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听着提气!”
高处恭在寇季话说完以后,大笑着喊道。
高处恭鄙夷的看着垂拱殿内的文臣,“你们也没比我们高尚到哪儿去,背地里干尽了龌龊事,表面上却以清正廉明自居。
虚伪至极。
还好意思指责我们?”
一众武臣们纷纷出声符合。
寇季盯着高处恭,冷哼道:“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高处恭听到这话,乐呵道:“我也没说我们是好人。在汴京城百姓眼里,我们是恶人,整个汴京城内,没有比我们更恶的恶人了。
我们承认。
但是比起他们,我们不虚伪。”
寇季听到这话,嘴角抽搐了一下。
听高处恭话里的意思,好似他们干坏事是多光荣的事情一样。
文臣们听到了高处恭的话,齐齐瞪眼看向高处恭。
高处恭嘿嘿一笑,没搭理他们,反而对寇季道:“寇吏部,今日你算是得罪了满朝文臣,以后文臣之列,恐怕容不下你。
你可以到我们武臣之列来。
我们一定会齐齐奏请官家,保你官爵不失。
我们各家闺女中,有你看中的,尽管开口,明日就给你送到府上去。”
寇季嘴角又抽搐了一下,就当没听见高处恭的话。
王曾却冷哼了一下。
高处恭一愣,嘿嘿笑道:“怎么?王刑部动心了?”
王曾脸色冷峻的低喝了一声,“无耻!”
高处恭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但是咱不虚伪!”
“哈哈哈……”
满朝武臣,齐齐放声大笑。
他们被文臣们喷了几十年,如今終于找回场子了,如何不高兴。
文臣们听到了武臣们的嘲笑,十分屈辱。
武臣们见此,笑的更大声。
有人却激动的握起了拳头。
“自从武德司建立以后,满朝文武背后做了些什么蝇营狗苟的事情,朕一清二楚。朕早就想骂他们一番了。可惜碍于身份,没办法开口。
如今四哥算是帮朕出了一口恶气。”
垂拱殿后。
早就到了的赵祯,并没有出去,因为外面的朝臣还没有到齐。
所以他就躲在垂拱殿后,听朝臣们说什么。
寇季的一席话,他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中。
如今正激动的在跟陈琳分享自己的心情。
陈琳躬身站在赵祯边上,幽幽道:“寇吏部今日将满朝文武骂了一个体无完肤,以后满朝文武将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以后在朝堂上,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赵祯一拍身边的矮几,冷哼道:“似四哥这样的正臣,朕若是保不住,那朕这个皇位就别坐了。”
陈琳听到了赵祯的话,莫名的觉得有点酸。
他伺候赵祯十几年。
赵祯也没有如此维护过他。
不过这样也挺好。
寇季得罪了满朝文武,以后在朝堂上就变成了一个孤臣。
纵然是寇准留下的那些心腹,也未必会亲近寇季。
他也不用再防着寇季。
就此驱除了一块心病。
没了心病困扰,陈琳心情愉悦了不少,低声对赵祯道:“官家还是想想,一会儿上朝以后,两位皇姑找您主持公道的话,您该如何应对。”
赵祯愣了一下,看向陈琳道:“两位皇姑家中的产业,真有寇季说的那么庞大?”
陈琳躬身道:“只多不少……”
赵祯眯起眼,沉声道:“皇祖父,父皇,对她们已经十分优厚了。朕就不能再纵容她们了。”
陈琳听到此话一愣,迟疑道:“她们终究是官家的皇姑……”
赵祯瞪起眼,“那又如何?两位皇姑府上的田产加在一起,多达百万亩之巨。府上积攒的存钱,比朕的内库还多。
这些钱财,足够她们挥霍一生。
若是还不知道满足,还在江山社稷身上用刀剜肉的话。
那朕干脆将大宋万里江山,全部划拨到她们名下好了。”
陈琳从赵祯的话中,听出了怨言。
也猜到了赵祯的怨言来自何处。
李迪、寇季等一众外人,为了空虚的国库,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不惜赌上性命。
可邓国大长公主、冀国大长公主,两个自家人,却在不断的从大宋身上敲骨吸髓,还不知道满足。
赵祯如何受得了?
经历了赵元佐火烧皇宫的事情以后,赵祯的心肠硬了不少。
因为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对别人越忍让,别人只会越得寸进尺。
当初他但凡强硬一点。
刘娥也不会被赵元佐烧死。
陈琳没有再开口,赵祯也没有再开口。
赵祯阴沉着脸,在思索,一会儿怎么在两个皇姑手里,保住寇季。
垂拱殿后变得静悄悄的。
垂拱殿前。
吕夷简、李迪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垂拱殿。
吕夷简脸色十分难看。
因为他知道,今日之后,李迪将无法再立足于朝堂之上。
少了一个盟友让他心里变得有些不痛快。
他怎么也没想到,满朝文武为了对付李迪,居然会用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李迪恰恰跟他相反,一脸风轻云淡。
李迪早就料到了自己的下场,也做好了应对自己下场的准备。
幼子已经被他秘密的送出了汴京城。
家产也平分给了几个儿子。
绝命书藏在他床榻的枕头下面。
今日他纵然死在垂拱殿上,也无所畏惧。
然而。
两人进了垂拱殿以后,却变得一脸茫然。
入眼的景象让他们难以置信。
预料之中群情激扬,口诛李迪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两位尊贵的公主,坐在座椅上,用能吃人的目光,恶狠狠的瞪着寇季。
文臣们一个个垂着脑袋,如同霜打的茄子。
偶尔有抬起头的,也是看向寇季。
目光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恨。
武臣们在大笑,一个个在细数自己府上的那些不孝子干过的混帐事,细数完了,还要问一问文臣们,该如何掩饰一下,才不会被人发现。
李迪、吕夷简二人一脸懵逼。
略微愣了一下后。
二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寇季身上。
垂拱殿内群臣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很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