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的冲锋,在双方拉开了一定距离以后,再次发动。
骑兵作战,远没有步兵作战那么多调调。
冲锋是唯一的主旋律。
“嘭!”
在寇季的注视下,双方再次碰撞在了一起。
刀光在战场上闪射,鲜血在肆意喷涌。
噗呲噗呲的刀砍肉身的声音,在喊杀声中是那么的微弱。
但是寇季依然能够清晰的听到。
两轮冲锋,数以千计的马贼倒在了地上,数以千计的战马在战场上茫然的抬头凝望。
偶尔有一两匹战马,会用马蹄刨着地嘶鸣两声,似乎在为死去的主人悲鸣。
马贼的首领舔了舔嘴唇,强咽了一口唾沫,大喊了一声。
“撤!”
眼看着己方人数占据绝对的优势,却没有在敌人手里讨到好处,马贼首领就意识到了自己不是敌人的对手。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选择了率领麾下的马贼们撤退。
只要撤回了城里,城里最厉害的那群马贼,就一定会帮他们对付强敌。
那群马贼的强横,远超他们所见过的任何一群马贼。
“轰隆隆……”
马贼们策马狂奔。
一路冲到了旦山城下。
旦山城的城门紧锁着。
一道身影,孤零零的站在城头上。
在身影旁,立着一杆大旗。
旗上空无一字。
身影就站在大旗旁边,背负着双手,冷漠的盯着城下的马贼。
马贼们冲到了城墙下,大声惊呼。
“速速开门,城外有强敌追至……”
马贼们急声催促着。
城门却纹丝不动。
马贼的首领冲着城墙上的身影喊道:“沃台,你想做什么?你别忘了,是我们捧你坐上的旦山城城主之位。”
张元垂下头,平静的盯着马贼首领,“我不叫沃台,我叫元山,元山部首领。”
马贼首领怒吼道:“我不管你叫什么,速速给我开门。”
张元沉默了一下,淡然摇头,“开门?不行。”
马贼首领瞪大了眼珠子,咆哮道:“沃台,别忘了当初我们奉你为旦山城城主的时候,发过了血誓。在这片草原上,违背血誓的人,都不得好死。”
张元认真的对马贼首领道:“沃台发的血誓,跟我元山有什么关系?”
马贼首领见张元铁了心不开门,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盯着张元厉喝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没有了我们,你如何在旦山城立足?”
“为什么?”
张元咬着牙,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因为身不由己……”
话音落地。
不等马贼首领再次开口。
张元厉声喝道:“狼王骐山,招惹宋人,为我旦山城带来了灭顶之灾。为了保护旦山城,为了平息宋人的怒火,速杀之。”
“沃台?!”
马贼首领骐山不甘的怒吼。
回答他的是从城头上冒出来的人影,以及一架架的百虎齐奔。
“砰砰砰……”
炮仗声瞬间在旦山城城头上炸响。
一道道的箭矢,向那些没有防备的马贼们身上射去。
“逃!”
“逃!”
“逃出去以后,将沃台背叛誓言的消息,传遍草原。”
“沃台,你违背誓言,以后草原马贼之林,将无你立足之地。”
“……”
马贼首领骐山声嘶力竭的呐喊。
马贼首领骐山手下的马贼,流着泪,呐喊着,逃离了旦山城。
“沃台!总有一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
逃离了百虎齐奔攻势的马贼,冲着旦山城头奋力的咆哮。
耳听着安子罗率领的青塘兵马已经追至,逃出去的马贼,再也不敢在旦山城外停留。
一个个策马狂奔,四散逃去。
城头上。
张元盯城下的一片尸海,自言自语的嘟囔着,“我能不能在西域立足,你们说了不算,苍天说了也不算,他说了才算。”
城头下,马贼首领骐山身中两箭,却依然端坐在马背上,瞪着猩红的双眼,冲着城头上的张元咆哮。
“沃台,你违背血誓,将不得好死……”
“噗呲!”
一道箭矢再次射中了马贼首领骐山。
马贼首领骐山吐了一口血,“沃台,你骗我们出去劫掠宋人,就是想借着宋人的手杀我们对不对?”
“沃台,你可敢跟我公平一战?!”
“……”
“沃台,你不死,我永不瞑目!”
“……”
马贼首领骐山一口一口的吐着血,在旦山城下怒吼。
张元盯着城头下的马贼首领骐山,微微皱了皱眉头,“还不逃命……真是愚蠢……”
说话间。
张元走到了一架百虎齐奔前,推开了正在操纵百虎齐奔的青年汉子,抄起了百虎齐奔,对准了马贼首领骐山就是一阵猛射。
百十之箭矢,插在了马贼首领骐山身上。
“啊!”
马贼首领骐山不甘的怒吼了一声,跌落下了马背,气绝身亡。
张元丢下了百虎齐奔,眼看着城头下没逃跑的马贼全部被射死,就对身旁的人吩咐道:“挂白旗……”
那一面什么也没有的大旗被卸下,一面白旗被挂了上去。
安子罗率领着青塘兵马冲到了旦山城外,就看到了遍地尸骸,以及城头上齐刷刷掌控着利器的人影。
安子罗瞳孔一缩。
他率领着青塘兵马,调转马头,再追击马贼们花了多久?
马贼们冲到旦山城下才多久?
有一炷香?
明显没有。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数千马贼倒在了旦山城下。
旦山城里的马贼们是怎么做到的?
旦山城里的马贼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个个的疑惑齐齐的浮上了安子罗的心头,让安子罗不敢轻易的去接近旦山城。
即便是他已经看到了城头上挂起的投降的白旗,依然不敢轻举妄动。
旦山城内拥有能在不到一炷香时间就射杀数千马贼的力量、利器,那就无需忌惮他和他手下的青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