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2 / 2)

欧阳志德沉着脸,想想之前的情景,眉头也不禁皱起来,这么多年来他也是这第一次看到这情景,若不是亲眼看到的,他都难以相信这是真的。苗疆向来是不参与各方争斗的,因为他们这神鬼莫测的东西,先辈也十分忌惮,曾经有多过想要联合攻打苗疆,直接毁了这些东西。当时的苗疆圣王以苗疆神王发誓,不会对外发动攻击、参加战争,再加上当时几国也有死伤,这才由着了。对于传闻苗疆如何如何的利害,因为没有接触过,很多人听听就算了,没有亲眼看到,恐怕谁都难以相信的。

“芮余欢竟然寄养这些害人的东西,简直……”欧阳志德都不知道要如何来说,只是深深的厌恶,他没想到带着芮余欢回京,不过是想问清楚当初的事,谁知道却惹来这么多祸端,他心中不无后悔。

欧阳月却道:“父亲,你还记得不久前刘太医为祖母把脉后说的话吗?”

“你是说!”欧阳志德一愣,接着一惊,他当然还记得刘太医说过的话,他说母亲的身体生气低微,而且内脏都有些受损,当时欧阳志德也没有多想,心想可能就是老宁氏年纪大了,这身体自然不能像壮年一样,会损伤也是正常的,而且老宁氏平时看着十分健康,应该也没有问题。现在欧阳月这样一说,他心一跳,立即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难道……想着芮余欢身体流出来的东西,莫不是娘身体里也是这样吗?

欧阳月继续道:“所谓寄养在体内,便是靠着吞饮身体中的血与五脏六腹来生存,平时看不出来什么,但养到一定时候,当这些蛊虫数量越来越多,身体五脏六腹恐怕也快被它们吃光了,若是吃光了,人自然只有死的份了。”

欧阳志德眉头一跳,面上一变,而在床上的老宁氏此时还颤抖哆嗦着个不停,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两人的对话,嘴中只是不断说着什么别人听不懂的话。欧阳志德一见,心中更是紧张:“那……月儿知道办法吗?”

欧阳月叹息一声:“苗疆蛊毒之法千万,外人根本无法探之太深,这些我也是从野史和一些杂书上看到的,这个蛊虫繁衍如此之快,芮余欢死后无寄养的身体,它们才随着芮余欢的伤口流出,似乎是一种苗疆很普通的蛊毒。以前前朝似乎有人用过,这需要耗费时间,但是结果却令人很满意,会直接耗死人的身体,当人倒下时,大罗神仙来也是救不活的。”

欧阳志德双拳紧握,欧阳月看着他的样子,才道:“不过今日芮余欢被刺死,这蛊虫率先出体,倒是给我们一个警醒,我想这件事芮余欢她自己并不知情。”以芮余欢的性格,若是知道这么危险凶残的事,她绝对不会自己做的,她也很可能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下一蛊,“而现在,我们只能靠这只大蛊虫来帮祖母了。”

“月儿还有办法?”欧阳志德心中一喜,立即问道。

欧阳月点点头,没马上开口,若是以感情方面来说,欧阳月可不想救了老宁氏,之前老宁氏还对她要打要杀的。只不过她这一切都是冲着欧阳志德罢了,更何况欧阳月并没有跟欧阳志德说实情,这些问题都是当初明慧大师为百里辰解蛊毒,事后欧阳月问的。她问,自然不会只是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她还问了许多的事情,因为当时她就在怀疑着老宁氏中了蛊毒,老宁氏的情况确实不似常人的行为会有的。虽然只是皮毛的东西,但其中就有一个引蛊虫出体的办法,而且这个办法,现在正好工具都有。

最主要的是,欧阳月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别人害她厌她,她从来不会手软,老宁氏一直以来对她都心存恶意,她倒是想看看,把老宁氏救清醒了,她又会是怎么样一个情况,对于她做过的事,她又会怎么样。不要怪欧阳月有着一丝兴灾乐祸,老宁氏多次针对她,早已让欧阳月对她厌恶非常,便是没有这芮余欢,老宁氏也不会什么良善慈祥的祖母,芮余欢在来到将军府之前,老宁氏可有没针对过她。或许这蛊虫真对老宁氏有着一定的影响,但是欧阳月更相信,若不是老宁氏心中存着对她的厌恶感,事情也不会一如芮余欢想象的那么顺利。

既然这样,那就让老宁氏清醒过来,看看她做过的糊涂事吧,她很想看看老宁氏悔恨的样子。

“月儿是有一个办法,照芮余欢身体流出此虫来看,这应该是蛊王,寄住在芮余欢身体最开始的虫子,这个虫子分裂出小虫后,芮余欢以此下于祖母的饮食之中,随着食物进入体内,进行繁衍,造成祖母身体的亏损。现在要让这些蛊虫从祖母体内出来,要靠的就是这个东西了。”欧阳月一指,冬雪立即打开蛊盖,里面那条婴儿拳头大小的蛊虫立即眼睛一闪,脑子扭了扭就要往欧阳月身上扑去,冬雪立即蛊盖一盖,又盖了回去。

欧阳志德点点头,也很是明白这个道理,欧阳月见状对喜妈妈道:“喜妈妈,你去外面拨些野草来,再摘几珠鲜花,平日收集的霜露水也拿来一些。”

喜妈妈立即点应了一声去准备,欧阳志德有些疑惑的望来,欧阳月道:“这蛊虫其实是十分娇气的,若是离开寄住的物体,它们很能容易会死,除了寄养身体与毒虫外,也有驱使它们的办法,只是这方法我也是看来的,却不知道行不行。若是不行,也只能让人去寻苗疆的蛊师了。”

欧阳志德沉着脸,若是真到了寻苗疆蛊师的地方,恐怕……欧阳志德眸子微敛,他可是镇边将军,若是与它国等人有来往,被有心人知道恐怕就说不清楚了。到时候别说他会如何,便是皇上知道这件事,恐怕母亲就活不成了。

不一会喜妈妈快步走进来,欧阳月连忙让几个下人开即是将这些东西放在一起捣碎和在一起,而后冲着喜妈妈道:“喜妈妈,你去弄些鸡血装盆端进来,一会扶着祖母,绝对不能停下来,看到任何事物也不能因为惊慌失措而有什么错失,不然到时候只会害了祖母。这件事还需要找些镇定沉稳的下人,就劳喜妈妈挑人了。”

喜妈妈面上严肃的点头,转身离开,不一会带了两个粗壮的粗使妈妈样,还有安和堂中老宁氏的四个贴身丫环之二,绿衣和蓝衣两女,她们的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欧阳月看着她们道:“一会两位粗使妈妈负责端着盆,记住,不论看到什么,手必须稳住,绿衣、蓝衣与喜妈妈负责按住祖母,绝对不能让她昏倒。”

“是!”众人一听立即应了一声,便连欧阳志德都望着欧阳月,必竟这些事情他并不清楚,现在便是他有意请苗疆蛊师恐怕也不可能了,所以只能靠欧阳月,死马当成活医,先试试了。

“好,冬雪,将和好的汁水倒进蛊中,给那只大虫。”

“是,小姐。”

冬雪立即将大蛊放下,将刚才调好的汗直接倒在蛊中,那大虫本来不断抖着要往蛊外钻的头突然一顿,接着爬回蛊子里,喝起那和起的汁来,接着嘴中发出一种很细微,不仔细听都难以察觉的声音,而这个时间老宁氏的身体弄即是剧烈的抖起来,那抖动的程度比起之前更为剧烈,喜妈妈、绿衣、蓝衣一愣,现在她们总算明白三小姐刚才十分严肃命令的话。因为现在老宁氏的状态,实在太过吓人,她们显些没有接住。

就在这时,老宁氏的肚子好像一鼓,接着身子抖动越是巨烈,似讨厌身体被受控制,她开始疯狂的挣扎起来。喜妈妈狠狠一咬牙,伸手紧紧握住老宁氏的两只手臂,向后一按便按住她的身体,而绿衣、蓝衣两人也死死按着老宁氏的两个肩膀,老宁氏疯了似的抖动着,可是比起使了劲的三人,力气还是小了很多的。

就在这时,老宁氏头上开始大滴大滴冒着汗,嘴中不断干嚎着,却只是一些没有实质言语的单音,她面色极度的狰狞,那模样就好似地狱的恶鬼一般,两个端着鸡血盆子的粗使妈妈,平时也是府中自认胆子最大,不信鬼神之说的,可是看了宁氏的样子,也是吓的手上一哆嗦,盆差点没拿稳。

欧阳月立即喝了一声:“不要怕,祖母和接下来的东西伤不到你们,只要你们别乱了,我定保你们没事,稳住!”欧阳月的声音好似带着奇异的力量,这些人心中忽然就平静了下来,咬着唇,认真做着自己的事情。

老宁氏此时也颤抖的过份,却在这时:“呕呕呕……”她突然大张着嘴,眸子瞪的极大,好便僵硬的只能维持着一个表情一般,欧阳月神态一变,立即道,“快将盆举过去。”

两个粗使妈妈立即动了,“呕呕呕。”

“噗通。”

“噗通。”

“噗通。”

“……”

接着只见那鸡血盆中突然溅起血珠来,接着两个粗使妈妈倒吸一口气,却见老宁氏吐出的东西,老宁氏还没因此停下,嘴上不停干呕着,不时吐出一些白色的物体,只要刚才在大厅中的人,自然知道这是何物,这是那些蛊虫啊。两个粗使妈妈自认为大胆,可是看着这情景,也感觉头皮发麻,心中直泛酸水,这与从芮余欢身体流出还不一样,直接从老宁氏口中吐出,给她们的震惊更深,心中也更加的骇然。

然而这对于老宁氏来说却是极为痛苦的,她只感觉整个身体好像扭转一样,每一个寒毛都如尖刺一样,不断刺压着身体,身体里更是万剑穿心一般,她感觉除了喊,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来表达身体上的这种痛,痛的她好想死,好想死过去。老宁氏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欧阳月眸子一瞪立即喝道:“不能让祖母睡了,她这一睡恐怕就醒不过来了,也不能让祖母闭嘴,这些蛊虫没有寄体会死去的,到时候祖母体内的蛊虫出不来,对身体也是一大害,所以必须趁着这个机会将祖母体内蛊虫都逼出来,千万不能让祖母无意识。”

欧阳志德一听,当下道:“听三小姐的话,千万不能让老夫人睡了,或闭上嘴巴。”

“这……这……”喜妈妈等人还有些为难,虽然她们不知道老宁氏身上到底有多痛,只是从那嘶吼的声音,和身上不可抑制的痉挛和抖动程度,她们知道十分的疼,她们感觉的到。

绿衣不禁道:“那……那布或绳子将老夫人上下唇绑住?”

喜妈妈一听:“先这么做看看效果。”

当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老宁氏痛的浑身抽搐着,她现在唯的的希望就是死,让她死吧,真的好痛,痛的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眼前一片血水,以及体内翻滚的痛楚,和不断张大着嘴,有什么东西从她嘴中吐出。她真的好想死啊。

她好恨啊,此时她好想闭上眼睛,可是嘴巴不能闭,而且身体上还不停传来其它的痛楚。

没错,老宁氏一心想死,喜妈妈等人无计可施,只好下了黑手往老宁氏身上又拧又掐,专去身上掐起极痛之处,想借着这一些外力让老宁氏清醒一些。

欧阳志德在一边看着,心中虽然急跳一下,却没有阻止,现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心中虽然对老宁氏有着诸多不满,可是看着从小养他到大的老母亲,现在这般痛苦的样子,心里也十分难受,早已不再计较从前的事。看着老宁氏狰狞抖动的面部,他心中也是一次又一次的发颤着。当然心中不无对母亲有些埋怨,当初这又是何苦呢,若不是母亲过于宠爱芮余欢,或许事情还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心中虽然心疼母亲,可是也不禁有气,若不是那般,母亲现在何以这么惨呢。

哎,要怪要怪她太过信任芮余欢,要怪也要怪他当初为了方便,直接将芮余欢带到将军府,这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欧阳志德心中说不出的复杂。

而随着越吐越多,老宁氏也越发的痛苦,随后喜妈妈等又掐又拧已然控制不住老宁氏,没有办法,欧阳志德咬咬牙,不忍道:“用针刺。”

众人一愣,喜妈妈反映最快拿去,现在可不是想其它的时候,一些痛换一命,老宁氏没事的时候,还要感谢她们的。

“扎!”

喜妈妈一声令下,绿衣与蓝衣拿着针,深吸一口气,直接刺向老宁氏的身体,老宁氏干嚎了一声,更加大口的吐出东西。

两个端着盆的粗使妈妈现在已经面无人色了,若不是还有一点毅志力在撑着,她们早就扔了盆跑了,好恶心、好吓人,两人僵在原地,哆嗦着唇。也不知道多了多久,整个屋子的人都感觉呼吸有些急促,喜妈妈等人扎针都扎的手抖的时候,老宁氏干呕了十余下也没出一个虫子,欧阳月淡淡的声音却好似天籁之音响起:“好了,快将这盆鸡血与蛊中的虫子全都烧毁了,祖母屋子全部换新的,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