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赶忙道:“仔细说说……”
寇忠喘着气道:“周怀正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调动了城外的禁军,杀进了汴京城。”
寇准急忙追问,“有多少兵马?”
寇忠沉声道:“五万多人!”
寇准瞪起眼,难以置信的道:“五万兵马?周怀正怎么可能调动的了五万兵马?”
寇忠神色凝重的道:“周怀正手里有清君侧的诏书,还有调动兵马的玉符!”
寇准震惊道:“官家调动兵马的玉符?”
寇忠重重的点点头。
寇准失声道:“官家怎么会赐给周怀正诏书,怎么会给周怀正玉符呢?”
寇季眯着眼,低声道:“周怀正手里的诏书,八成是伪造的。至于调兵的玉符,应该也是他偷的。”
寇准捶打着寇公车的扶手,嘶吼道:“这下要翻天了……”
寇季望着汴京城西边的火光,幽幽的道:“是要翻天了……”
寇准恼怒的道:“他怎么敢矫诏,怎么敢偷玉符。”
寇季沉声道:“到了这个地步,他没什么不敢的了。换做是我,我会做的比他更狠。”
寇准凶狠的瞪了寇季一眼,低吼道:“这已经不是清君侧了,这是谋反。”
寇季听出了寇准话里的不对味,他沉声道:“祖父打算出面去阻止此事?”
寇准阴沉着脸,掷地有声的道:“当然!”
寇季摇了摇头,叹息道:“在周怀正率领的兵马跟城里的兵马没分出结果之前,您阻止不了。”
寇准牙齿咬的咯嘣响,却说不出一句话。
诚如寇季所言,在双方没分出结果之前,寇准也无力阻止此事。
就算他现在下令,让朱能领兵入京,也很难阻止此事。
说不定还会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周怀正虽然在干大逆不道的事情,但人家手里好歹有诏书、有玉符。
寇准手里却什么都没有。
冒然调动大军入城,三方杀成一团,分不清敌友,那个时候,场面只会变得更乱。
一不小心,还会被认成周怀正的帮凶,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在寇准咬牙切齿的时候,西城门处,已经杀成了尸山血海。
“杀!”
周怀正一手持着诏书,一手握着长剑,奋力的嘶吼着。
跟随在他身后的将士们,如同潮水一样涌上了城头。
杨亿握着一柄大枪,身先士卒的冲在最前面,也是第一个冲上城头的。
“噗呲!”
他一枪捅穿了守在城头上的将领的身躯,怒吼道:“妖后误国,天降警兆,今日我等奉官家诏书,诛妖后,杀奸佞,清君侧!”
涌上城头的将士们,跟随着杨亿,一起呐喊。
“清君侧!”
“清君侧!”
“……”
“杀!”
“城门破了!”
“杀进去!”
“……”
将士们在杨亿带领下,攻破了外城城门,一路向内城,向皇宫杀去。
将士们一路冲到了西瓦子市边上的时候,周怀正披头散发的快马疾驰到了杨亿身边,喊道:“分一支兵马出去,去杀了丁谓、夏竦这两个奸佞。”
杨亿当即点了一个亲信,领了上前兵马,杀向了丁府。
他率领着其他兵马,开始杀向了内城。
……
寇府内。
坐在院子里焦急等消息的寇准祖孙,见到了寇忠急匆匆的冲进门,赶忙问道:“如何?”
寇忠凝重的道:“外城门被攻破了……”
寇准一脸惊愕,失声道:“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寇忠苦笑着没说话。
寇季在一旁思量了一下,略微有些理解了。
城内的禁军将士,整日里以守城为主,平日里也不会参与什么战事,也很少操练。
纵然他们之前是从各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闲的时间长了,缺乏操练,武艺也就荒废,胆气、勇气,也就没那么足了。
撞上了城外每日操练的禁军,肯定不是对手。
寇季看向寇忠,追问道:“攻破了外城门以后,他们去哪儿了?”
寇忠赶忙道:“他们喊着清君侧之类的话,杀向了内城。”
寇季抬手捶了一下身边的石桌,低声骂了一句,“蠢货……”
寇准瞪眼看向了寇季。
寇季感觉到了寇准的不悦,赶忙转移话题道:“他们都喊了一些什么话?”
寇忠赶忙把杨亿在城头上喊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寇季破口骂道:“更蠢……”
寇准瞪着寇季,咬牙道:“照你的意思,他们拿不下内城?”
寇季皱眉道:“内城守卫的兵马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但内城守卫的将领可都不是软柿子。”
寇准瞪着寇季,阴沉的道:“要不你去搭把手?”
寇季干笑道:“孙儿没那个意思。”
寇季顿了顿,小声的道:“其实也可以顺势推一把……”
“住口!”
寇准怒喝一声。
寇季吓了一跳。
寇准狠狠的瞪了寇季一眼,咬牙道:“推老夫入宫!”
寇季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旋即点头答应了。
寇季当即叫来了府上的仆人,又招来了一帮子护卫,护送着他跟寇准离开了寇府。
一出府门,就看到街上百姓乱成了一团。
寇季让府上的护卫驱逐开了百姓,护卫着他们往皇宫赶去。
等他们到了东华门前的时候,东华门口早已聚满了文武百官。
东华门前的侍卫们,死守着宫门,不让百官进去。
寇准到了以后,冲着侍卫们怒吼,“打开宫门,我们要入宫保护官家。”
侍卫们一脸为难。
有人对寇准喊道:“寇公,不是我等不给您开宫门,而是入夜以后不能开启宫门,这是规矩。”
寇准恼怒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老夫讲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