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打一顿还算是轻的,没听他说么?曾拿着刀子撵人呢,半夜被抹了脖子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哦……这书院我看是不能上了,我可是家独苗,还尚未婚配,可不想这里丢了性命。”
“对对对,明日干脆辞学回家,功名虽重要,但性命重要哦。”
“……”
众人窃窃私语,一字不漏的传入曹敏耳,曹敏听得心头焦躁,转头瞪视众人,议论的学子立刻噤声扭头。
曹敏想了想道:“那苏锦,鉴于你有此病症,本官想,总归要找个解决之道,否则你半夜万一伤人,岂非憾事一桩。”
苏锦摊手道:“我有什么办法,难道绑着我么?”
曹敏眼睛一亮,捻须道:“这个办法不错……”
苏锦嘴巴张的跟鹅蛋一样,暗骂自己嘴贱,干嘛说这句话,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么?脑子飞转,赶紧找对策应对。
众人充满期待的看着曹敏,希望他能将这个办法决定下来,话说睡前用绳将苏锦捆绑的跟个粽子一样,不但他伤不了人,睡前有暇还可来此房欣赏夜游症之人作的情状;清苦的求学生涯又多此一乐,也可打不少无聊时光了。
第一三四章得计
时间:2012-08-26
苏锦作茧自缚,本想借此便可不受书院规矩约束,可自行外居住,得意之余说话不关门,这一下自己放屁看来要自己闻臭了。
王安石察言观色,虽不信曹敏会如此愚蠢,会用这个办法来防止事端生,但眼见事成僵局,一旦没有其他办法,难保他不会用这个蠢办法。
眼见苏锦脸色尴尬,心里暗笑这小子嘴巴贱,绕来绕去将自己绕了进去;处于对苏锦的好感,王安石决定帮他解围。
“曹大人,学生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大人要不要参考一二?”
“哦?说来听听”曹敏也觉得绑住苏锦不是个办法,哪有学子求学每天睡前捆绑,早间松绑的道理,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么?
“既然这位苏兄夜游之症会伤及他人,可不能坐视不管,适才听苏兄言道:苏家家传手法可将夜游之人唤醒,而其表弟又懂此手法,何不将两人合居一处,一旦夜游症作,其表弟可立刻将其唤醒,岂非再无伤人之虞?”王安石得意洋洋的抛出高论,自己为高明之极。
苏锦和夏四林两人表情惊愕,张开的嘴巴大到都能看见咽喉上的小垂体了,万没想到,王安石居然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夏四林面色绯红,苏锦面色煞白,两人心里均大骂王安石多管闲事。
曹敏抚掌赞道:“好主意,这主意恰好解决这等难题,一个饿肚子,一个吃不完,正好相得益彰,就这么办了。”
“不可!大人。”苏锦和夏四林异口同声的叫道。
“为何不可?”曹敏和王安石等人均感到很意外,这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居然当事人还不答应。
“这个……那个……”苏锦没想好对词,支支吾吾半天没说话。
“甚么这个那个的,难道当真要每晚绑着你不成?”曹敏怒道。
苏锦默然不语,相对于被绑着过夜而言,跟夏四林同床共枕那简直是天上地下之别了。
“你,将东西收拾收拾搬过来住,本官着那吴恒心将被褥收拾好搬到你那边去住,快点,愣着作甚?”曹敏指着夏四林道。
“曹大人,不可啊,下……下……”夏四林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事情会展到这一步,到后来居然将自己跟苏锦安排到了一起,虽然苏锦并不惹人讨厌,但毕竟是男子啊,自己和他同住,迟早女儿之身让他识破,到后来如何自处?
“莫要啰嗦了,你自家亲戚都不愿帮忙,怎地凉薄如此?须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圣人之言犹耳边,陌生之人圣人尚且能视为家人,况你二人乃表亲,难道不及圣人之万一么?”曹敏绷着脸训斥道。
夏四林急的眼泪眼眶里打转,又不知如何反驳,苏锦定定神,赶紧上前施礼道:“曹大人教训的是,只是大人不知其隐情,本来这个办法是极好的,但大人有所不知,我这夏表弟也是患有夜游症的,我二人一室之内不但不能相互平息,反而会变本加厉,到时候恐生无事端,万一我二人梦相斗,或者会有死伤之事也未可知。”
曹敏抽气道:“他也有此症?”
苏锦冲夏四林使个眼色,夏四林委屈万分的低头轻声道:“是,下也有……也有那……夜游症。”
曹敏疑惑道:“为何你也有呢?难道这病症如此之多,我曹某半辈子没碰见过,今日一碰见就见到两个。”
苏锦知道他生疑了,忙道:“曹讲授有所不知,适才我曾跟大人谈及此症乃家族传承,自我祖而下,凡血亲均有传承,我和夏公子虽为姑表之亲,但血缘关系颇近,故而夏公子也有此症。”
曹敏不解的道:“照你这般说法,岂不是一路开枝散叶,如今天下少成千上万罹患此症之人么?怎地本官没过多听说此事呢。”
苏锦信口胡诌道:“回禀大人,此症传承男子则一脉相连,传承女子嫁出去之后经过数代外部血脉冲淡,出了三代之后便再无症状,大人言道并未过多听闻,实乃此事于个人声名有污,家族亦诸多避讳,讳莫如深之际,外人难以得知,若是改日有幸,请大人光临寒舍,到了夜间大人便知道什么事夜游家族了。”
曹敏和王安石以及众人的脑海浮现出一个恐怖的画面:淡淡月光下,一间大宅院内人影瞳瞳,老少男女均到处乱逛,有拿着活鸡活鸭啃食的,有舞枪弄刀的,有咿呀乱唱乱跳的,真可谓群魔乱舞之夜。
众人齐齐打个冷战,心道:光临你那寒舍,还不等于去阎王殿去一遭么?
曹敏挥手道:“那倒不必去了,只是适才你为何支支吾吾不肯回答呢。”
苏锦知道他尚存有怀疑,于是道:“事关表弟名声,下也不能随便将表弟**道出,大人你想,夏公子一表人才,却被人知道有夜游之症,今后被人后指戳脊梁,岂非不雅之事么?故而下犹豫了一番。”
曹敏想来想去,再无办法了,书院里两个夜游病人,这书院还能平静下来么?白日倒也罢了,到了夜晚还不鬼哭狼嚎,变成人间地狱么?今日他作,明日你作,正常秩序如何维护,传出去怕是要将自己的脸丢光了。
“没办法了,既然如此,只能委屈二位了。”曹敏想了一会,抬头道。
苏锦愕然道:“大人难道真要绑着我二人不成?”
“笑话,如此荒唐之事,曹某怎屑于为之,原本书院为远道而来求学学子准备食宿,一来解决诸位后顾之虞,能安心苦读;二来体现朝廷体恤之意,但你二人既然患有此症,本官便是想让你二人享受这等待遇也不可了,为今之计,只能请两位搬离书院,外自行居住了。”
苏锦心窃喜,瞄了一眼夏四林,只见她双眼放光,满是喜悦之意,当下狠狠盯了她一眼,警告她休得太过露于痕迹,哭丧着脸道:“大人难道就不能开恩想想办法么?”
“无法可想,不可因你二人影响其他数名学子正常作息。”
“那我兄弟二人岂非晚间无法来自修,亦无法来聆听师训了么?”
“爱莫能助,只能怨你二人时运不济。”
“那我二人外居住,书院给钱补么?”
“少来,此事提也别提。”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