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滟闻声轻笑,而外头众人见新郎进了花轿竟就不出来了,登时便响起了打趣声。
“无双太子这新郎官性子也太急了些!见到新娘子移不动脚咯。”
“公主倾国倾城,夫妻现如今便热乎成这般,待来日不知如胶似漆成何样呢,当真令人嫉羡啊。”
……
旖滟听着这些打趣声,羞臊地推了推凤帝修,他才松开手臂,道:“坐好了,为夫带滟滟回家。”
说着,到底松了手,身影一闪,出轿子翻身跃上了胭脂。鼓乐齐鸣,花轿缓缓转向,往公主府而去。
公主府门前却是狄霍带着人在等候,花轿一到,狄霍便沉声冲身旁一身天盛一品官服的宋德道:“宋大人请吧。”
宋德比半月前整个人都消瘦了数圈,可却未有任何被虐打的迹象,只面色却苍白的吓人,不过在红灯的映照下却是很难辨出。他闻言,竟是没反抗便依言上前,声音虽干涩却也清楚,道:“请公主下轿!”
金宝亦端坐马上随在迎亲队伍之中,见宋德对狄霍竟是服服帖帖,言听计从,瞪大了眼,嘿嘿一笑,暗道来日定好好请教下主母这小舅舅,手段真不一般。
而围观的百姓自也瞧见了主婚的宋德所穿并非中紫朝服,已是私声议论起来。
“那老大人是谁?穿的怎和其他官都不一样。”
“没瞧见那是天盛国的朝服吗,自是不一样的,那朝服上绣着的可是仙鹤,乃是一品官的服制。那个定是天盛的使臣了。”
“不是说天盛要毁亲吗,怎还有一品大臣来主婚?”
“这哪儿传出的流言,你也信?无双太子对公主情真意切,怎会毁亲?这要不是天盛皇帝同意,无双太子怎敢在轩辕城大婚?分明是天盛皇帝体恤公主将来要和亲他国,背井离乡,这才叫天盛大臣前来中紫,专门在中紫国举行大婚。”
“原来是这样,兄弟不知道,咱们都是听说公主大婚,特从随州夜以继日赶来观礼的,公主对咱们随州百姓有大恩,咱们无以为报,能赶来送公主这一趟,也算尽了点心。来的时候,乡亲们将咱送出村,都还指着咱回去给他们讲讲这番盛况呢,如今瞧见公主一切都好,知道无双太子不曾辜负公主,咱也放心,也有颜面回去见乡亲们。”
……
轰然的议论声中,旖滟踏着晚霞走出花轿,凤帝修稳稳握住她的手,引着她一步步走向繁华热闹的公主府,走向他们共同期许的未来。
拜堂,进入洞房,直到旖滟坐在喜床上,耳边那喧天的热闹声都还久久不绝。凤帝修将旖滟送进洞房便出去待客了,紫儿知旖滟素来喜静便将宫女们都斥退了出去,笑着道:“公主没瞧见,今儿姑爷那笑就没断过,奴婢都怕他脸僵。”
旖滟闻声却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唇角,这不留意倒没觉得,一摸方觉唇角似真有些发僵,可笑意却是如何都停止不了,她揉了揉脸,方道:“紫儿,你家姑爷的脸笑没笑僵我不知道,你家小姐的脸是真僵了。”
紫儿听罢,嘻嘻一笑,蹲在旖滟身前,探头进盖头,仰视着去瞧旖滟,道:“小姐当真那般欢喜?奴婢瞧瞧。”
旖滟又笑,瞪了一脸俏皮的紫儿一眼,道:“明儿紫儿丫头嫁人时便知欢喜与否了。”
月上柳梢,公主府中宾客如云,尚热闹之时,新郎却象征性地在席面间饶了一圈便没了身影,无双太子于霓裳公主倾心相恋,乃人尽皆知之事,见此众人也皆心知肚明,岂能不知新郎去了哪里,打趣几声,倒也没人敢闹着时辰尚早,叫驸马再出来陪客。
洞房中,旖滟刚和紫儿说了几句话,就听门外传来宫女惊愕的声音,“驸马爷?奴婢给驸马爷请安。”
旖滟一诧,显然也未想到凤帝修会这般快回来,紫儿却又嗤嗤一笑,道:“驸马爷等不及了呢,奴婢可不敢再在这里碍人眼了,奴婢告退。”
她话没说完,凤帝修已是进了房,他岂会没听到紫儿的打趣声?竟是声音清润地朗笑道:“紫儿丫头说对了,本宫却已心急如火。”
他就这样直言出来,紫儿倒是被闹的一阵脸红,再说不出打趣的话来,后头几个宫女随凤帝修身后端着合卺酒和挑盖头的赤金杆进来,听到凤帝修方才的话也皆发出隐隐笑声。
凤帝修却不以为意,目光依旧定在旖滟身上,只摆手道:“东西放下,都出去!”
宫女们虽觉两位新人尚未同饮合卺酒,也未挨着坐下结发,婚礼程序尚未走完便命她们退下不合规矩,可却不敢驳凤帝修,垂首将托盘放在桌上便退了下去。
脚步声远去,房中,旖滟还顶着盖头,可她却内感受到屋中除了自己和凤帝修已在没了旁人,更能感受到来自凤帝修的那道灼热的似要将她烤化了的目光。
饶是再在心中告诉自己不用紧张,此刻旖滟的心跳也纷乱起来,偏凤帝修只站在远处瞧着她,竟也不上前来掀盖头。旖滟到底有些顶不住了,率先开口,道:“做什么呢?傻了吗?”
她一开口却发现声音竟带着一股奇怪的柔媚,不觉懊恼地咬了下唇,凤帝修却是心神一荡,依旧瞧着她纤柔的身影不动。旖滟因是瞧不见,只透过红盖头看到凤帝修一个模糊的人影,也不知他此刻到底在瞧些什么,又是何样的表情,不由地便被那灼热的目光盯地坐立难安,心跳愈乱,她羞恼起来,伸手便自行扯掉了红盖头,瞪着水润清透的美眸回视凤帝修,恼道:“可恶!你到底在看什么!?”
那盖头一掀开,凤帝修只觉一阵晃眼,只见旖滟粉黛薄施的丽颜此刻因羞恼而嫣红若朝霞晕染,明眸似嗔似羞,红唇轻轻嘟起,那芳菲妩媚,瑰姿艳逸的模样,简直是百般难描,纵然凤帝修早已在心中梦中不知描摹了多少她穿嫁衣的模样,如今还是心猝然一震,只能痴痴然盯着旖滟而无法回神。
旖滟原是气恼凤帝修故意急她,这才一个着急自行掀开了盖头,此刻将凤帝修俊美面容之上清晰可见的惊艳,还有他幽深眼眸中某种令人心情的色彩瞧清,旖滟双颊绯红愈发难以消褪,竟是感受更加难以喘息了。心跳越来越乱,她索性一抖盖头再度往头上盖去,道:“不挑盖头傻愣什么!”
她手中盖头尚未落于头顶,凤帝修的身影已瞬息到了近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笑道:“滟滟才傻,盖头掀都掀了还盖上做什么?嗯?”
旖滟本就是羞地不愿和凤帝修对视,这才掀了又盖,此刻见他凤眸轻扬,里头分明有调侃的笑纹荡漾,她面上更热,嘴硬道:“谁叫你站着不动,这盖头又厚又严,我又闷又热,都要憋坏了。”
凤帝修用指腹轻抚旖滟的脸颊,挑眉道:“哦?滟滟脸色这般红原来是热的?既如此,为夫岂能不替娘子分忧?”
他说着手已滑到了旖滟的腰间,轻轻一扯,腰带便散了开来,被他随手丢在了床下。旖滟哪想他才几句话便动上了手,心下一慌,忍不住道:“哎,你做什么!”
凤帝修却是一个俯身将旖滟推倒在了床上,炙热的身体就势便压了下来,笑道:“滟滟热,为夫自然是替滟滟宽衣了。再者说,洞房花烛夜,滟滟难道不知为夫要做什么?为夫等这一日太久了,娘子最是善解人意,**一刻值千金,咱们莫辜负了这好时光,嗯?”
说话间凤帝修的声音已低沉起来,旖滟说起来并不是不知男女情事的,和凤帝修也算有几次火热的亲密,可临到此时,到底是大姑娘头一回,莫名便被凤帝修闹的心慌意怯,禁不住去推凤帝修,道:“合卺酒,合卺酒都还没喝呢。”
凤帝修三两下除去旖滟的外衫,抽出空来,手一扬,那桌子上两只龙凤酒杯便被掌力吸起飞了过来,旖滟知他前些时日在天宙闭关武功又有突破,可却不想竟已能隔空取物,瞪了瞪眼,那两只酒杯已被他稳稳抓在了手中,滴酒不漏,他竟也不给她,只仰头,手一扬,那两只酒杯中的酒水便滑进了口中。
接着他将酒杯随手一丢俯身便吻住了旖滟的樱唇,淡淡的酒香通过他的口哺进她的唇齿,他的舌也顺势探了进来,旖滟微惊,本能地挣了下,脑袋一晃,凤帝修的手已趁机抖落了她一头珠钗,穿进她的秀发,牢牢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他的舌强势抵上她的,迫使她饮下口中酒水,于他一起沉醉,吻有些急切算不得温柔,极尽掠夺地侵占她的芳唇。他的气息有些不稳,灼热的呼吸抚上她的脸颊,令那股暧昧和躁动更浓烈了几分。
旖滟渐渐迷失在这样的吻中,头脑开始迷糊,身子渐渐柔软发热,可就在此时,凤帝修却离了她的唇,埋头在她颈边儿吐息数下,低声喃道:“滟滟,我终于娶到你了……”
旖滟睁开迷蒙水润的眸子,凤帝修却是抬起头来,笑着捏了捏她的翘鼻,道:“起来吧,定然饿坏了,为夫陪娘子用膳。”
他说着竟当真松开她坐起身来,旖滟被他这一番突然的转变闹的一愣,遂本能地抓了他的手,道:“你不是说**一刻值千金吗,怎么又……”
凤帝修却笑,俯身又咬了下旖滟被吸允的嫣红的唇,才道:“为夫是恨不能一口吞食了滟滟,可这**一刻值千金也不能饿坏了滟滟啊,为夫还没那般急色。”
瞧清凤帝修眸中的清明,旖滟才算明白,敢情这厮方才竟是故意逗她呢,可怜她身体已被他点了一把火,他倒好轻飘飘一句话又要撤了。
旖滟只觉一阵羞恼,想着一会用完膳还要经历一次方才的折磨,她更觉亏的恁大。身上被挑起的燥热尚未消褪,旖滟本就是退到一定地步便定绝地反击的性子,此刻羞恼够了,登时心生色胆,冲着凤帝修便是柔媚一笑,接着她抬身便抱住了凤帝修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夫君俊美伟岸,委实惑人,夫君不色急,妾却是色急了呢。”
她说话间大胆热情地缠上凤帝修,目光直接,坦白,毫无做作地写着渴望,再无躲避地于他对视。
凤帝修哪里能抵得住她如是折磨,一个咬牙已扣住她的腰肢将她再度压在了床榻之上,眯着眼哑声道:“滟滟,这可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