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你是包大人断案么?这么多为什么。”浣娘嗔道。
“我要是包大人倒好了。”小穗儿粗着嗓子道:“民女浣娘,快快招出那日你和苏小官人卧房内做了何事?”
浣娘哎呀一声,紧接着便是一阵笑闹之声传出,显然浣娘羞愧不已撵着小穗儿追打了。
苏锦有些尴尬,浣娘说夏四林哭过,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么?苏锦细细回想和夏四林相处的细节,没感觉到夏四林有什么怪异之处,倒是自己不时的调笑她,她倒是言语没什么出格之处,哭了,为什么呢。
第一六六章红颜为谁
时间:2012-09-10
苏锦没有进屋去,而是转身朝东院走去,一来想看看夏四林到底生了什么事,毕竟夏四林跟自己还算合得来,这段时间进学下学总是搭着人家的便车,也没少吃她带着的各种好吃的小吃,而夏四林也总是不厌其烦的早催促晚等候,整个一个鞍前马后跑腿的小丫鬟;人家现哭鼻子了,总不能不闻不问。
另外一个原因便是,苏锦要试探出这位夏四林是否就是晏碧云口的夏竦之女,万一真的是,自己也好长个心眼敬而远之,自己既无权势又不是财大气粗的巨富,可惹不起陕西招讨使,统领数十万大军的夏竦,惹恼了他,捏死自己比捏死一只蚂蚁也难不了多少。
东的内堂亮着灯光,苏锦刚跨进西的廊门,便被一名伴当拦住,那伴当上下看了几眼苏锦抱拳道:“原来是苏公子,这么晚了来此何事?”
苏锦还礼道:“有事请教令主夏公子,烦请通报。”
那伴当道:“我等正收拾忙碌,我家公子也打点行装,内堂乱成一团,恐不好见客。”
苏锦讶异的道:“打点行装?你们要搬走?”
那伴当道:“不是搬走,是回汴梁。”
苏锦忙问:“怎地好好的要回汴梁了,书不读了么?”
那伴当奇怪的看了苏锦一眼道:“小人如何得知,公子吩咐下来怎么办便怎么办,难道我还能去问缘由不成。”
苏锦沉吟不语,实理不出头绪,只得道:“如此那要见你家公子了,就算是走,也要当面辞行,毕竟同窗一场。”
那伴当无奈道:“那小人去跟那扣儿姑娘说一声,小人可进不了内堂,通报与否那是扣儿姑娘的事了。”
苏锦作揖道:“有劳了。”
伴当叫苏锦此等候,自去通报,约莫盏茶时间,只见一点灯火渐渐走近,却是夏家婢女小扣儿打着灯笼引着夏四林缓缓而来。
苏锦忙上前施礼道:“夏贤弟,晚间来访,有失礼仪,还望恕罪则个。”
夏四林面色平静垂眼还礼道:“苏兄言重了,何来叨扰之说,请小厅就座,扣儿沏两杯茶来。”
那婢女应了,先引两人来到小厅就坐,然后又手脚麻利的沏茶端来,夏四林这才挥手叫婢女退下,端坐一角烛台之旁愣愣的看着跳跃的烛光出神。
厅内寂静无声,气氛有些尴尬压抑,苏锦感到有些不自,于是打破沉默咳嗽两人准备开口说话,却听夏四林语声轻柔的道:“苏兄可是要问我为何要打点行李回汴梁去么?”
苏锦笑道:“正是,贤弟读书读的好好的,怎地突然要离去,是否家有了变故,抑或是有其他不能继续读书的原因么?”
夏四林一动不动,半晌无语,苏锦焦躁的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下午不还好好的么?怎地才几个时辰便如此了,可急死我了。”
夏四林转头看着苏锦,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哀怨之意,苏锦被她看得头大,瞧她那意思难道是自己得罪了她么?苏锦仔细回想今日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得罪她的地方,若说听讲学之时自己偷偷的她的小细腰上搂了两下也算得罪的话,那得罪的次数也太多了。
这么多天来,苏锦总是有意无意的戏弄这个女扮男装的夏四林,利用夏四林男装的身份故作亲热惹她尴尬是苏锦的拿手好戏,也是读书之余解闷的一种方式,但若说真个对她无礼,天地良心,苏锦连心思都没动一下。
“苏兄请转过身去。”夏四林话了,苏锦满头雾水,这是要搞什么鬼,苏锦跟夏四林一起还从未这般被动过,从来都是苏锦主导着夏四林的行为,今天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小弟要干什么呀,这么神秘,还要我转身。”苏锦干笑着道。
夏四林一言不只看着他,苏锦无奈只得举手道:“我投降,这便转身。”说罢站起身来走到墙角面壁思过。
只听得身后悉悉一阵衣物响动,仿佛是什么东西如绸缎一般的落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布条抽动之声,苏锦强自按捺住要转身去看的冲动,将头抵墙上心猜测夏四林身后干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夏四林的声音道:“苏兄可以转身了。”
苏锦笑着道:“夏小弟跟我玩躲猫猫么?一二三四五,你来躲,我来……”我来找的‘找’字直接被眼前的景象卡嗓子眼里出不来了,嘴巴张的可以塞进去一个大尿壶。
眼前袅袅婷婷站着一位彩衣女子,长如瀑布,细腰如翠柳,华衣如彩锦,带袂似流云;眉如青山黛,眼似烟波横,一点绛唇粉,两鬓醉花浓,活脱脱一个画仙子,举手投足万种风仪。
苏锦惊愕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蹦出一句道:“敢问小娘子是哪一位啊,怎地,怎地……悄无声息的来此……我那夏贤弟何处?”
那女子垂福了一幅道:“苏公子,奴家夏思菱这厢有礼了。”
苏锦万没想到夏四林装扮起来竟然是这般的姣美,心里砰砰乱跳,指着她道:“你……你……你是夏四林?”
夏四林横了他一眼道:“苏兄莫要装了,奴家女儿家身份早已被你识破,当奴家是傻瓜么?奴家正是夏四林,只不过思乃思念之思,菱乃菱花之菱。”
苏锦看了一眼周围散落的男子衣物和那一匹束胸的白绫,暗暗吃惊,这夏小姐真够大胆的,居然当着我的面解开束胸白绫,要是解到一半我转身回来,岂不是双丸毕露入老衲法眼么。
夏思菱见苏锦盯着自己的束胸白绫看,脸上一阵烧,但转瞬便恢复自然道:“苏兄请坐用茶,奴家女子身份你早已知,又何故作此惊讶之态呢。”
苏锦尴尬笑道:“夏贤弟,不,应该是夏小姐,我虽经浣娘提醒知道你是女子之身,但却是第一次见你穿女子装饰,故而惊讶所难免。”
夏思菱道:“奴家女儿装好看么?”
苏锦赞道:“岂止好看而已,简直是惊艳四方,若是下没猜错的话,夏小姐定然是汴梁第一美女。”
夏思菱脸色忽变,轻笑道:“汴梁第一美女,奴家可不敢当,若奴家是汴梁第一美女,但不知那晏家女儿晏碧云是第几呢?”
苏锦闻言不啻晴天霹雳轰到头顶,夏思菱居然知道晏碧云之名,又自己的面前提起她,想必是对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也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苏锦满头出汗,死硬着道:“夏小姐说的晏碧云是何人,怎地下没听过这个名字呢。”
夏思菱讥讽的一笑曼声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苏兄不知,恐怕便无人知晓了。”
苏锦猛然想起,自己看信的时候夏思菱便身旁,定是她偷看了信上字句,一时间勃然大怒,这女子真是奇怪,怎好私窥他人信件,真是不可理喻,于是冷声道:“想不到夏小姐还有偷看他人**的趣味,倒是教人惊讶,想必你也跟踪下到湖边柳林了。”
苏锦多么希望夏思菱能说一句‘没有跟踪’,毕竟自己和晏碧云小别重逢,诸多亲昵之举岂能为外人得知,然而夏思菱昂起头,撅着倔强的小嘴道:“便偷看了信,便跟踪你去私会晏碧云了,你又能如何。”
苏锦头一回见到偷窥的如此理直气壮的,一时语塞,指着夏思菱喝道:“无耻之尤!真乃世间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