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了?王正卿吓一跳,不要啊, ,咱们还没有后呢,怎能叫我剪了?
甄玉恶狠狠道:“剪不剪?这个东西不剪,将来生事,又是一件证据。”
王正卿见她眼睛落在荷包上,这才回过神,哦,原来是叫我剪荷包啊,吓死我了。他二话不说,拿起剪刀,执了荷包,“卡卡”剪了起来。
甄玉监视着他,见他毫无心疼的表情,很爽快把荷包剪成碎条条,却依然不痛快,只沉着脸。
王正卿见了甄玉的表情,少不得又继续赔小心,百般解释,为自己开脱。
“闭嘴!”甄玉突然上前,一手撮起案几上的荷包碎条, 王正卿的嘴里,堵住他的话,低声警告道:“不许动,不许吐出来!”
好吧,假如这样你能消气的话。王正卿腮帮子鼓鼓的, 满嘴的荷包碎,可怜巴巴看着甄玉, 啊,我知错了,下回不敢了!
甄玉用手戳王正卿的腮帮子,很不耐烦道:“闭上眼睛,不许看我。”
用眼神说话也不行了么?王正卿只得闭上眼睛,心内却松口气, 肯罚我,待消了气,自然原谅我了。最怕的是不理我,晾着我,让我难受着。
甄玉回想王正卿说的话,再印证他适才在金沙庵见白谷兰的情形,心下倒是信了王正卿,但是,王正卿和有夫之妇这样牵扯不清,总归不能轻饶。
甄玉寻思着,却听外间有声音,立夏站在门外,声音小小禀道:“夫人,夏娘子求见。”
甄玉忙挡住王正卿,小声道:“好了,睁开眼睛。”
王正卿听话地睁开眼睛,对着甄玉扯出难看的一个笑容。
甄玉嫌弃地看他一眼,示意他赶紧吐出荷包碎,以免被人看见了笑话。
立夏见里面没有动静,便又禀了一声,
甄玉这才问道:“哪个夏娘子?”
“就是咱们府原来的夏姨娘。”立夏为难道:“她在府门外哭得可怜,只说要见夫人,守门的不敢怠慢,只得托人进来说一声。”
王正卿吐了嘴里的荷包碎,一听是夏初柳要见甄玉,马上不是滋味了。从前,王爷就有意把夏初柳赏赐给甄榜眼的,还是甄榜眼突然亡故了,王爷才转而把夏初柳赏赐给我。只是夏初柳进府后,最爱和 厮混,何曾服侍过我?现下好了,她被退回王府了,回头不是求我,居然又是来求 ,岂有此理?
他心里一醋,疑心顿生,俯到甄玉跟前道:“若夏娘子要求再进府为妾,不准答应她。”夏初柳被退回王府后,日子并不好过,她此来,定然是求情,想再进王家为妾的,只是此事哪有这般简单?且自己已知 真正身份,哪容得她和女子乱厮混在一道?特别是这位夏姨娘,更不会允她近着 的。
甄玉不知道王正卿的心思,却道:“她先前在府中也没有犯错,不过受小罗牵连,现下哭求到跟前,怎能不理?且她相貌不输白谷兰,身段又好,性子也过得去,历了这一回,更会忠心你我,不会生异心,让她进来,有何不可?”
王正卿一听,深怕甄玉见了夏初柳,一时心软会答应让她进府,只一把拉住甄玉,回头吩咐立夏道:“让史铁手护着夏娘子回王府,好生送回去,不得怠慢。”
因上回查出夏初柳身边的丫头小罗是暗探后,王正卿暗暗心惊,及后见着史铁手,想起他原先帮着甄玉打探王府消息,相当于甄玉安放在王府的眼线,若事情暴露了,史铁手不保之外,他和九江王之间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可能又要受影响,一时便跟九江王说了一声,调了史铁手到自己身边任用,脱离王府。
立夏虽不欲夏初柳进府争宠,可一想王正卿这样的身份地位,将来身边少不了妾侍们,与其让别的女人进来,还不如再给夏初柳一个机会呢,因进来禀报一声。这会听着王正卿的意思,却不欲夏初柳进来,她只得应了一声,领了吩咐下去了。
甄玉想着到手的美人飞了,有些郁郁,气道:“夏姨娘在时,常给我捶腿捏足,红袖添香,她哪儿不好了?”
“我帮你捶腿捏足好了。”王正卿见甄玉忘记了白谷兰那档事,一时暗喜,坐上前帮甄玉捶腿,一边问道:“力度适中否?舒服否。”
“不如夏姨娘。”甄玉评价一句,转而道:“不过呢,状元爷捶腿,感觉还是不错的。”
王正卿挨近着甄玉,轻轻捶腿,心里乐开了花,这回让我捶腿,下回没准就能了。
☆、56
因天也不早了,丫头过来问要在哪儿摆晚膳?甄玉还没答,王正卿便道:“摆在这儿罢,我那份也摆进来,今晚不去书房了。”
甄玉听得王正卿不去书房,不由道:“今儿累了,你可不许半夜又喊我,吵得人睡不着。”
王正卿笑道:“上回喊你一声,不过是以为你没睡着罢了!”
两人对坐用了晚膳,待丫头收拾东西下去,另泡上茶来,说话喝茶论时事,日间那不快倒是消了不少。
王正卿说起唐晋明,略略担忧道:“三王爷最近颇频往城外道观中讨好皇上,就怕皇上突然收回九江王手中兵力,让三王爷接管着。若这样,大事不妙。”
甄玉听得皇帝唐习武在城外道观中静修,最近有了新爱好,却是喜欢看戏画画收集紫砂壶等,不由愕然道:“皇上的爱好跟我差不离呢,我也爱收集紫砂壶。”
紫砂泥又名五色土,曾有传说,这是神仙脚踏五彩轮下凡,后来神仙回天上了,五彩轮遗落在人间,化为五彩土。道家相信,若常使用五彩土捏成的器具,便能接仙气云云。因此唐习武最近痴迷各种紫砂器具。
王正卿跟甄玉说着这些,说着说着眼睛一亮道:“皇上既然痴迷紫砂器具,倒有法子讨好他了。只要皇上不偏着三王爷,九江王便有喘息之机。再撑一些时日,私兵人数一多,便也不怕什么了。”
甄玉看看多宝格上的树瘿壶,再看看旁边的西施壶,想了想道:“皇上既然收集紫砂壶,孝敬的人多,这世间有的壶,只怕也集中在他手中了,寻常的,也引不起他兴趣。想要让他眼前一亮,还得有不同寻常的紫砂器具。比方古书上说的渡仙盘,飞天鼎等。”
王正卿一听,问道:“ 能捏出这传说中的器具么?”
甄玉笑道:“既然是传说,形状自然多数是想像,并没有实物。我照着书中描述的捏出来之后,它便是传说中的样子了。”
王正卿抚掌道:“好,就这样办。”
另一头,胡嬷嬷拿着同心结清洗了半晌,见泥土进了繐子里,把繐子染成泥土色,怎么洗也洗不干净,就算洗干净了,这同心结也洗旧了,还怎么系在身上呢?
因今儿是半荷跟着甄玉出门的,胡嬷嬷便叫了半荷过来问话,指着同心结道:“倒底是怎么回事?像是被踩了几脚的样子,到底谁这么恨这个同心结了?”
半荷看看四周无人,便俯在胡嬷嬷耳边道:“三夫人以前不是吵闹过,说三爷喜爱兰花,没准心上人就有一个兰字么?今儿呢,三爷和三夫人到窖矿去,碰见姚家郎君和他的夫人白娘子,那白娘子原名就叫白谷兰,她还曾经过来咱们府中一次呢!逛完窖矿,一行人到了金沙庵吃素菜,后来三爷单独出去,白娘子也出去了,三夫人不让我们跟着,只尾随白娘子过去了。及后,三爷和三夫人一同回转,也不等姚郎君和白娘子,先行下山回来。进大门时,三夫人理也不理三爷,三爷却是一脸焦急。”
“扯半天,跟这同心结有何关系?”胡嬷嬷瞪半荷一眼道:“说重点。”
半荷铺垫半天,正要说到重点,被胡嬷嬷一打断,不由笑了,“三夫人现下变了性子,凡事不爱听人说半天,经常让人说重点,不想嬷嬷也随她变了性子,一说什么也是让我们说重点。”
胡嬷嬷嘿嘿笑了,“说完重点,再补充其它细节,也行的。”
半荷这才道:“重点就是,三爷今儿系了这同心结出门,在窖矿时,同心结还在,到了金沙庵,却不见了这同心结。至回了府,就见同心结在嬷嬷这儿了。因此推断,三爷和三夫人起矛盾,应该是跟这同心结有关,而这同心结会变成这样,没准跟白娘子有关。”
胡嬷嬷看着半荷好一会,仰头道:“天咧,现在连一个丫头都会推断事情了。”
半荷不知道胡嬷嬷是讽刺还是夸奖,红了脸道:“三爷和三夫人都是聪慧至极的人,跟在他们身边,如果一点儿观察力也没有,迟早被他们厌弃。”
“好吧,据你看,三爷和三夫人现下和好了没有呢?”胡嬷嬷问半荷,略有些新奇,嗯,以前小看这丫头了,多j□jj□j,没准也是一个得用的,不比立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