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愧疚已经把这个单纯的姑娘淹没了。无论如何她都得亲自去看看和歌,确定她没事才行!
于是她主动跟老师请假,晚自习不上了,要去看和歌。
班主任老师二话没说就给签了假条,顺便还把这几天发的卷子习题交给她,叮嘱道:“别忘了把这个给和歌,顺便帮老师问候一下,祝他早日康复,啊。”
谭水柳小脸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她对老师都是很尊敬的,基本上除了皇上还有父母之外,老师的话她是最听的。
等到她走了,班主任才打了个电话,“喂,您好,是和先生吗?是我。一切都按照您说的坐了,好的,好的……再见。”
其实和歌哪里需要做什么卷子,他把卷子给谭水柳,不过是给谭水柳一个名正言顺上门的理由,主要是为了不让谭水柳感到害怕或是尴尬。
地址也给了,以那丫头的胆小程度,不知道会不会坐地铁啊?
谭水柳会的。
经历了近一个小时,她终于来到了某风景优美宁静的住宅区。这一代基本上都是别墅,而且进去这个小区还得掏身份证,看得特别严。谭水柳有点傻眼,这、这是哪儿啊,和歌到底是什么身份?
看着前面站岗的宪兵一个一个盘查进去的人,谭水柳有点紧张,她没带身份证……终于轮到她了,她一说自己的名字,又说是来找和歌的,宪兵立马变了表情,恭恭敬敬地给她敬了个礼,然后也没要证件,直接就让她进去了。
谭水柳有点莫名其妙,她又看了看手上写着和歌家里地址的纸条,然后有点晕……这是哪儿……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这也是为何她当年入宫后不爱到处走动的原因。固然是没有朋友且勾心斗角,但更重要的是她方向感特别差,万一闯了什么不该闯的地方,项上人头都难保。
正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铁灰色西装身材高大的男人,谭水柳也顾不上皇上的话了,颤巍巍地拦住人家,问:“你好,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这个地址该怎么走啊?”
男人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微微一笑,温和有礼地问道:“谭水柳小姐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谭水柳惊讶地问。
“我叫和词,是和歌的大哥,和歌担心你找不着,专门让我出来接你。”说着,他伸出了手。
那是怎样好看的一只手呀!五指修长,指腹上有着薄薄的茧子。谭水柳犹豫了几秒,她不敢握,但和词的态度实在是太绅士太礼貌了,让人觉得如果不回应他的话就是一种伤害。
和词成功握到小手,他眼中兴味一闪而过,很快就放开了没让谭水柳感到不适,然后笑道:“请跟我来。”
谭水柳唏嘘着跟在和词身后。其实班里也有性格很好的男生,但他们跟和歌和词兄弟一比,真算不上什么。谭水柳对男人的印象不多,早年在家中,她的父亲和兄长都是说一不二的,后来入了宫,皇上是她这辈子见到最可怕的男人。
而和歌最温柔最美好,眼前的这个和词先生,又是另外一种美好的人。
都跟……皇上不一样。
谭水柳有几分迷茫。在宫中的时候她总是听身边的宫女太监说皇上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威风厉害,但谭水柳从来都没有感觉,她只觉得,若是一个男人,那样可怕也能称之为好和厉害的话,那么她宁可一辈子都不得宠。
可是认识了和歌,又见过和词后,谭水柳才明白,原来世间真有翩翩如玉的男子,你不需要和他们相处过多,哪怕只是见了一面,也能感知对方的美好。
和词一直保持着最恰当的距离,不失亲切,却也不算生疏。他是早就知道谭水柳这个女孩的,弟弟曾经被她背到医务室,在雷雨天。想到这里,和词不由地看了看谭水柳的身形,娇小瘦弱,真的很难想象她能背的动一米七八的和歌。
因为对方对自己的家人好,所以和词对谭水柳的印象很好。
进了和家大门就听到一声娇喝,谭水柳不由地朝声音来源看过去,只见一群身着背心的迷彩裤的男人正将一个女人围在中间,与其说是切磋……倒不如说是群殴。
一群男人怎么能打一个女人?谭水柳正要问,却见和词笑意盈盈地解释道:“那位是我和小歌儿的大姐,和诗,是个彪悍的女人,你看着就好了。”
对于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这种事,谭水柳有点惊讶,又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照着和词的话看着。
和诗的动作非常凌厉潇洒,出招敏捷,别看是被围攻,但那一圈大男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几分钟功夫,被揍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和诗啐了一口:“没用!都给我爬起来负重越野五十公里!现在就去!快!”
干练而明朗,虽然和词说的是“彪悍”,但谭水柳心中却不由得有几分羡慕。她咬住下唇,失落地垂下视线。
和诗把一群男人揍完后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和词,对着和词摆了摆手,“哟!”然后抓过一边的毛巾,边擦边走了走来,还上下打量谭水柳:“这就是小歌儿说的那个帮了他好几次的小丫头?”
她的确有资格称呼谭水柳为小丫头,因为她已经二十九岁了。谭水柳看着阳光下和诗身上美丽而性感的肌肉,看着汗水在她的皮肤上奔涌,感受着她的爽朗和强大,心中有股冲动,越来越强。
“没错。”和词笑笑。
和诗对谭水柳伸出手:“你好,我叫和诗,诗句的诗,和歌的大姐。”
谭水柳握住对方的手,只觉这只手并不似以前自己见过的宫妃那样柔嫩细腻,但却别有一种力量——让她无法形容的力量。
在和诗和词的带领下,谭水柳见到了和歌。没有打扰他们两人说话,姐弟俩就到了客厅。一个拿起苹果咔嚓啃一口,一个坐在沙发上笑着问:“姐,你说小歌儿这是不是春心萌动了?”
和诗懒洋洋地瞥和词一眼:“这也叫春心萌动?我看那丫头性格懦弱,小歌儿不会喜欢这种类型,就是当个朋友吧。”
和词叹气:“姐你就是不懂男人心啊。”
和诗抓起一个橘子扔过来,被和词一把抓住:“我不懂男人心?姐姐我泡男人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儿穿着开裆裤呢!”
被亲姐鄙视,和词并不在意:“我看这姑娘挺好,跟其他女孩都不一样。”
“该不会是你喜欢上了吧?”
和词摊摊手:“要是有可能的话,谈场恋爱也不错。”
和诗笑着啐他一口:“可别想挖小歌儿的墙角,否则我揍死你。”
和词继续叹气:“我也好想生病当个全家人都疼爱的宝宝啊,你们都把小歌儿捧在手心,我可爹不疼娘不爱的,太不公平了。”
和诗瞪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要是可以,我愿意帮小歌儿生这个病。”
和词这才惊觉失言:“姐,我不是——”
“我知道,你疼小歌儿不比我少,他前天发烧你比谁都急得慌。不过医生不是说了吗,他的病情在慢慢好转,以后说不定还能有痊愈的机会,那样的话真就好了。”和诗说着,露出憧憬和希冀的眼神。
“扑哧——”和词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笑起来。“说来也有意思,小歌儿竟然装病不去上学,就为了让人家小姑娘来找他。心机太深沉了,我都自愧不如。”
“你又没谈过恋爱,你当然不如小歌儿。”和诗这回站在和歌这边了。“对了,虽然那丫头看着是个好的,但是也得调查一番才能让她留在小歌儿身边,你叫人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