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潘永年,眼睛有些酸涩,千言万语说不出来。
潘永年为官多年,自然知道潘灵玉今日之后,只会比之前更难,现听着她这话,不由意外,齐王愿意保她,那……
他抬抬手,想要抚一下潘灵玉的头发,一时又缩回,点头道:“既如此,你好生跟着王爷,万事小心!”
潘灵玉点头,快步去追宋景曜。
宋景曜骑马,让潘灵玉坐他的马车。
齐王府离皇宫并不远,大约两刻钟,马车就到了府门前。
门子远远见得宋景曜骑马的身影,早就报了进去。
很快的,府中长吏和管家诸人,已是迎了出来。
诸人见得宋景曜身后的马车停下,跳下一位一脸病弱的小娘子,不由齐齐一怔。
宋景曜喊过郑管家,指着潘灵玉道:“这位是新来的账房潘娘子,你领着人去安排食宿,拨两个人服侍她。”
郑管家一头雾水,悄悄觑一眼潘灵玉,试探问道:“是跟蒋先生一样待遇吗?”
蒋先生是府中受重用的账房先生。
宋景曜点点头,补充道:“潘娘子精于算术,计算极快,明儿让蒋先生安排她进账房。”
郑管家有些吃惊,府中账房先生管着账册,知晓府中进项和出项,若不是信得过的,轻易不会让人进账房,这小娘子是什么来头?
宋景曜说着话,已是进了府,被众人族拥着走远了。
郑管家且领着潘灵玉往另一侧走,一边道:“潘娘子,这边离账房不远的地方,有两处院落,一处叫竹院,一处叫菊院,顾名思义,其中一处院前种了竹,其中一处种了菊,至于院落大小格局并朝向,倒是一个样,不知道潘娘子想住那一处?”
潘灵玉道:“就竹院吧!”
郑管家点点头道:“现下快要入夏了,住竹院也清凉。”
两人说着话,装做不经意,实则已互相打量过对方,权衡对方的身份地位。
郑管家:这位潘娘子瞧着二十出头,虽则一脸病容,但眉眼秀美,也有可圈可点之处,认真说起来,并不输王爷身边四大侍婢。只不知道她什么来路,跟王爷什么关系?说是要当账房,但王爷亲领她进府来,这个事儿本身就耐人寻味。
潘灵玉:管家瞧着也就三十多岁,圆胖身材圆胖脸,笑起来一团和气,瞧说话和作派,倒是八面玲珑,料着擅长应付里里外外的人。以后要在府中立足,倒要和管家打好关系。
两人正说话,前头突然走来一位年轻女子,朝郑管家道:“郑管家,这半天,你跑那儿去了?王爷回府没有?我这里给王爷炖了补品,要趁热吃的。”
她说着话,视线已落到潘灵玉脸上,眉头一皱道:“郑管家,你从何处领来的人,怎么一脸病容?王爷近来身子不大好,最怕被过了病气,你领着她,可别往王爷身边靠。”
郑管家陪笑道:“花容姑娘,这位潘娘子是王爷领进府的,交代我给她安排住处呢!”
“王爷领进府的?”花容闻言,柳眉一颦,看着潘灵玉道:“敢问这位娘子,来自何处?”
郑管家怕潘灵玉得罪花容,忙悄声道:“潘娘子,花容姑娘是先皇后赏给王爷的,打小服侍王爷,你有什么,也尽可以跟她说。”
意思是,人家问话,你赶紧回答。
潘灵玉打量着花容,见她十七八岁年纪,人如其名,花容月貌,心下本就判断她是宋景曜身边的宠婢,待一听郑管家之话,一下了然,原来是先皇后赏给宋景曜的,怪不得这样嚣张自大。
潘灵玉正要答话,不想猛地里一阵头晕,眼前一黑,倒在地下晕了过去。
她久病未愈,身体极虚,今日在殿上又透支了所有精神,再强撑着一路跟着宋景曜进王府,至这会待要费心回答花容的话,瞬间就支持不住了。
花容见她晕倒,却是跺脚道:“这哪儿来的病殃子,一进府就晕倒,也太晦气了。”
郑管家却是着急,扬声喊过一个小厮,吩咐道:“快去禀报王爷,说刚进府的潘娘子晕倒了。”
宋景曜听闻潘灵玉晕倒,忙吩咐身边的人道:“去请冯御医过来给她诊治!”
早有小丫头悄悄去梅院,把潘灵玉进府诸般事一一告知几位侍婢。
“王爷领了一位潘娘子进府,交代郑管家安排食宿,郑管家带着她去竹院,路上巧遇花容姐姐,花容姐姐见她脸生,就问了几句话,不想那潘娘子高傲,硬不答花容姐姐的话,转个头,还晕倒在地下。”
“王爷知道潘娘子晕倒了,一脸着急,马上就吩咐人去请冯御医过来给她诊治。”
小丫头说到这里,凑近几位侍婢,压低了声音道:“大家都在猜那位潘娘子身份不简单,若不然,王爷不会这般着紧。”
几位侍婢脸色各异,其中一位站起来道:“这些年来,王爷何曾对什么女子着紧过?今回可太稀奇了,待我去瞧瞧是什么天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