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爷子虽然是三大五粗,但实际上也是颇有品味的人,大抵是被身旁好友耳濡目染得多,对交响乐也有着自己的一番见解,此刻正坐在轮椅上,闭目享受着这听觉盛宴。
章竟天是年轻一辈,很少年轻人还会喜欢这种沉闷枯燥的演奏,他站在章老爷子身旁直打哈欠,眼角余光瞥见正从镂花式铁门进来的两人是章竟泽和宋佳微,喜出望外地惊呼道:“佳微姐!”
然后撒腿跑到宋佳微身旁围着她团团转:“佳微姐,你怎么来了?我好久没见你了,都怪哥哥,把你发配到美国还不让我请假去看你!”
说着他也不忘努嘴瞪了眼章竟泽。
“总裁是为了增强我的实力。”宋佳微小声问道:“怎么这么多人?开派对?”
“对啊,老爷子七十大寿派对,可热闹了。”章竟天喜滋滋地说道,这两天可多好吃的了。
“章竟泽你怎么不说?我都准备礼物!”宋佳微悄悄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道。
参加生日派对没有礼物,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尤其对方还是长辈,那就涉及到尊不尊重的问题了。
老爷子在听见章竟天喊宋佳微的时候就睁开了眼,正转动着轮椅朝他们过来,老爷子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军人,宋佳微的话没能躲过他灵敏的耳朵,他转到她的面前,咧嘴笑道:“大……佳微你人来了就好,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他本想喊大孙媳妇,但上次被宋佳微很是严厉地指责了一次,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参加派对的人又很多,他不敢再次挑战宋佳微的底线。
这么好的媳妇要是跑了,那可真是章家发一大损失。
“这可不行,礼节还是得有的。”宋佳微从小就被宋立民教育得尊老爱幼,尊重老人是她的基本准则。
章竟泽开口:“老爷子说不要,就不用了。”
他冷漠的语气换来老爷子一记冷眼:“小泽,瞧你这语气,怎么说话的,爷爷从小教你的礼仪呢?”
万一怕他的孙媳妇吓跑,看他怎么算账!
章竟泽低头望着满脸警告意味的老爷子,唇瓣扬起,邪魅笑道:“礼仪么?爷爷你说我现在应该扛起她往地上摔,还是应该拿枪指着她交出礼物来?”
“你!”章老爷子被气得老脸一红,章竟泽说得没错,老爷子从小就是把他当军人调教,不是打就是揍的,哪里教过什么绅士风度?
老爷子鼻子一哼,顽劣地说道:“你个孙子。”
“噗……”宋佳微被章老爷子的话逗得忍俊不禁,这老头子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啊,哪有人像他这样骂自己孙子的?
还真是亲爷爷。
章竟泽早就习惯了老爷子的不按套路出牌,也就没有说什么,倒是一旁的章竟天被老爷子的话引得哈哈直笑,还指着章竟泽说:“你个孙子……哈哈,哥哥,你也有今天,我看这世上能治你的就只有爷爷了!”
谁知章老爷子秉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又蹦出一句话来:“别笑,你也是孙子。”
“我……咳咳!”章竟天被老爷子的话呛到,方才得意洋洋的笑容顿时散去,扁着嘴娇嗔地挽上老爷子的胳膊:“爷爷,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孙子的!”
宋佳微瞧着这个活宝,心里的乌云也就消散开来,她似乎明白了章竟泽带她来这里的目的。
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许久,是死不甘心的沈连华,他还真是有着契而不舍的执着,都打了一早上了,现在还在打。
“我去接个电话。”没有等到其余三人的应允,宋佳微转身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瞧你们两个没用的,还易城章少爷呢,两兄弟都没一个人能拿下宋佳微,以后出去别说是我的孙子,丢人!”老爷子哼哼两声,转动轮椅回到草坪中央,又闭目开始享受起交响乐来,那专注的样子,好像一刻也没离开过草坪一般。
章竟天被老爷子的话逗笑,他勾过章竟泽的肩膀,将他往草坪上拖。
要死总不能一个人死,总得拉个垫背的!
宋佳微依然坚持着要和沈连华分手,态度坚决,把“以退为进”运用得得心应手。
最后是不欢而散地挂断电话的,她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后花园,正打算往回走,被不远处两个人的对话吸引了注意力。
她急忙躲到一旁的榕树树干后,悄悄偷听着两人的对话内容。
“哎,这章大少爷好像已经有八九年没有回来过了吧?”
“九年多了,好像快十年了,还是他十八岁那年和章泽天闹翻了搬出去的,就没有再回来过,要不是老爷子七十大寿,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和章泽天闹什么啊?至于净身出户这么严重?他是章家长孙,老爷子就不管管?章家大少爷成天漂泊在外,总归不好听,万一出个好歹,他们章家岂不是得哭死?”
“怎么说呢,章竟泽也是自作自受,要不是他任性害死章家大少奶奶,章泽天也不会和他冷战那么多年,最后终于爆发了把他赶出去。”
“看来你知道其中的细节,给我说说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来来来,过来一点。”
正文 第176章 心理阴影的背后
“没事,这里也没第三个人,你就说吧,我看着。”那人心也够大,在章家讨论章竟泽的八卦,还真是不怕死。
然而第三人,正躲在榕树后暗暗观察。
她不是八卦,只是刚好碰见了,耐不住好奇而已。
“你应该也听说过章竟泽以前有多顽皮狂傲,尤其是进了军营以后他的天赋被挖掘出来,更是恣意妄为,还真是把章家大少爷的身份演绎得淋漓尽致,但没办法啊,他是长子,人人都宠着他,尤其是他的母亲,更是顶着慈母多败儿的骂名把他捧在手心里宠着。”
“这个我知道,我也听了些风言风语,后来呢?关于章竟泽母亲死亡的事,章家好像刻意隐瞒了起来,外面都没有人传,只知道是让车给撞了。”
这时那个男人又四下察看,附在另一个男人的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关键时刻还咬起耳朵来,宋佳微愣是一个字也没听见。
“如果你想知道那些细枝末节,可以来问我,我是当事人,比他们知道得要多。”身后响起了章竟泽淡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