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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一大早,姓们开始走亲访友,按照传统,从今日起,官长长辈、亲朋故旧的家中都要去走动拜年,苏宅中也迎来了一拨又一拨的客人,魏松鹤来的最早,然后便是苏记的大小掌柜,以及苏锦在落花诗会结识的一些熟人;可是这些来到苏宅之后,却发现苏锦并不在宅中
苏锦其实一大早便出門了,他并非不知道今日家中会顾客盈門,只是今日他有一个更重要的去处,只能先将客人们晾在家中;当然他早已吩咐小穗儿柔娘等人好生接待,要他们稍等片刻自己很快便会赶回
小柱儿赶着马车七问八问折腾半天才找到了西街的一间宅院,他抓耳挠腮的研究了半天这座宅院的大門,这才抹了抹汗回头对车里叫道:“公爷,恐怕是到了”
苏锦掀开车帘探看了看周围道:“是这一家么?”
小柱儿道:“应该没错,小人也是第一次来,不过这条街最气派的房就这一家,应该错不了”<开,一颗留着两撮山羊胡的中年人的脸lu了出来,带着戒备的眼神看着他们问道:“二位官人找谁?”
苏锦拱笑道:“敢问这是郎东家的府第么?”
那山羊胡山下看着苏锦道:“你是何人?我家少东家不见客”
苏锦笑道:“那就是了,看来这里确实是郎少东的家,烦请通报一声郎少东,便说苏记大东家苏锦来给他拜年”
那山羊胡一愣,看着苏锦道:“你说你是苏锦?”
苏锦道:“正是区区在下”
山羊胡冷声道:“你来作甚?我家少东家不会见你的”
苏锦笑道:“见与不见都无妨,烦请通报一声,若你家少东家说不见我,我立刻回转便是”
山羊胡想了想道:“等着”啪的一声关上小門,脚步咚咚远去,想是去回禀了
小柱儿嘀咕道:“好大的架,公爷何必巴巴的要来见这个郎少东,这个人不是个好东西”
苏锦道:“咱们是来慰问的,小狗被大狗咬了,此刻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你不要说话,在一边站着便是,别坏了爷的事”
小柱道:“放心吧爷,难怪爷不带穗儿他们来,要知道是来看望这家伙,保管见了面个个都是一顿骂”
苏锦翻了翻白眼,正yu说话,就听里边脚步杂沓,似乎有不少人在跑动,不一会門闩响动,大門哐当一声开了,苏锦往里一看,不禁哑然失笑
只见門内七八名伙计拿棍bang恶狠狠的站在門里,一副同仇敌忾要架的势头
小柱儿忙跨前一步护在苏锦身前道:“我家公好心来探望郎少东,你们这是要作甚?”
苏锦一把拨开小柱儿皱眉道:“一边呆着,没你事”迈步跨入門内,拱哈哈笑道:“诸位新年好,家里来客人只听说请吃面条角的,却没听说拿着棍bang招呼客人的,你家少东家难道是这么不懂礼数之人么?”
山羊胡喝道:“苏锦,你我两家素无来往,你来此处摆明是黄鼠狼给ji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苏锦笑道:“你是说我是黄鼠狼,你家东家是ji么?大过年的一开口便骂了两个人,这一年你要霉运上身了”
山羊胡喝道:“不是我们倒霉,而是你要倒霉了,再不离开,我等便不客气了”
苏锦一板面孔,喝道:“好没道理,本人来拜访你家东家,这是主人家的事,你们一帮仆役倒来出头,郎少东府中便是如此没有规矩么?”
一名伙计骂道:“干你屁事”
苏锦一瞪眼道:“店大欺客、奴恶欺主,你们这些个恶奴,难怪你家东家在庐州城中名声不好,现在我明白了,定是你们这帮恶奴教唆所致;本以为郎少东是个人物,看来也是个唯唯的主儿,被一帮恶奴做了家宅的主,不见也罢,告辞!”
苏锦一撩衣角转身yu走,刚转过身,就听后面一耳光尖细的嗓音响起
“苏东家,感情你一大早赶来是来教训人的,我郎家家事什么时候让你来说三道四了?”
苏锦一笑转身,只见一人缓步走下正屋台阶,那人身材高硕、眉弯眼细,一双眼睛细长细长的嵌在脸上,活像是被人用刀梭开的两道裂缝
“敢问阁下便是郎少东家么?”苏锦还是第一次跟这位郎少东家正面照面,以前也见过一次侧脸,那是郎少东组织人去布庄捣亂的时候,时日太久,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第五一三章送药
郎少东家冷冷抱拳道:“在下郎永平,苏大东家一大清早便来我宅中大呼小叫出言不逊是何道理?”
苏锦抱拳道:“郎少东,这话从哪说起,自始至终本人都以礼自持,大呼小叫的是你家里这些仆役罢了。”
郎少东道:“你来我宅中难道不是来寻衅的么?”
苏锦耸肩道:“郎少东家这是怎么了?有我这么单枪匹马的来寻衅的么?你看我只带了一名车夫,双手空空如也,若这也是寻衅,那不是自讨苦吃么?今日大年初二,家中一大堆前来拜访的客人,我丢下他们不管,第一个来给郎少东拜年问好,却被郎少东这般说道,我这是吃饱了撑的么?也罢,这便告辞,省的为郎少东误会。”
苏锦再次转身作势要走,郎永平转了转眼珠子举手招呼道:“苏东家且慢,既然苏东家是来拜年的,本人岂能不请你进去喝杯茶稍坐一坐,否则别人岂非要说我郎永平不懂礼数。”
苏锦转身笑道:“这还是句话,挑明了说吧,即便你我两家素无ji毛集,但也谈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所担心的不过是怕在下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目的罢了,阁下大可放心,今日纯粹是来拜访问好,并无他意。”
郎永平心道:信你才有鬼!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也不能失了风度,当下吩咐人烧水沏茶,将苏锦让到厅中坐下。
苏锦细细观察郎少东家的坐姿,见他侧着半边屁股挨在椅子上,似乎不敢完全落座,心里明白刘四郎所言大概不假,看来郎少东确实被朱世庸的厢兵扒了ku子打了屁股。
郎少东不住的打量苏锦的脸色,他实在猜不准苏锦来拜访他是什么目的,自己和苏锦虽无大仇,但也曾经干过不少对苏记不利之事,原本他得到禀报之时,还以为苏锦大过年的带人来闹事呢,所以便命人严阵以待,此刻见苏锦一团和气,身边也确实只带着一个车夫而已,这才放心下来,不过心中的疑窦却并未消除。
“郎少东家,些许礼物不成敬意,还请笑纳!”苏锦命小柱子将手中的两个包裹放在桌上,笑眯眯的道。
郎少东忙道:“这如何敢当?岂能让苏东家破费。”
苏锦笑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些y毛物罢了。”
郎少东一怔,变脸道:“感情苏东家果然是来找茬的。”
苏锦无辜的眨巴着眼道:“郎少东家怎地如此喜怒无常?怎么说翻脸便翻脸?”
郎少东冷笑道:“你空手而来,我也不会怪你没带礼物,我郎家还不至于非要人送礼才能进;但是你带来两大包y毛来,这不是让我晦气么?别人新年拜访不送贵重之物,也送些糕点挂面之类图个彩头,你却是来咒我一年生病吃y毛么?”
苏锦呵呵笑道:“郎少东家还在意这些虚妄之言?我可没想那么多,只是想送些实用之物罢了,听闻郎少东g在家多日,特意托人在京城《仁和堂》和广南贵州采买了些y毛物,一番拳拳之意,却被郎少东当成是歹意,教本人上哪说理去?”
郎少东喝道:“你怎知我受了tun背之伤?”
苏锦不答,伸手将两只包裹解开,指点着道:“这一包是仁和堂出产的生肌固筋丸,那一包是广南白y毛,还有三颗老人参,内服外敷的本人都备的妥当了;你若是当真觉得晦气,回头便丢到水沟里去,本人只管表达心意,接不接受是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