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默默点头,苏锦四下看了看,摆手道:“走,回家再说,此处无重要线索可查,这件事回去后需好生计议才成。”
众人回到宅中,心急如焚的等待在宅中的晏碧云和小穗儿浣娘等人赶紧迎上来,苏锦将自己的判断说了一遍,浣娘当即便要崩溃了,跪倒在苏锦面前流泪道:“公子爷,既然知道姐姐被何人绑走,求公子爷赶紧想想办法救救她才是,奴家在世上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苏锦赶紧扶起她道:“怎会不救?放心,定然救她出来。”
眼见女子们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不好商议,苏锦便请晏碧云带着她们去内堂休息,在晏碧云百般宽慰之下,浣娘才被小穗儿和小娴儿搀着去了。
马汉忍不住问道:“公子爷,既然知道人在夏竦手中,我们要赶紧行动才是,要是柔娘受不住刑罚,将那天的事情说出来了,那可就糟糕了,公子爷您也逃不了干系啊。”
苏锦道:“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暗中救人一途,夏竦手段毒辣,柔娘一个弱女子定然熬不过酷刑。”
王朝道:“爷,您吩咐吧,咱们怎么动手?”
苏锦摇头道:“如今夏竦定会对柔娘严加看管,或许他又会做个陷阱让我们往里钻;此事不能急,须得想个万全之策;最好是有个人能去探出柔娘被羁押在何处,那便可以对症下药了;我判断玉璋楼是极为可疑的重点,但也需有人能先探探路。只是此人须得武功高强,轻身功夫也要好,高来高去,即便是被发现了,也能脱身,否则便是去自投罗网。”
马汉拍着胸脯子道:“我去,我武功高强。”
王朝伸手将他扒拉到一边道:“捣什么乱,就你那身子,重的跟秤砣一般,别说摸进去,便是在人家屋外走两步,脚步的震动也教人知道有人来了。”
马汉嘟囔道:“难道你轻身功夫好?”
王朝道:“我也不成,但有人能行。”
苏锦忙问道:“谁?可能请的动?”
王朝道:“爷您忘了我师叔啦?他若是肯去的话,绝对不成问题。”
苏锦一拍脑袋,居然将王朝带来的高手师叔给忘了,只是不知道此人的功夫到底如何,那天用一根筷子便压得自己不能动弹,看起来似乎很有些门道。
“令师叔现在何处?”
王朝忙道:“小人将师叔安置在我的房间同住,师叔这几日在都在京城中游完,每天回来吃了晚饭倒头便睡,天一亮便出门去,今日家中杂乱,我还没见他呢,待我去看看师叔是不是在房中酣睡。”
苏锦道:“我与你同去,有求于人,岂能不讲礼数。”
众人出了花厅直奔二进厢房王朝的住处,远远便听到屋中酣声如雷,王朝喜道:“师叔在里边。”
苏锦暗自替王朝感到悲哀,这位老人家的鼾声能把屋顶掀起半边来,难为王朝晚上居然跟他同室而眠,也不知怎么熬过来的。
第六五一章师叔出马
陆师叔睡得正香,对于苏锦等人的打搅颇为不满,浑然没有寄住他人屋檐之下的自觉。
迷迷糊糊地听了王朝将事情说了一遍之后,这位陆师叔却摆手道:“不成不成,我这武艺是学来强身健体的,可不是用来探门入户的,再说了,你们杀人在先,别人来找你们麻烦也是正常的,早知今日,当日为何不手脚做的跟干净些。”
王朝气的跺脚道:“师叔,你这说的是甚话?苏家对我师门可是礼待有加,这次回去您不是没看到,公子爷赠了一千贯给师父,让师父修缮屋舍广招弟子光大门派,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陆师叔翘着二郎腿仰在床上点着王朝骂道:“浑小子,你懂什么?钱财算什么?给你点好处你便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你受苏公子恩惠替他办事,可师叔我可没受他什么恩惠,不过吃了他几餐饭,睡了他几天屋子罢了,可犯不着替他想这个想那个的。”
王朝拿这犟脾气的师叔实在没办法,苏锦就站在身边,看公子爷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尴尬,心中愧疚不已,早知道便先行来探探口气,这下倒好,直接让公子爷下不来台了。
苏锦心里确实有些窝火,本来柔娘被抓走,自己表面上不显露出来,内心中早已心急如焚;本想请个高手去帮忙,没想到这高手不但不帮忙,反而将自己和王朝等人的关系说的如此不堪,实在可恼。
苏锦见王朝还待要求肯,伸手制止道:“王朝兄弟,不用说了,陆师叔说的也有道理,不帮是本分,帮了是情分,倒也无可指谪;怪就怪当日我们手段不够高明,让人家看出了破绽,事后又没多做防范,所以便有今日之祸。”
王朝急道:“可是现在火烧眉毛了,怎么办?”
苏锦道:“咱们自己去办,大不了便落入敌手罢了,又算得了什么?陆师叔是修身养性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咱们再拿这些俗人俗事来烦他甚是不智,强扭的瓜不甜,咱们还是不要打搅陆师叔修身养性安养天年为好,万一坏了修行,可担当不起。”
那陆师叔嘴角挂着冷笑,斜看着苏锦,听苏锦话中指桑骂槐的讽刺他。
苏锦对陆师叔一拱手道:“在下多有打搅,还望陆师叔海涵!我等今夜就要去救人,如果失落敌手被擒的话,陆师叔便要赶快离开我苏宅这是非之地,万一被人来拿了,人家可不管你我只是初识,定会将陆师叔当做我的同伙,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污了陆师叔的名声了。”
说罢苏锦转身便走,王朝看看岿然不动的陆师叔,跺了跺脚长叹一声跟了出去。
苏锦一边走,一边咋咋呼呼的吩咐:“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赶紧召集人手,柔娘熬不过今晚,咱们要立刻去营救;这次去救人很可能是陷阱,但也顾不得了。”
王朝等人轰然答应,跟着苏锦往外便走。
“且慢!”陆师叔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来。
苏锦停步转身拱手道:“有何见教?”
陆师叔翻身坐起,猥琐的小眼盯着苏锦道:“你既知此去他人必设了陷阱,据你说那人又是奸猾无比歹毒无比之人,却带了我师侄王朝去,这不是枉送了他们的性命么?要送死你一个人去便是,何必拖上别人。”
苏锦想了想道:“说的是,不过你老怕是低估了我和王朝他们几位之间的情谊,我便是不要他们去,他们也必然要跟着。”
陆师叔道:“那我可不准,王朝!你不许去,明摆着送死,你脑子进水了。”
王朝跺脚道:“师叔!你在说什么?我们兄弟和公子爷同生死共患难已经数遭,这等时候岂会弃之不顾,亏你想得出来。”
陆师叔喝道:“我说了不许去便不许去,你要忤逆尊长不成?”
苏锦哈哈大笑道:“陆师叔,你这可有些管得宽了吧,岂不闻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古人也曾说过,生我所欲,义我所欲,二者不可兼得,则舍生取义也;王朝虽然读书不多,但比你可懂得多;我也不想王朝他们陪我去送死,可是谁叫咱们是兄弟呢?只能舍生而取义了。”
陆师叔皱眉道:“你说的那一套套大道理作甚?我老人家可不是不懂道理之人,我只是见不得别人蠢得将脑袋送去让人砍,你自己蠢倒也罢了,还要拉着几个人跟你陪葬;这当中有我的师侄我岂能不管?”
苏锦道:“原来你是怕中了圈套才不答应的,可以理解;但我们可不怕,就算是有圈套,我们还是要去救人。”
马汉早就憋的受不了了,叫道:“老东西,你自己没胆子还来阻挠别人;公子爷,我看他没什么本事,什么狗屁师叔,怕是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
王朝赶紧制止,但却慢了一步,马汉的话已经说出口了,王朝暗叫糟糕,赶紧推着马汉往外走,却见灰影一闪,众人眼前一花,陆师叔已经不知何时拦住去路了。
“你敢侮辱老夫,找打么?”陆师叔冷喝道。
“给我让开!”马汉横着膀子撞了过去。
“大胆无礼!跪下赔罪!”陆师叔一把按住马汉的头,推的马汉不能前进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