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慧公主幽幽道:“满京城的才俊中,除了先头的驸马,也就甄榜眼和王正卿有资格当本公主的驸马了。可惜一个早亡,一个已娶妻。”她说着话,眼里却闪过寒芒,有狠厉在眼底一闪而没。
下面却有人高声禀报道:“九江王和苏孺人到!”
九江王却是因王妃申氏微恙,只嘱她好生休息,因转而带了孺人苏冰香来赴席看戏。
安慧公主一听九江王到了,却亲下去相迎,引了九江王到花厅中,另领了苏冰香上了阁楼。
一时众人又纷纷见过,这才各各落座。
苏冰香倒是坐在甄玉邻座,甄玉对她有好感,自是问候了几句。
苏冰香见甄玉这个状元夫人亲切,自是笑着应对。两人说了几句话,很快熟沾起来。
一时酒菜瓜果皆摆了上来,只一小碟一小碟的,搁在众人面前的案几上,让众人边吃边谈边看戏。
戏很快开演了,因唱作念皆佳,且故事曲折离奇,众人却是听得入神,忘记举筷。
甄玉听得忘记吃菜,却是斟了酒,一杯接一杯的饮了,一时有了几分醉意,这才惊觉,停了杯,心下却充了柔情,不时偷眼去看唐妙丹。
待见唐妙丹也看得入神,戏到动情处,她还拿帕子印了印眼角,不由感慨万端:郡主,这出剧却是为你所写,只你却丝毫不知。
戏中场休息时,唐妙丹领着丫头离了席位,往阁楼下走去,看样子却是去散筋骨和净手的。
甄玉看看无人留意她,便悄悄下了阁楼,尾随在唐妙丹身后。
九江王却是半途离席,只在附近散步,因站在暗处看景,突然见得甄玉朝着一个方向走,神使鬼差的,他便跟上了。
苏冰香这会也喊了丫头巧儿扶她下去散散,走的方向,正好尾随了九江王。
甄玉看着唐妙丹进了更衣室,她便候在外头,待唐妙丹出来了,方才迎上去,喊道:“郡主!”这一声有余韵,有想念。
唐妙丹见是甄玉,不由略不耐烦,淡淡道:“是状元夫人啊!”
甄玉见唐妙丹说完话,甩袖要走,满腹的想念突然奔涌而出,不顾一切拉住她的袖角,扯紧了道:“郡主!”
“放肆!”唐妙丹大怒,用力扯回袖子,一时扯不回来,反被甄玉拉得一个趄趑,不由一侧身,一扬手,狠狠一巴掌扇向甄玉脸上。
只听“啪”一声脆响,甄玉脸上结结实实着了一记,她一时怔住了。
唐妙丹也怔住了。对方毕竟是状元夫人,她就是再无礼,自己这么一巴掌扇过去,还是……
掌声响起时,尾随过来的九江王也怔住了,不由脱口去阻止道:“妙丹,休得无礼!”
唐妙丹一听九江王的声音,转头一瞧,委屈道:“王兄,她无礼在先。”
甄玉却去瞧九江王左近,见无人跟随,不由急了,轻声嚷道:“王爷千金之驱,身边怎能一个人也没有?虽则这是公主府,但也……”她说着,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忙止了话。
九江王这会却顺着她的话意,点头道:“状元夫人说得对,却是本王大意了。想上回在书斋,要是没有状元爷和状元夫人相救,只怕大祸。一直要寻机会正式向状元夫人道一声谢呢!”
唐妙丹因掌掴甄玉被九江王抓个现行,就怕他责罚,这会见他和甄玉聊了起来,一时悄悄退后半步,拉了丫头的手,飞也似的走了。
甄玉见九江王肯听劝,一时微喜,道:“王爷身份摆在这儿,进出自要小心。”
九江王今晚看了那缠绵悱恻的戏剧,心下也有柔情,这会见甄玉关怀,免不了得意,又免不了代她心酸,这份深情,本王却是无以为报啊!
苏冰香尾随过来,远远地,见九江王和甄玉站在一处说话,状极亲昵,一时停了脚步,惊得脸色发白。一位是王爷,一位是状元夫人,他们……
巧儿扶着苏冰香的手一紧,俯到苏冰香耳边道:“孺人,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走罢!”
苏冰香心惊之余,却是担忧,九江王和甄 幽会,不知道挑一处更隐秘的所在,只挑在更衣室外头,一个不防,却要被人看见。不行,不能这样走掉,须得提醒他们一下。她想着,转头四瞧,在地下拣起一颗小石子,奋力一掷,朝甄玉和九江王掷去,一掷完,就拉了巧儿避到暗处。
“哒”一声,小石子落在甄 边,她微吓一跳,身子一个趄趑,滑了一下。
九江王眼明手快,伸手一扶,正好扶在她腰间。两人的视线在月色下相遇,盈盈月光映在彼此眼中。
只一瞬间,甄玉已站稳身子,退后半步,低声道:“多谢王爷援手。”
九江王这才略略回过神,知道自己唐突了,因掩饰着道:“状元夫人脸上掌印未消,倒得沾些冷水敷一敷,稍后再往前头去,以免被人看见要问个明白。”
甄玉点头,看看这处僻静,且适才不知道谁扔了一颗小石子过来,实在不宜久待,便福一福,准备告退。
王正卿于席间不见了九江王,却是怕他落单,这会儿寻了过来,远远地,便见九江王和一个女子在月色下说话,那女子,分明是自己的妻子甄 。他稍稍慢下步子,眼中浮出疑虑。
☆、31赏赐下美人
苏冰香听得动静,在暗处一瞧,见是王正卿来了,一时暗暗叫苦,若在公主府闹起来,这还是小事,主要九江王现下正重用王正卿,万一他恼了,投了三王爷或是四王爷,这事儿如何收拾?若是甄榜眼还在便好了,不致出这样的事。
巧儿怕苏冰香惹祸上身,只紧紧扯着她,着急万分,孺人,这会可千万不能出声,更不能轻举妄动。这种事儿,本就该远远避开的,偏你还扔小石子,又避在这处看热闹。
王正卿疑虑间,却见那一头甄玉已告退走了,剩下九江王对着月色发呆,他一时竟是暗松一口气,或者,只是凑巧遇着,并无其它罢?
甄玉前世却是随九江王来过公主府数次,且那时认为安慧公主始终是隐祸,倒使了暗探查探公主府一些事,又得了公主府的府第图样,于公主府布局等,胸有成竹的。她且不走到明处喊丫头,只在暗处绕了绕,过了假山,来到一处僻静处,坐在花丛下想心事,一边等着脸上的指印消下去。
候了一会儿,听得前头隐隐传来锣鼓声,度着是戏又开演了,一时准备站起来往前头去,突然有脚步声传来,她复又坐到花丛下,一动不动。
脚步声很快停在不远处,却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那对男女互相搂抱着挨擦,男的发出粗喘,女的把双足盘到男的腰上,两人隔着衣裳动来动去,却是不赤乐乎。
这不是隔靴 么?甄玉诧异,这么样搞来搞去,有什么意思?亏得他们还兴致勃勃。
好一歇,那对男女稍停了动作,男的开口道:“好裳儿,待得了机会,定要让你爽个够,今儿却只能先憋着了。”
女的嘤咛一声,娇柔万分道:“只盼着王爷异日成成就大事后,能记得对裳儿的承诺。”
男的自是一番安抚,接着又是一番动作。
甄玉听着声音,暗吃一惊,男的却是四王爷唐晋山,女的分辩声音,却是安慧公主身边一个名唤绿裳的大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