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海生点头,“是啊,之前身体不好,现在好些了,也该去试试了。毕竟考中举人就又上一层,在村里也不会再有人欺负咱们了,到时候我可以去县学教书,如年也可以去县城的学堂了。”
常如欢想想也是,但又想到科举要用不少钱,又发了愁,就常海生家里现在的情况,估计根本没银子拿出来去科考,就她嫁人这几个月,爷俩在家也不知怎么过的。
而薛陆听着岳父要去考举人,心里也高兴,岳父要是考上举人,那他就是举人的女婿了,到时候出去也有面子,而且他读书遇上不解的,就更方便询问了。
眼见时候不早,常海生让他们早些回去,“隔得也不远,若是有不懂的,随时来问我,不过这几日我可能要去镇上教书,估计在家时间不长,你们若是来了家里没人可以去镇上青松书院找我。”
薛陆一听青松书院有些尴尬,他之前在镇上读书的时候就是在青松书院,没想到自己岳父现在要去那里教书了,若是让他问到自己之前在书院的德性,那可怎么好?
薛陆坐如针毡,借口上茅厕跑了出去。
常如欢见他出去了,将自己出嫁时要来的嫁妆银子拿出来递给常海生,“爹,这些银子你拿着,科举可是要花费不少呢,就算你去书院教书恐怕也没多少银子吧。”
常海生一怔,接着拒绝:“这银子你收起来,做压箱底的,爹可不能要你的银子,教几个月书确实没多少银子,可爹还有几个同窗家里条件不错,和爹关系也好,到时候借一点周转一下也是可以的。”
“可别人的总不如自己的,爹你就拿着吧。我刚从县城找了抄书的活,一本书也能一两银子呢,这银子放我这也没用,你先拿着。”常如欢急了,直接将银子塞了过去。
常海生叹了口气,默然的接过,“罢了,就当爹借你的。你和他好好过日子,若是实在过不下去,爹也会支持你的。”
他说的隐晦,常如欢却听明白了,若是她真的和薛陆过不下去,而常海生考上举人,自己就算想和离,常海生估计也会想尽办法达成她的心愿。
不过薛陆一直在改变,常如欢虽说爱上他不至于,但至少现在是不讨厌的。
“爹放心,我会好好的,再说,他现在真的在改了,进步已经很大了。而且...”她笑了笑,“说实话别看他这样,他对我挺好的,在婆婆那里更是维护我,生怕我受委屈。”
听常如欢这么说,常海生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余光扫见门口,笑道:“快回去吧,在娘家待时间久了不好。”
常如欢点头,起来摸摸常如年的头,便和薛陆回家去了。
路上薛陆期期艾艾的说:“我以前就是在青松书院读书来着.....”
常如欢看了他一眼,点头:“嗯。”
薛陆撇了撇见路上没人,伸手拉住常如欢的手,焦急道:“若是岳父知道我以前在书院那样.....会不会很生气?”
常如欢笑了,敢情在常家的时候就担心原来是因为这个,她看着薛陆,见他脸色面露焦色,便宽慰道:“你以前什么样,不用打听,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
薛陆脸直接更红了,原来自己这么出名啊。只是这个名好像真的不是很好,有些丢人啊。也难怪岳父和小舅子之前那么看不上自己。
常如欢看着他如此在意,便笑道:“行了,爹既然早就知道,你又何必在意,他若真的厌恶你,今日也不会给你指点功课了。”
“嗯。”薛陆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
回到家,一大家子人都在家里,若是往常柳氏和吴氏估计会酸上几句,但自从两房的孩子跟着常如欢读书以来,这俩人也消停不少。薛家难得的和谐起来。
第24章
从常家回来后, 常如欢明显感觉到薛陆比以前更努力了,以前虽然也还不错,但还是会找点时间偷偷懒,可现在常如欢基本看不见他偷懒了。
而到了晚上, 薛陆也不时常纠缠常如欢要洞房了,而是点起了油灯温习白日学的功课。
有时候甚至看她教几个孩子辛苦, 还主动接过去, 给薛博讲解的时候也认真地很。
天气更加炎热了, 却又是农闲时候, 薛家几个老爷们儿纷纷走出家门去镇上找短工做了, 薛博也不例外,只能暂停了识字跟着去了镇上。薛博对读书很用心,这一个多月的功夫已经将三字经学会了,这会儿想继续学下去, 家里的大人也不满意了。
因为是集体出门打短工,而钱氏为了小儿子能顺利的读书,之前也做了规定,出门做短工赚的银子,除了一部分上交公中之外, 剩余的自家可自己拿着。
这样极大的提高了各房去做短工的热情, 而薛博作为大房的孩子,年纪又不小了,柳氏自然不能让他在五房耗着,而是让他和薛老大等人一起出去了。
小伙子和大老爷们儿都出门做工了, 家里的女人也不闲着。农村的女人做针线虽然不是很精细,但是做出来送到镇上或县城卖给一般的家庭或者脚夫还是不错的。
大房的薛曼自小手巧也被柳氏以姑娘家不用读书为由拘在了屋里,二房的薛竹倒是坚持下来,而三房八岁的薛函却被吴氏关在了屋里跟着她学习针线。薛函倒是想读书,哭着闹着也没能打动吴氏。
而年纪更小的薛菊慢吞吞的学了两日死活不肯来了。薛湘婚期将近,已经很长时间不出屋子了,偶尔和薛美美做做针线,剩下的便是照看薛菊了。
最后,每日来读书的只剩薛竹和薛东两个小豆丁。
对于儿子,吴氏是当眼珠子疼的,眼见着薛陆读书日益长进,她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那就是让她儿子也能读书。
不同意?
吴氏坐在自家炕上,心里冷笑,不同意那就分家!凭什么钱氏的儿子可以读书,她的儿子活该当个乡野村夫。在她的眼里她儿子那可比薛老五那蠢货强多了。
“娘,我想去跟五婶儿读书。”薛函泪眼朦胧的看着吴氏,眼睛里充满了渴求。
吴氏手里正做着鞋子,闻言,眉头一皱,直接将鞋子拍向薛函的手,“学什么学,好好在屋里学针线,都八岁了连花都不会绣,赔钱的货。”
谁知那鞋上的针还未拔下来,她这一下拍下去,那针扎在了薛函手上。薛函平日畏惧吴氏,可这会儿手疼的厉害,当即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娘,我疼。”薛函哭着大喊。
吴氏皱眉刚要骂人,眼睛瞥见她手上的针,毫不在意的拔下来,“给我闭嘴。”
薛函疼的厉害,怎么也止不住,看吴氏皱眉紧皱,薛函趁机要求,“娘,你让我去认字好不好?”
就算是闺女那也是她生出来的,吴氏见她哭的厉害本来有些心疼,谁知她又冒出这一句,当即怒了,“你哥哥在那读书,他回来的时候你跟着学就是了,少去学常氏那副德行。”
她看不惯常如欢,也不乐意看见她。这些日子也就是看常如欢对自己儿子还算尽心,这才强忍着。
可自家女儿却经常学了常如欢的派头回来,这就让她不喜了。索性八岁的姑娘也该做些针线补贴家用了,这才找了由头不让薛函过去了。
薛函见她娘不为所动,心里失望极了。她甚至有些羡慕二房的几个姐姐妹妹。就算是家人不喜,可好歹还有自己的亲娘疼呢。
三房的动静不小,常如欢在屋里自然也听见了。但薛东和薛竹都在这里她也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