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谢依依最后的悲剧,这几个人也不遑多让。还有这个温之芙……谢依依最后会被车撞,估计跟她脱不了干系。
对于邵辉的热情拉郎配还有温之芙的羞涩,陈冷:“哦。”
……一片冷场。清欢现在觉得陈冷很可爱了,她不客气地说:“把你自己喜欢的女人朝别人的老公怀里送,你心挺大的啊。”
邵辉脸涨得通红:“你胡说八道什么!别以为有阿冷在我就不敢教训你!”
“你的确是不敢教训我呀。”清欢淡淡地看他一眼。“我坐在这儿,有本事你动手给我看看。”
邵辉忍了又忍,这时候温之芙出来打圆场了:“清欢小姐,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阿辉跟阿冷,还有我,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希望你不要误会。我之前在国外深造才回来,跟阿冷很久没见了,今天晚上借用一下他,你不会不给吧?”巧笑倩兮,四两拨千斤。这要是一般女人,为了面子肯定也就答应了,毕竟谁都不愿意在陈冷这样的男人面前弄得不好看,太丢面子了。
可清欢却说:“不给。”
温之芙的笑容僵掉了。
清欢接着说道:“既然你都说你们一起长大了,那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人喜欢你啊。知道他喜欢你,还要借着他来接近有妇之夫,小姐,你在国外深造的是厚脸皮之术吗?”
她说话太不客气了,一点面子都不给,还专门挑人心口最软最虚的那块儿戳,哪里是他们以为的出身普通所以见到他们这群天之骄子会自惭形秽的女人,根本就是、就是嘴尖牙利,刻薄无礼!
陈冷却没有生气,他的眼中甚至透露出了柔和的味道,想来他分的很清楚,交情不错的朋友和亲密的妻子该选择站在谁那边。
“你!”邵辉看到温之芙青白交加的脸,心疼的不得了,对着陈冷低吼道,“阿冷,这么粗俗无礼的女人你怎么也看得上!她比得上之芙一根头发吗!”
嘿,已经很久没人这样说她了,清欢正要开口,陈冷却捏了捏她的小手,说:“她漂亮。”
简简单单三个字,胜过千言万语。陈冷觉得今天晚上选择来这里也许是个错误,他带清欢出来是为了要她放轻松,不是要她来这里受人奚落的。他的妻子,谁都不能欺负。
看他有要走的趋势,温之芙急了,她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陈冷了,陈冷又总是深居简出,她不想好不容易见上一面,没到半小时就要分开,她还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呢!
邵辉的衣袖被偷偷扯了好几下,他明白温之芙的意思,就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安抚,然后二话不说过去拉起陈冷:“走!今晚一定要玩嗨才行!咱们去打个球!”
陈冷看着冷冷淡淡不食人间烟火,其实是吃喝玩乐的好手,尤其是台球打的出色,斯诺克单场160,非常厉害。但是近年来他愈发的修身养性,像个退休老干部,这些东西都不怎么玩了。邵辉也很久没能约到陈冷,自打他过了十八岁,曾经的年少轻狂就好像全部收起来了。
所有人都猜测陈冷是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但只有陈冷自己知道,他所有的傲慢张狂,都在十八岁成年之前挥霍的淋漓尽致,现在的他早已尝过一切刺激,更享受和喜欢如今平淡的生活。就如同清欢,十八岁之前的他遇到她的话,一定不会喜欢这样冷冷淡淡仿佛游离在尘世之外的女人——即使她长得很美。但十八岁之后的他,却很欣赏。
他也曾放纵过,如今收心收身,不再拿自己的安全和健康开玩笑,去玩刺激性和危险性都很高的运动和项目,他看过最美的极光,登过最高的山峰,驾过一艘轮船横渡大海,曾去神秘的丛林探过险……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遮住他的眼睛,让他产生那种想要了解的渴望。
所以台球什么的,他早就不玩了。
邵辉用了很大力气,陈冷被他从沙发上拉起来,然后邵辉将对清欢的无视进行到底,很直接地扯着陈冷转身就走。跟在他身后的那群男男女女也跟了上去,反正是没人看清欢一眼。虽然清欢说话很不客气又不自卑,更没有在他们面前感到羞愧,但所有人——甚至包括陈冷在内,他们都认为清欢之所以有这样的勇气,都是因为她有陈冷这个靠山。如果陈冷不要她了,她还敢这么硬气么?
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
陈冷大概也是把清欢当成一个很想要养的小动物,虽然她总是做出些让他惊讶和不解的动作,甚至有的时候还冒犯到了他,但他始终没有生气,那就是因为,他觉得清欢是需要依附他依靠他才能活得好,所以就像是父亲看着顽皮的孩子调皮捣蛋,孩子再怎么淘气,也知道身后有着山一样巍峨厉害的父亲。
他对清欢就是如此。清欢怎么折腾他都无所谓,不过是纵容一只可爱的小动物。但是邵辉不顾他的意愿把他拉走,这让陈冷并不是很高兴。只不过他常年无表情所以别人看不出来罢了。
“喂。”
走了没两步,身后传来清欢的声音。邵辉等人本来想要不理会继续走的,可不知为何,那个轻轻的喂让他们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去。
身着白色长裙的女人美丽绝伦,此刻她嘴角带笑,问:“你们就是不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是吗?”
声音清冷悠扬,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清欢慢慢站起身来,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走之前不忘狠狠踹了陈冷跟邵辉一脚。陈冷还好,只是踉跄了下就站稳了,邵辉却摔了个狗啃泥。他长到这么大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当时就恨不得把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出丑的清欢给活剐了。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优越感,他带头羞辱别人就可以,自己被别人羞辱了,那可怜的自尊心立马就跳出来刷存在感。
望着面前火速把自己围成一个圈的黑衣保镖,清欢慢慢转过身,问:“刚刚那一脚没让你受到教训,是吗?”
邵辉气得指着她的鼻子:“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小贱人!给我把她——”
“住手。”陈冷一把拍开邵辉的手,冷冷地说。
第十八碗汤(八)
“阿冷!你就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这么嚣张?!”邵辉不敢置信地问,他认为,不听话的女人就该受到教训!“这样粗鲁的女人你竟然也看得上!她哪里比得上之芙!你——”
话没说完,一只雪白的素手就卡住了他的脖子,也不知道那样纤细的身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能将邵辉提起来。五根又细又长的手指头慢慢地加大了力气,清欢盯着邵辉,又重复了一遍:“非得让我再出手,你才知道什么叫做怕是么?”
“快放下阿辉!你这个女人好可怕!”温之芙低呼,满面恐惧地拍着自己的胸口,然后去陈冷那里寻找安慰:“阿冷,这位清欢小姐实在是太过分了,再怎么说阿辉也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啊,你快让她放下他啊!”
邵辉被掐的直翻白眼,他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脸色惨白,好像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窒息而亡。
谁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美丽女人出手会这么狠毒,邵辉可不是好惹的,他年少的时候还专门打过拳击,可是在清欢手上,他就如同一只脆弱的小鸡仔,别说反抗,连话都说不出来。
清欢掐着邵辉的脖子,环视周围一圈,在这样的示威下,她相信,应该不会再有愚蠢的人敢瞧不起她了。像温之芙那样玩心机背地里叽叽歪歪的多麻烦,拳头才是硬道理,不服是吗,打到你服。她本来面色冷淡,可是看着邵辉越来越痛苦,她反而笑了,问邵辉:“让你做这出头鸟,以后,还敢不敢对我那么说话?”
邵辉眼露恐惧,有那么一瞬间,他险些以为自己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恶鬼。那种晦暗神秘的黑色让他体如筛糠,嘴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以此来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
恃强凌弱的家伙。清欢不屑地一把丢开,邵辉就这样被扔在地上,因为惯性在光滑的地板上大概滑了有十米。然后清欢便头也不回地朝外走,看都没看陈冷一眼。
很奇怪,好像从那一瞬间开始,陈冷反而成了她的附属品。
温之芙叫了声邵辉的名字,立刻扑到邵辉身边,心疼不已,叫人叫救护车,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邵辉脖子上白白嫩嫩一点痕迹都没有,好像方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他们的幻觉一样。温之芙有点失了主心骨,便抬头去看陈冷,一句阿冷还没叫出来,就看见陈冷追着那女人的背影出去了。
温之芙猛地握紧了拳头。
陈冷大概愣了十秒钟左右就追出了门,可惜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清欢的踪迹了,好像只是一瞬间,她就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问了保镖,都说没有看到,陈冷命人去调来了监控,发现录像上根本就没有清欢的影子。那么,她去哪儿了?她是坐他的车来的,这里又戒备森严,她能跑到哪里去?陈冷觉得清欢有可能还没走,仍然留在这里,就让人四处寻找。
但清欢这个时候已经回到了咖啡厅了。很奇怪诶,这个点谢依依居然不在。清欢在店里四处转了转,她不是才走两天么,怎么谢依依就敢夜不归宿了?她想着明天继续开店,就在厨房忙活起来。类似烹饪读书修炼这些事情清欢都是喜欢的,她漫长的存在里总需要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来证明她的存在并不是全然的空虚与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