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柔面上一变,神色有些紧张望着红姨娘,红姨娘冲着香儿道:“你先下去吧,派人去看着点,一有草儿的消息立即回报。”
香儿疑惑的望着红姨娘与欧阳柔,尤其是后者,但还是听话应声下去,她刚一离开,欧阳柔便紧张道:“姨娘,这下可怎么办啊,我才让草儿去打听情况,她就失踪了,这可怎么办好。”
红姨娘劝道:“哪是失踪了,她只是还没有回来,可不见得是失踪被抓了,那些人的本事我可是知道,逃跑的功夫是一流的,他们被抓的可能性太小了,你不要担心。”说着,红姨娘冲着贴身丫环方儿使了一个眼色,方儿立即悄悄退了出去,然后十分小心的离开将军府,也向着聚无街之前官兵搜捕的那个巷子。
刚一转过身来,她便立即吓了一跳,原来这里早已被官兵团团包围,她本能的想转身离开,还是忍着害怕找人问了问,却说这官兵正在捉拿什么人。方儿再不敢耽误立即回彩云院回报。
“什么,你……你说官兵前去搜捕了,人呢,捉到人了吗。”红姨娘一听,也吓的面色一白。
方儿立即道:“这些就不知道了,奴婢不敢往前去,只是听人提及,说是听到里面有尖叫声,应该是捉到些人,具体的事奴婢也问不出来。”
红姨娘“噗咚”一声跌坐回椅子上,面上一片恐然:“这……他们这些没用的家伙,不是说这逃命本事,天下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吗,现在还不是被抓住了。”
欧阳柔紧张道:“姨娘,现在可怎么办好,他们要是供出我们怎么办啊。”
红姨娘还抱着一丝希望:“这应该不会,现在他们手上没有货,那些官兵就是抓到他们也没有证据,不怕,他们要不想死的太惨,还想我们去救他们,他们不会这么傻早早将我们供出去,不过我们得想办法将你外公和他们救出来。”
欧阳柔急道:“这……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他们啊。”
红姨娘白着脸,因为她也没有办法,不但没有办法,现在脑子反而一片空白。想她与这些人接触也有十年了,这十年里,她靠着这些人得了不少钱,而她借由京城这个地段,好打听到消息,也给他们提供了不少的消息,这才让他们不无往不利。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密,不论谁被伏,那其它人的想逃脱都不容易。
红姨娘紧紧握着手,焦虑道:“方儿你去派人盯着点,打探出他们的消息,马上来回报。”
“是,姨娘。”方儿立即离开,没过多久却带给她们一个好消息:“听说那里面争吵声不断,但是这队官兵却没有抓到什么人,闹腾的倒是很响,但白来了,他们恼羞成怒,正做样子继续搜捕呢。”
欧阳柔面上一喜:“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没抓到人。”
方儿猛点头:“是啊二小姐,那些老百姓都这么说呢,奴婢也跟着上前,他们出来的时候根本什么人也没有,分明是没抓到人。”
红姨娘与欧阳柔同时松了一口气,若是如此就太好了,真是虚惊一场。
然而第二天一早,将军府突然涌进来一群官兵,这时候欧阳志德还没上朝,当下一惊奔了出来看情况,在看到领头之人时,他也是一愣:“李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李队长名叫李广乃是皇宫一个巡城队的队长,官位很低,但因为时常在皇宫在主子面前露脸的时候多,便是朝中大员也不会随便得罪这种人。李广见到欧阳月一抱拳道:“欧阳将军见谅,昨天我们听到举报,说是有人私自售取前朝的东西,所有派人前去捉捕,现在查到您的府上了。”
欧阳志德一沉:“李队长公事本官自然该行与方便,只不过李队长找这售收前朝之物的人,怎么找到我将军府了,本官这些年来与李队长,不相熟但也从来没得罪过你,李队长这是故意冲着本官来的了。”
那李广却是面上微变,还是道:“欧阳将军见谅,下官绝无与欧阳将军府做对的想法,只不过昨日下官在捉捕之中逮到一人,却是她供出府中也有人参与其中。”
“什么,将军府怎么会有这种人。”官兵突然冲进府中,将军府各院的人得到消息立即过来看情况,老宁氏刚被扶出来,便听到李广的这一番话,立即惊叫出声,“这不可能,将军府中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可能参与其中,这位大人是不是抓错人了。”
李广被质疑,面上不好,一挥手,立即有两个官兵拉着衣着狼狈、满身血痕的人走过来,其它一个官兵立即托起那人的脸,看这人身上被打的十分惨,不过此人面上除了有些红肿却没有其它的伤,当将军府人看到那人的脸时,都倒抽一口冷气:“草儿。”欧阳柔瞪大眼睛惊叫一声,昨天听到草儿不见了她还担心,不过后来听说这群官兵谁也没捉到,她便松了一口气,可到最后这草儿也没回来,欧阳柔这心可是又提起来,现在看着她被提拉过来,欧阳柔面上闪烁,心中急跳,明显一脸害怕的模样。
李广看着欧阳柔,冷笑道:“原来你们认识这女人,认识就好办了,此人说她乃将军府二小姐的贴身丫环,昨天奉了府中二小姐的命令前去与人接头,这接头之人嘛,正是我等要捉拿之人。乃是参与盗取前朝墓,并且私自售卖牟取暴利的盗墓者,这将军府中的家眷,怎么会认识这种罪大恶极之人,欧阳将军可要解释一下。”
当年大周朝先祖推翻前朝之时,因为当时战略需要,再加上连年兵变,朝庭内财政十分紧缺,但与他们相反前朝却是十分富有,富的流油的那种,正是因为他们富有居安不思危,兵力低下这才被大周朝钻了空子。大周朝先祖刚一登基原来前朝日日纸醉金迷,其实国库也不充裕,而且这几年贪图赏乐各部的银子也很短缺,虽说大周朝以此改朝换带,可谓收下个烂摊子,这银钱之事十分令先祖皇帝头疼。
但一个偶然的机会,有一刺史打猎之时发现了前朝一个大官之墓,却是发现墓地陪葬了不少金银珠宝、古玩字画,那富贵程度却不是大周朝许多高宫富商可比的,因为量大所以不敢私吞便上报了朝庭,大周先祖皇帝却因此灵机一动,若是将前朝之高官富人,甚至皇家陵墓皆数挖出,可不就能解大周朝国困吗,反正这些是白来的东西,而且前朝先人已逝,所谓成王败寇,一切都是他大周的。
当时大周皇帝便下令开墓取宝,连数毁了十余个大墓收缴了不少财物,但可能是如此做真是触犯了些忌讳,大周先祖皇帝没多久便重病缠身,早早退位,随后没多久就死了。
虽然不少人猜测这大周皇帝行事太过缺德对先人不敬所以遭了报应,但这种事百姓却不知道,知道的也仅是朝庭的一些重臣,这些人为了大周能安稳,还要想尽办法守着这个秘密。对外,他们还以尊重前朝皇室的名义,凡是发现前朝大墓皆数派人守好,暗行阴私。便是大周先祖皇帝已死,可是这白来的东西谁不要呢,就是有报应,也禁不住这钱财的诱惑。
现在大周国富民强,但是这事若是成了一种习惯,那就不会改变。到现在大周朝庭都不时派人前去寻得前朝的大墓,只不过现在却不会直接挖了搜出宝物,只是做为大周财产控制住,为的也是以防万一。这种情况下,百姓盗墓在大周朝是绝对不允许的,跟皇家抢东西,岂不是只有死的份。大周朝庭有名文规定,百姓盗墓一张查出,以重刑盗窃论处,先断其双手双腿,再行砍首之刑。百姓不知道,还觉得大周朝庭,这事办的仁义,虽然倾覆了前朝,但对前朝先人这么友善,对于当时收复民心也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在大周朝相继处罚了五起盗墓案,并且每一案查处好都是按重刑大刑处理下,大周朝再难找到敢私自盗墓之人,最近有些松怠,便也生出一些投机取巧之人。可这事一经查出,都要重办,那些在朝庭上活的快成精的大小狐狸吗,对于这盗墓之事更是严令府中不许参与,因为这在百姓中还只是抓走就杀,但在朝庭却是另一番光景,很有可能被扣上个私谋财产,对朝庭不忠,心有不轨,甚至有谋朝的大逆不道之罪。
欧阳志德面色一变,老宁氏却已尖声道:“不不不,将军府怎么会参与这些事,这里面有误会,一定是有误会的。”
李广嘲笑道:“是不是误会,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你,说话。”
草儿昨天被抓回去后,便开始严刑拷打,她平日里跟着欧阳柔身边,说不上过的十分好,但说句不好听的,她甚至比一起小门小户家的小姐都好,养的细皮嫩肉的哪禁的起打,才没几下子便什么都招了:“是……是小姐让我去跟那些盗墓贼接头的,小姐、姨娘也参与了,小姐、姨娘跟他们是同伙。”
红姨娘身子立即一矮,向后倒退了两步,吓的面无人情,却恐惧的急怒道:“你这个贱婢,平时我与二小姐待你不薄,你竟然敢如此暗算我们,你到底是得了谁的好处,竟然如此背叛我们,还给我们扣了这样大的帽子,你这个贱婢,你该死。快将她打死,这个贱婢如此背叛主子,她的话不可信。”
李广看着红姨娘的模样冷笑:“本官奉命前来抓人,这里可轮不到一个将军府的姨娘发话,来人,将人都给我带走。”这人自然是指将军府所有人,现在有人证指证红姨娘、欧阳柔皆有参与盗墓贼私通之事,那整个将军府就谁也跑不了。
老宁氏心里一哆嗦,手上不禁颤抖起来,便是宁氏也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下子也全慌了神了,更何况其它那些没见过这大阵仗的将军府家眷了。
欧阳志德阴冷的望着红姨娘与欧阳柔,在这种时候他想为自己开罪,恐怕也不容易。而且这事中有没有人故意借此打压他都不知道,欧阳志德沉着脸一时没有动。
就在这时,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身着白衣绣桃红花的少女,少女相貌清秀俏丽,带笑的眉眼好似两弯两动的月牙,显得十分可爱惹人疼惜。欧阳月缓缓冲着李广行礼:“见过李大人。”
“你是……”
“回李大人,我乃将军府三小姐。”
李广恍然,只是眼中却闪过惊奇,这将军府三小姐现在怕是没人不知道的,以前因为她臭名远扬,乃京城三丑之一,现在之所以出名却是因为她所受的委屈,以及老宁氏与芮余欢之事被当成了许多人心中的可怜之人,因为之前的事闹的太大,现在欧阳月名声当然也很响。只是李广却没想到,这个多有不好传闻的将军府小姐,现在看起来就只是个温和秀美的少女,跟传说中真是太不相同了。
“欧阳三小姐这是……”
欧阳月望着李广道:“李大人见谅,小女也知道李大人这是奉命前来办事,只不过但靠一个丫环便定了整个将军府的罪实在有些牵强。爹爹正等着进宫上朝,耽误了正事不好,不如李大人先将将军府女眷皆数带去,然后等查办妥当,我们无辜再放出我们也不迟。”
李广却惊讶望欧阳月,他本以为这欧阳三小姐走出来是要为自己求情,谁知道她竟然自愿跟他离开,没谁愿意无缘无故去牢里待着,多么不吉利,却见少女面容平淡,不悲不哀,只是一脸平静。好像平静的告诉你,我是无辜的,便是与你走上一趟,我也会平安归来。
欧阳志德神色一动:“月儿别胡闹。”他转头望着李广道:“李大人,本官看不如这样,本官先与你离开,见了皇上后再请皇上定夺。”
李广面色却是微微一变,这欧阳志德现在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虽然这几回立了功都是无功无过,没有大赏,可是他身上犯的那些事也全让皇上压下来了,便是宫中几位皇子都想拉拢他,李广这个游走在宫延的人岂会不知道。他转眸看着欧阳志德与欧阳月,面色突然好了一分道:“欧阳将军误会了,下官此来只是带走府中红姨娘与二小姐的,下官本事从来不喜牵连无辜,等事情查清楚,若府中两位真是无辜,下官自然会将她们平安放出来。”
本来这件事说牵连,那牵连就甚广,但若说想压,却能压下。必竟现在抓到的只是欧阳柔身边的丫环,可不是欧阳志德身边的人,若是现成欧阳志德的人,那李广带走整个将军府的人也是应该。但这姨娘与庶女在府中也就是半个主子半个下人的身份,想一下连带着将整个府中牵连进去,没有确凿治欧阳志德的罪,李广也不敢。
欧阳月眉子微微挑起:“这样不会给李大人带来麻烦吗。”
李广转眼看了欧阳月一眼:“三小姐又参没参与此事,是否是无辜的呢。”
欧阳月笑带着一分明媚:“李大人说笑了,小女一直谨守本份,怎么会与这种事牵连呢。”
“即是无辜,何来对本官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