将军府的麻烦了。”

“我还不知道是找麻烦啊,只是却不知道是何麻烦啊。”冷采文微微摸着下巴,笑的像只偷腥的猫,代玉看着他那副模样,微微一抿唇已低头自己吃菜,还为自己添了杯酒淡淡饮起。眸子一眯,却不禁想到第一次以衣几次见到欧阳月时的情景,那女子狡猾如狐,又聪明睿智,他实在有些不能想象这样的女人会被将军府那些女人逼离了京城。

可现实就是他即使不信,事实上欧阳月确实不在京城,再加上欧阳志德的离开,老宁氏与芮余欢的传闻让这件事越发贴近真相,不想相信也不容易啊。听说这件事冷采文表现的比谁都积极,特意带着人满大街的打听消息,当然这所谓的打听,也要加带上他的理解,一度让京城的传闻更掀起一个高度来,声讨声不觉于耳。之后冷采文闲着无聊,便想开个赌局,这事便一发不可收抬了,到现在整个京城怕是没有谁不知道老宁氏与芮余欢的事,而这件事能闹的这么大,也有一半的关系与冷采文脱不了关系。

今天一早冷采文便拉着代玉来到八宝斋,他得到消息宁府的老夫人与夫人乘车去了将军府,所以派人去了那里盯梢,这会也在宁府必经马车之处早早便望着看热闹。

此时宁府马车悠悠走来,只见马车前后跟着十余名粗使妈妈,各个长的膘肥体壮的,一脸横肉,一看便不像是良善之辈,冷采文扇子“啪”的一下合起打在掌前,已转过身子,拿起筷子便挟了记醋辣凉笑,顿时舒爽的长呼一口气。

代玉淡淡撇着他:“对这件事,你倒真是积极。”

冷采文抬起头,似笑厞笑望着他:“你也别光说我,今天你本还不想出门呢,我表明原因后你跑的比兔子还快,你也很在意噢~”虽是玩笑一句话,只是怎么看着,冷采文望着代玉的眸子里都带着一分审度之意。

代玉却不理会他话里的深意,只道:“却不知道这欧阳月到底是何原因离开,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冷采文面色也沉了下来,听到这件事时她也一阵错愕,他本以为这只是谣传,在得知真是如此后,他只感觉心中有如一团火在烈烈燃烧,当时京城中已有人风言风语,他只是气的将这件事越传越响罢了。而且……他总感觉这件事里,却不止他一个人在作为,说到底欧阳月再如何了得、如何有名,但能传到京城人尽皆知却是不容易,只能说老宁氏做人太失败,而且这件事注定要发生。

欧阳月……那个女子并不一般,她应该不会有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