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2)

他见少女欲言又止,上前道:“那帮欺负你的人,我都帮你收拾了。”又一顿,忽觉还是不要说太多为好,万一让她觉着他心黑手辣,往后怕了他躲着他岂非不美?

陆听溪沉默一下,道:“其实我是想说,世子能否帮我弄些吃食来,我两日没进食了。”

“想吃什么,尽管说,我命他们预备去。”他要去摸少女的脑袋,临了又顿住。

从前陆听溪梳着少女小髻时,他随手按一把倒也没什么,如今换了装束,他忽然开始束手束脚。

他眼下心绪难平,思及方才之事深深后怕,如今胸臆间奔涌的满是失而复得的心悸,直想将她狠狠揉进骨血里,让她时时刻刻与他在一处。他真担心自己一旦碰着她,会难以自持,干出什么兽性之事。

深吸口气,却越发觉得这屋内暖香暧昧熏人,口干舌燥。

陆听溪却是没留意谢思言的异常。她在想孔纶之事。孔纶先前有意套话一事,她总觉可疑,一直都想说与谢思言,但后头因着进宫之后的诸般事端,始终没能说成。

思绪至此,她又禁不住想起了入宫那日,乌篷船内的一幕,霎时赧然。

不过既然事情已过,谢思言也没有再提的意思,她又何必重提,徒惹尴尬。

陆听溪收敛心神,将孔纶那日在后花园套她话的事说了一说。

谢思言对于孔纶的试探毫不意外,只是孔纶特特跑到后花园去找陆听溪,令他分外不豫。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叩门声起。

孔纶的声音传来:“表妹可方便让我入内?”

陆听溪猛地抬头,只道而今多有不便。

“那表妹先拾掇拾掇,等方便了我再进去。”

竟是非入不可的架势。

陆听溪示意谢思言暂避起来,但谢少爷并无此意,居然蹙了下眉,转去开了门。

陆听溪窘得恨不能把脑袋埋进毯子里。

“倒不知子元有何要紧事,非要这个时候过来?”子元是孔纶的表字。

谢思言只将门开了一小半,身子又几乎堵住了孔纶的视线,孔纶目光试着往屋内一扫,果然什么都没瞧见,笑道:“这样说来,勉之这时在此,岂非有天大的紧要事?”

“表妹此番受惊不小,又连日未曾进食,我来安顿表妹,”谢思言似笑不笑,“子元说,这是否算是天大的要紧事?”

“那真是巧了,勉之有紧要事找表妹,我也有,烦请勉之让一让。”

两人在门口僵持不下时,忽闻得屋内“啪”的一声响,似是什么金铁之物坠地的声音。

二人齐齐转头看去。

谢思言人在屋内,又离得稍近,一眼就瞧见了那落在地上的物件模样。半弧状,又粗又长,砸在地上,声如金铁交鸣。

那是男女行房时助兴的器具。

他陡然想起孔纶还在旁,当下一个箭步冲入屋内,飞身去捡。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那掉落之物,正是陆听溪先前丢在一边的物件, 陆听溪见状一愣, 诧异于谢思言为何那般激动。

谢思言一挪步,孔纶便推门而入, 目光投在谢思言飞快藏起的物件上。

谢思言镇定自若,迅速将之塞入鸾被中,转头对孔纶道:“子元有甚要紧事, 不如说来听听。”

孔纶的目光在鸾被上转了几转, 须臾,收回视线。

“倒也没什么, 就是来跟表妹致歉, ”孔纶转向陆听溪, “适才是我鲁钝,竟一时被那群歹人蒙蔽, 没能认出是表妹, 让表妹白白多了那许多磋磨, 实在心下有愧。”说着话,当真朝陆听溪打恭道歉。

陆听溪直道不必,客套几句,见他竟仍无要走的意思,出言道:“表兄请回,我想稍歇片刻。”

孔纶道好, 转头看向谢思言:“勉之不与我一道移步?”

谢思言冷冷瞥了孔纶一眼, 交代陆听溪安心等着上膳便是, 回身与孔纶一起离开。

出了厢房,孔纶道:“想来表妹也与勉之说了我在后花园问话一事,勉之不如与我开诚布公,这样你我都省心。不然——”他笑道,“我只能时常去打搅听溪表妹了。”

“子元偏要给自己找麻烦?”

“若勉之实在不肯坦诚,我也不怕麻烦。”

谢思言冷笑:“我只是纯粹要帮陆家,并无旁的牵扯,却不知子元要挖出些什么来?”

“若果真如此,勉之又为何遮遮掩掩,不肯露恩于陆家?这委实不似勉之从前的作风。但凡陆家那边知晓此番暗助解难之人是勉之,焉有不答应结亲之理?勉之眼下这般舍近求远,仔细被旁人占了先机。”

孔纶笑道:“我瞧着觊觎听溪表妹之人如恒河沙数,说不得勉之一个不留神,美人就归了旁人呢?”

谢思言道:“你偏不信我所言,我也是无法。我只给子元一句忠告——挡我者死。”

他语声转轻,目光却冷锐似冰:“听溪是我的逆鳞,你若实在嫌自己活得太舒坦,不论是想从她口中套取内情还是旁的什么,就尽管将主意打到她身上试试,看是怎样一个后果。”

陆听溪用了膳,盥洗了,问丫鬟能否给她寻一套衣裙来。

丫鬟为难,说此间怕是没有合宜的衣裳。陆听溪便说不必精细,拿一套她们穿的衣裳也成。

丫鬟知国公府那位世子爷对这位姑娘的态度,不敢擅自拿她们这帮下人的衣裳给陆听溪,思来想去,战战兢兢转去禀了谢思言。

谢思言攒眉,又回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