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全部听得明明白白,这招真是毒到了骨子里,这么一闹,冲击衙门,聚众暴.乱的大罪是跑不了了,苏锦虽早就猜出是这么个原因,但此刻听人亲口证实,还是觉得心中愤怒难当,不可遏制。
“都记下来了么?”苏锦压抑住愤怒,转头问柔娘道。
柔娘将手中的记录递给苏锦,苏锦看了一遍,拿起笔来连同供词一并丢到钱狗剩面前。
“看看,是不是你说的原话,若是,便画个押。”
钱狗剩还待犹豫,张龙一声暴喝:“你想死么?快画押。”
钱狗剩匆匆看了一遍,颤抖着画了押。
“将他拉出去,冲洗一番,臭也臭死了。”
苏锦指着第三个布袋子道:“那里边也是他们一伙的么?”
王朝拱手道:“公子爷,这里边的人跟咱们是熟人呢。”
苏锦惊讶道:“熟人?”
王朝笑道:“本来只抓了那两个,却在路上碰见这么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我一想,没准这家伙知道的更多,于是顺手牵羊,打昏了拿了回来。”
苏锦好奇心起,忙道:“打开袋子,我要看看是是哪位爷。”
袋子打开之后,苏锦一瞄,吓了一跳,袋子里果真是熟人,正是那日带人前来袭击自己的南城痞子头朱癞子,自己将他的供词交给了王爷,王爷居然没有宰了他,倒也是奇事一桩。
朱癞子兀自昏迷不醒,被王朝一个闷拳打在后脑,跟被铁锤击打了也没多少区别,确实没那么容易醒来,苏锦看他头脸上伤横累累,胳膊上还帮着布条,血迹从里边渗透出来,好像是经历过什么打斗。
有人弄了一瓢凉水,朝朱癞子的脸上一泼,朱癞子悠悠醒转过来,睁开眼开口便骂道:“你们这帮阴险小人,老子为你们出生入死,干了多少事,赚了多少钱,你们就这样报答老子,老子做鬼也放不过你们;七爷在哪?老子要见七爷,还有那个阴险卑鄙小人胡为呢?有本事跟爷爷真刀真枪的干,背后捅刀子算什么好汉……”
众人被他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弄得摸不着头脑,苏锦听出话中蹊跷,呵呵笑道:“这是谁惹得咱们朱管事这般的恼火,你们怎地将朱管事给惹了,快松绑,象什么话。”
朱癞子这才反应过来,仔细一看,面前站着的居然是自己的煞星苏锦,自打遇到此人,自己便沦为丧家之犬,不是煞星是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是你们?俺怎么在这?”
苏锦哈哈一笑道:“怎么,朱管事把我们当成谁了?开口便是一顿骂,让在下好生羞愧。”
朱癞子尴尬道:“我以为你们是小胡那狗贼派来的,苏公子,咱们的事可是完结了的,那日在你宅中,咱们已经就两清了,您可别说话不算话啊。”
苏锦道:“自然算话,我可不敢招惹你朱管事,没得带人来做了我全家,那可是白死了。”
朱癞子垂头道:“说这些作甚?我现在自身难保,怎会去你宅中寻衅?”
苏锦眼珠子转了转道:“朱管事怕是被人追杀了吧,瞧瞧这身上,想必是经过一场恶斗呢。”
朱癞子面色晦暗,叹口气道:“那帮***卸磨杀驴,居然背后插刀子,要害爷爷性命;此事不提也罢,我此番回来就是找小胡那狗贼算账的,定是他在背后捣鬼。”
苏锦试探他道:“是否是因为灭门之事呢?”
朱癞子道:“大概是吧,那帮***说死了的一家子有个儿子在南边当县令,为此事跑到京城,走了门路正在闹,于是七爷便告诉我说要避避风头,命我带着手下十几个弟兄去狼头山的狂风寨找隋寨主入伙,直娘贼,老子刚刚到狼头山下,也不知哪里冒出来七八十命山贼,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砍,老子拼死跳了河这才逃出来,手下的十几个弟兄全部交代了;老子要当强盗,却被强盗给洗了,这他娘的算怎么回事啊。”
苏锦心头一惊,问道:“狂风寨?隋寨主?你那位七爷怎地会劝你去当山贼?这可不是叫你造反么?”
“什么造反,这狂风寨本来就是王爷的……,多说无益,我说兄弟,有吃的么?可饿死我了。”
朱癞子惊觉失言,赶紧闭嘴不谈;苏锦心中掀起万丈狂涛,王爷真的跟什么狂风寨的盗匪有勾连,看来这朱癞子的肚子里知道的不少,此番定然要让他尽数说出来,这几个人明日一早便命人递押上京,连人带口供全部交到晏殊手上,即便自己在此地事情不成,凭着这些证据,滕王一伙也绝没好日子过。
第二零八章合作?
更新时间:2012-10-02
苏锦命其他人暂且出去等候,小屋内只剩下自己和朱癞子以及笔录的柔娘。
苏锦起身,来到朱癞子身旁,拍拍他的肩膀道:“朱管事,恕我直言,你这条命怕是活不多久了。”
朱癞子惊道:“难道你要杀了我不成?”
苏锦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你我只是一场小摩擦而生出的事端,那日夜里便已经消弭殆尽,此刻要你命的可不是我。”
朱癞子道:“我知道,是小胡,定然是这个狗贼背地里使坏,这次山贼半路截杀我,定是这小子漏的风。”
苏锦叹息道:“你就是死了也只能是个冤枉鬼,这事小胡能干出来么?他也许有排挤你之心,但是他敢这么名目张胆的胡来?再说狂风寨的贼人会听他指派?简直是笑话。”
朱癞子疑惑的道:“你是说……七爷?”
“七爷调的动山贼么?”
“那你的意思是……王爷?”
苏锦无声的眨眨眼,诡异一笑,不予置答。
朱癞子摇头不信,道:“王爷不可能为了几个人命便将我抵出去,再说王爷要杀我根本无需劳神,只需一个吩咐,我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苏锦道:“其一,王爷可不是为了你杀了几个人便舍了你,你可知你给我写的那个字据已经被他们搜走了么?”
朱癞子大惊道:“什么?那字据落到王爷手中了么?”
苏锦道:“我没办法,我已经藏在密室的铁匣内,但很不幸,他们趁着我不在家的时候,带人来逼迫家中仆役打开了密室,拿走了那张字据,这个需怪不得我,光这一条足以让王爷杀了你了。”
朱癞子虽气极苏锦,但也知道,这事苏锦确实没办法,王爷要铁了心的拿那字据,怕是谁也保不住,只是不知他们是如何知道有这个字据的存在。
苏锦仿佛明白他的心声一般,叹息道:“这字据之事除了我家中的仆役和你我之外,本无人知晓;只可惜我遇人不淑,家中一名仆役被人收买,说出了这件事,所以才有此节;那仆役我已经将之活埋,也算是替你出了口气了。”
朱癞子释然,原来如此,难怪苏锦要将其他人屏退,只单独跟自己来说话,看来是惊弓之鸟,对别人都不信了。
“其二,王爷要杀你也不那么容易,城里边禁卫军归德军已经插手,在城内日夜巡逻,公然杀人怕是会引来祸端,禁卫军可不是王爷能调的动的,那是枢密院直接统辖的军队,这一点想必你也清楚;而且你手下有十几名死心塌地的兄弟,也不容易对付;若是暗地里对你下手,或者是召见你用毒酒什么暗中解决你倒是有可能,只不过你刚刚办事办砸了,忽然王爷府上叫你去赴宴,你就是猪脑子也会感觉到不妙吧,万一让你察觉,事情岂非变得更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