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柳听得王正卿回来了,却是上了心,马上亲去厨房做了桂花糕,放在食盒里,准备送到甄玉房中。
丫头小罗有些着急,拉住夏初柳道:“姨娘,三爷回来了,你该做了桂花糕送去书房才是,作什么送到三夫人那儿呢?”
夏初柳慢声细语道:“三爷回来了,定然是要去三夫人房中坐一坐的,我不送到三夫人房中,送到书房中作什么?”
小罗摸摸头道:“可三爷每次回府,都是回书房的,除非三夫人病了,才会到三夫人房中探病。这回三夫人没病,三爷怎么会去?”
夏初柳戳戳小罗的额角道:“今时不同往日,三爷当然得去三夫人房中。”说着提了篮子就走。
小罗怔一怔,忙跟上了。
周嬷嬷正在房中劝甄玉不要看书,多做些针线,突然听得夏初柳来了,不由生气,“天都快黑了,她来干什么?封了她当姨娘,就当自己一回事了,想来就来呀?”
“让她进来罢!”甄玉一听夏初柳求见,却是生了兴趣。王正卿的女人来看老子,老子为什么不见?
夏初柳进了房,便福下去道:“奴给三夫人做了桂花糕,特意送过来的。”
“哦!”甄玉看看夏初柳,见她鲜嫩如昔,一时心下悔着,前世作么不享用了她,白放着她便宜王正卿呢?
夏初柳见甄玉含笑说话,样子和善,心下松口气,传闻三夫人凶悍爱闹,奴来了这段日子,却觉着三夫人还算好啦,比起九江王那些妾侍们,要亲善得多了。
“你们下去罢,让夏姨娘服侍我就行了。”甄玉本来正看书,一下丢下书,只让夏初柳服侍她吃桂花糕。
胡嬷嬷狠瞪一眼夏初柳,本不想退下去,忽见甄玉丢个眼神给她,想了想,便领着丫头退下了。三夫人前次病好后,性子便有些不同,这几日做事,似乎比前稳妥,老夫人也似乎喜欢了一些。或者,三夫人这变化是好的,她现下要和夏姨娘独处,肯定有她的道理,倒不能违了她。
夏初柳见甄玉挥退了房中的嬷嬷和丫头,便猜测着:三夫人留奴家单独说话,这是想笼络奴家,让奴家助着她栓住三爷的心?
她这么一想,一下便笃定了。
甄玉看着夏初柳揭了篮子,端出桂花糕,便拿筷子挟了一个桂花糕咬了一口,一时赞道:“夏姨娘好厨艺,这点心甜而不腻,隐隐有桂花香,不错!”
“夫人喜欢吃就好!”夏初柳忙着去倒茶,倒完立在甄玉旁边,只等她吃完桂花糕,便要递茶过去,十分小意殷勤。
甄玉吃着桂花糕,转头见夏初柳秋波转流,明媚动人,便有些意动,手中的筷子一挟,却是挟了一块桂花糕喂到夏初柳嘴边,低笑道:“你也尝一尝!”
夏初柳一惊,这,这,三夫人这笼络人的功夫实在,实在不同常人。她有心受甄玉笼络,一时启唇,轻咬了一口桂花糕,待吞下去了,才道谢道:“谢夫人赏奴家一口吃的。”
美人如花,莺声燕语,教人心动。甄玉浑忘自己已是女儿身,一下握住夏初柳的玉手,轻轻一扯,把夏初柳扯了一个趄趑,同时伸手臂一搂,搂住夏初柳的纤腰,伸足一勾,勾在夏初柳膝上,三两下的,已是把夏初柳抱到膝上坐着。
夏初柳懵了,仰着俏脸颤声喊道:“夫人!”
“美人!”甄玉也颤声喊一句,右手一探,伸进夏初柳领口,握住丰盈之处,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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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软桂花糕
王正卿从宁老夫人院子里出来,略想一想,便抬脚往甄玉住的院子去了。再怎么说,甄玉是正妻,一点儿面子,总要给她的。现她抬了两位姨娘,贤惠了一把,也该去坐一坐,鼓励她继续贤惠下去。只要她不吵不闹的,便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进了甄玉的院子,远远的,便见胡嬷嬷领着几位丫头候在门外,一时有些诧异,大晚上的,不在房里侍候着,一群人杵在门外作什么?莫非玉娘知道我要来,特意先令人候着?
小罗站在胡嬷嬷身后,眼巴巴看着门帘,半晌没有听见夏初柳的声音,颇有些不安,只一转头,却是见王正卿进来了,她忙先迎上去,福下身道:“见过三爷!”
胡嬷嬷见小罗迎上去,赶在她们这些人前头向王正卿请安,心下生气,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明明是在我们院子里,也敢拨尖赶前去请安。她心下不满,脚步不停,忙和几个丫头一起上前向王正卿请安,笑道:“三爷大晚上过来,身边怎的一个跟随的人也没有?”
胡嬷嬷是甄玉的奶娘,甄玉这一年闹来闹去的,也亏得胡嬷嬷一直帮着收拾残局,王正卿对胡嬷嬷倒是肯给好脸色的,闻言半开玩笑道:“又不是娇娘娘,在自己府中走着,要什么跟随?”
胡嬷嬷听着王正卿这语气,分明心情颇佳,一时暗喜,这是准备过来和主子和谈的节奏么?她这一想,一眼瞥见小罗俏生生站在身边,猛然明白夏初柳因何大晚上领了小罗过来送桂花糕了。原来这是料着三爷会来这边,特意来等着的。这对主子,不简单哪!
小罗见王正卿没有注意她,似乎认不出她是夏初柳身边的丫头,便眨巴眼睛,想借机再说句什么,好让王正卿认出她来,才要开口,突然就听见房里有声响,接着传来夏初柳一声尖叫,她不由呆了呆,脱口就喊:“不好了,三夫人打我们姨娘呢!”
王正卿一个箭步蹿向前,正要揭帘子,帘子已先被揭起,夏初柳捏着领口,衣裳不整冲了出来,她一眼见着王正卿,想也不想,“哇”一声哭了,直接扑进王正卿怀中。
王正卿被夏初柳猛然一扑,脚步有些虚浮,后退半步,这才站稳了,搂住夏初柳问道:“怎么啦?”
夏初柳哭得梨花带雨,委屈万分,却不说话。
王正卿联系适才小罗喊的那句话,再想起自己上次被甄玉挠伤的事,一时托起夏初柳的俏脸看了看,见毫发无伤,不由猜疑,不是打脸,哪是打了哪儿?
夏初柳倚在王正卿怀里,心中委屈消了大半,甚至觉得这一回值了,至少让王正卿心疼了。她捏着领口的手半松了松,有意无意要露出那小抹胸来吸引王正卿的视线。
王正卿一见着夏初柳的动作,一下明白了,哦,原来被挠了胸啊!他顺势托了托夏初柳的胸脯,以示安抚,一边柔声道:“回去上点药,转头我来瞧你。”
夏初柳被王正卿这一托,再这么柔声一句,浑身酥麻了一下,眼泪止住了,眼波如水,俏媚无双,柔若无骨又偎了偎,这才应道:“嗯!”
王正卿扶了扶夏初柳的肩膀,让她站正了,这才松开手,转身跨步进了房。
目的已达到,这儿不能久待了。夏初柳朝小罗一招手,让她过来扶了自己,两人快步出了甄玉的院子。
胡嬷嬷等人闹不清发生了什么事,见王正卿进房,忙也跟了进去,却听王正卿道:“都下去,不许进来!”
胡嬷嬷心下度着,三爷不会为了一个新封的姨娘,反来找三夫人的不是罢?她略一犹豫,便领着立夏等人退出房门外。
王正卿进了房,却见甄玉半趴在床边,拉着床单罩着头脸,一只手捶打着床沿,似乎在哭。
见到甄玉这样子,王正卿一股怒火突然消了,唉,不就挠了一个妾侍的胸么,也不值当为了这个跟她闹不和。现王爷要重用我,该以大事以重,府里这些妻妾的琐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罢!若叫王爷知道我自家府中也不安宁,如何放心让我办大事?
甄玉把头埋在被子里,心下郁闷得不行,感觉自己重生这一回,处处吃亏,明明是爱慕自己的美人,现下摸一把,居然尖叫着跑了。老子的美人啊!
王正卿轻“咳”一声,坐到椅子上,拣起先前甄玉丢在一边的书,翻开看了看,倒有些意外,嗯,这不是孤本《治世明言》么?她怎么弄来的?
甄玉前世时,无意间得到好些珍贵的孤本,其后为九江王谋事时,也有借鉴孤本内一些事例,使得事半功倍。这几日,她循着前世的记忆,让胡嬷嬷出府,照着前世的时间点,淘来这本《治世明言》,现重读一遍,又有新的感悟,只是叹息自己再不是以前那个甄玉,有再多的感悟也只能明珠蒙尘了。
听得动静,甄玉掀开被单,回身坐好,一抬眼见王正卿翻看她的孤本,一时就冲上去,辟手夺过书,嚷道:“别动我的东西!”
王正卿别的犹可,见着这本一直在寻找的《治世明言》,却是绿了眼,脱口道:“什么你的我的?你是我的娘子,你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东西,分什么彼此?”
甄玉一怔,咦咦,好像说的挺有道理的。老子现在不能立功了,如果这厮立了功,他的功劳不就有老子的一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