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罗汉床上,又将慕容羽刚刚塞给她的银票数了一遍,确定了数目,留了两千两在外边,其它的全都用油纸裹了,然后缝进了腰带。
刚把银票藏起来,陆泽深便来了,一定要给她请脉,说是慕容羽交代的,她推辞不过,只得让他给自己把了把脉。
陆泽深给她把完脉,什么也没说,只是写了个方子,然后又去给她二姐和三哥看伤,说没什么问题,就带着随意走了。
半个时辰以后,随意带了几包药回来,说是陆泽深给她开的安魂药。
马云裳赶忙就给她熬了一服,连哄带劝地逼着她喝了。
好在她的头受伤之后,喝了小半年的汤药,已经喝出经验来了,知道喝药的时候要一鼓作气才行,不然的话就容易反胃。
喝了药以后,她又吃了颗蜜饯,将嘴里的苦味压了压,然后恹恹地坐在罗汉床上,心里一阵阵的委屈,恨不得那个坏家伙赶紧回来,好陪着她。
这么想着,又觉得自己不可理喻,明明不喜欢他跟自己在一起时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可是偏又盼着他,简直是矛盾死了。
傍晚时,慕容羽才回来,陪她一起吃了晚饭,又连哄带劝地逼着她喝了一次药,才打发着大妮儿服侍她洗了个澡,因为他身上有伤,不能洗澡,便去净房里擦了身,就抱着她一起睡了。
这边,二人是盖棉被纯睡觉,廉亲王府,却发生了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
西华郡主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近来这段日子,一到睡觉的时候,就会浑身不舒服。
总觉得身上热热的,烫烫的,那个地方还痒得要命。
一到这个时候,她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的未婚夫,那个名叫慕容羽的男人。
她从小就喜欢他,为了可以嫁给他,她没事就进宫去讨好纯妃娘娘,还逼着爹爹舍脸去求皇上给赐婚。
女方主动求亲,可是一件掉身价的事,可她为了自个的终身幸福,愣是不肯要这脸面,生怕慕容羽那样出色的男子会被别的女人抢走。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她欢欢喜喜地准备着出嫁要用到的嫁妆时,却得知他的通房怀孕的消息。
她气疯了,她还没过门,他怎么能让一个下贱的丫头生下他的孩子?便让爹娘过府去逼他将那孩子打掉,可是他却不肯。
她这才想了个计策,趁太后寿诞,所有的人都进宫为太后庆生之际,带人闯进嘉郡王府,找到那怀孕的丫头,亲手灌了一碗红花给她。
这样的贱丫头,只知道狐媚惑主,根本就不配生下他的骨肉。
她以为她做了一件好事的,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他却闯进了她的闺房,将她一顿好打。
他告诉她,他的女人,就算是个丫头,也轮不到她来做主!
那一次,她差点被他打死,但是却不知道为何,更加爱他。
而且爱他爱得快要疯掉了。
她觉得只有这样的男人,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才配得上她尊贵的身份。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等她的伤势痊愈之后,爹娘却说什么都不准她嫁给他,只是拖着这桩婚事。
如今,她都二十二岁了,终身还没有着落,又夜夜难以安眠,总是恨不得有一双大手,可以抚摸自己的身子。
突然,她似乎听到对面丫鬟住的房间里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她忍不住轻轻地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这个时间,会是谁悄悄地溜出去。
她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悄悄地起了身。
在她的屋子里有一名值夜的大丫头,是跟她一起睡的,不过是睡在下边的木榻上,防着她半夜有什么吩咐,好起来伺候她。
那丫头名叫瑞雪,睡觉极轻,听见她的动静,瞬间就被惊醒了,起身问道:“小姐,妳干吗去?”
“嘘——”她压低了嗓音,将手指比在唇间,示意瑞雪别出声,然后压低了嗓音道。“快起来,那屋的丫头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去干吗了?妳跟我一起出去瞧瞧。”
瑞雪赶忙穿了衣裳和鞋子,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可知道是谁吗?”
“听着脚步声像是碎雪那丫头。”西华郡主说着,悄悄地推开房门,跟瑞雪一起,蹑手蹑脚地跟在那个黑影的身后,发现那个黑影打开了院门,沿着一条碎石小径一路前行,竟然来到一处王府里平日里人迹罕至的所在。
这里是一个空院子,从前住着廉亲王的一位爱妾,后来那爱妾得了急病死了,这处院子便荒废了。
她看见那黑影站在院门口,从袖子里拿出了个什么东西,不一样,院门就开了。
她想着,那或许是钥匙,只是不知道,她屋子里的丫头怎么会有这么一处荒芜院落的钥匙?
不过此时却不是她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三更半夜的,她屋子里的一个丫鬟,跑到这种地方来,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她越来越好奇,便悄悄地来到了院门口,推开虚掩的院门,便看到那个娇小玲珑的身影推开正房的房门走了进去,不一会儿,里边竟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
“宝贝,可想死我了,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小姐今天睡得晚,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慢一点……”
她的心中不禁一惊,这才知道自己屋里的丫头居然是出来跟男人偷情的。她刚起了念头想去叫人,又觉得里边传出的那女子的声音耳熟,仔细地想了想,忽然想起来,那不是自己屋子里的二等丫鬟碎雪的声音吗?
“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她咬牙切齿地骂道。“竟敢在王府里偷人,瑞雪,妳快去叫人来,做下这么下作的事,我非把她打死不可。”
“郡主……”瑞雪着急地说。“妳就省省事吧,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府里的几位庶出小姐哪一个不是把妳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一样来嘲讽?若是被人家知道,咱们屋子里的丫头做出这种没脸的事,那几位小姐还不知道要怎么作践妳呢。”
西华郡主一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可是又觉得不甘心,“那这等奸夫淫妇,就放着他们不管了?”
瑞雪小声道:“依我说,小姐不如自己发落了这一对奸夫淫妇,不管那男人是谁,也算抓个把柄在手上,日后也好使唤他做事。”
西华郡主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心动,想了想,把心一横,便大步走了进去,却没发现身后的瑞雪,悄悄地掩上了院门,还给院门上了闩。
她一把推开正屋的房门,口中喊着:“奸夫淫妇,看你们往哪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