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样的,我怎么过都一样。”沈令言微笑,“横竖都会在京城陪着你们,放心。”
许持盈紧紧地握住沈令言的手,“姐,以前你教过我很多学问,现在,有些事我能帮到你了。不论是什么事,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全力。”
沈令言手掌一翻,握了握她的手,“我只要你和明月、影卫过得安生。”
“……”许持盈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必然的。”
“这就够了。”沈令言一笑,“我回去了?”
许持盈点头嗯了一声。手被放开,目送沈令言走出宫门,许久,她才回到书房,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如常看书习字。
萧仲麟回来的时候,已过戌时。
自傍晚到回宫之前,他都与郗骁留在建福宫议事。
郗骁这个人,对于帝王而言,就像是书院中顽劣又特立独行的学子、军中骁勇善战却不按规矩行事的刺儿头兵,最讨厌的是,居然特别擅长跟人打太极,笑微微的,慢条斯理的说话、喝酒。
太不好对付。
好歹是达成了一致的态度。
累死他了。
回来之后,木香说皇后正在沐浴,他便也叫水沐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心里畅快了不少,回往寝殿时,脚步轻快起来。
途中隐隐听到孙福在殿外与此间宫人说话,他不由蹙了蹙眉,点手唤一名宫女:“告诉孙福,记档之后,走。”挺不容易的,要说服自己,把心里的“滚”换成“走”。
宫女称是而去。
深宫里的诸多规矩,他都尽量遵守,只有这一条不行。与喜欢的人亲昵、亲近,是多美好的事,但若有人在外面听着,于他是无法忍受。太莫名其妙了。
寝殿中燃着红烛,烛光随着空气微动轻轻摇曳,无端的叫人心生暖意。
木香见他进门,行礼退下。
许持盈坐在妆台前,把香露敷在脸和手上。长发用银簪束在脑后,现出修长的颈子。她今日穿着红色寝衣,最鲜艳的颜色映衬之下,肌肤愈发白皙莹润。
萧仲麟站在她身后,凝视着镜中的她。那双最美的明眸,如寒星一般明亮,潋滟生辉,浓密纤长的睫毛偶一忽闪,轻盈如蝴蝶的翅。
许持盈也望着镜中的他。他背着手瞧着镜中的她,唇角噙着一抹浅笑,漆黑明亮的眸子中含着柔情,目光特别温柔,那份温柔似水、如雾,将她的心浸润、湮没。
如今的他,有时候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冷静、深沉。这一刻,他昳丽的眉宇间延逸出醉人的风情,是她不曾见过的。
是他,而又不是他。
在岁月流转之间,他已经无法与她记忆中冲动鲁莽的少年重叠。
这才好。她认可的,愿意携手走下去的,是这一刻眼前的他。
她微笑着站起身来。
萧仲麟对她伸出右手。
她将手交到他掌中。
他左手转到身前,手一松,一条珍珠链映入她眼帘。
一颗颗东珠有他指甲盖大小,成色相同,大小也相同。
是他从几匣子珍珠里面一颗颗挑选出来,再亲手做成这条珠链。
他可以给她更珍贵更昂贵的佩饰,但那些都只需他看一看、选一选,不经自己的手做过工夫的,便多了刻意、少了心意。
他将她右手袖管捋上去,把珠链缠在她腕上,一环,一环,再一环,松松地绕着那纤细白皙的手腕,末了仔细地把首尾两端系上。
他动作慢吞吞的,有些笨拙,看得出,是生疏之故。
而让她欢喜、动容的,正是这份笨拙与生疏。
她微微侧头,看看自己的手腕,又抬头看看他,唇角的笑意加深。
“喜欢么?”他问。
“嗯。”她用力点头,“喜欢。”
他抬手捧住她巴掌大的小脸儿,又问:“我呢?你喜欢么?”
“喜欢……吧?”她老老实实地表明自己的真实心绪。她哪里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那是从没经历的。不过,或许正在经历着。
他扬了扬眉,随后低头索吻。
吻得并不温柔,有些霸道地纠缠着她的唇,撩着她的舌尖,让她为自己乱了气息,轻轻颤傈。
“喜不喜欢?”他再次问她,语声有些含糊。
她不自觉地依偎向他,如他一般含糊地答:“就不说。”
他轻轻地笑了,亲吻转为温柔,双手滑进她上衣衣摆,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灼热的手掌贴着她的肌肤,指腹的薄茧摩挲到何处,便似将火苗带到了何处,烧得她身形僵住,再烧得她整个人都在打颤。
无力感让她下意识地后退,寻找支撑。
他随着她后退,将她禁锢在自己与妆台之间。
“皇上……”她想说能不能回床上去,可他不准她说,用缠绵热切的吻封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