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家部曲的领头人,盯着寇季怒吼道:“你真当我数万折家军好欺负,真当我数万万府州百姓好欺负吗?”
寇季冷喝道:“是我欺你们,还是你们欺朝廷?”
寇季环视所有人,继续说道:“朝廷的调令,你折家不听,是为不忠。折家嫁出去的人,被你们欺辱的以泪掩面,是为不孝。
不忠不孝的事情你们都做了,不该欺负的人,你们都欺负了,还好意思说我欺负你们?
是你们欺人在先,是你们欺人太甚。”
折家部曲的领头人闻言,咬着牙道:“折家有罪,朝廷只管降罪就是了。但是在府州境内,捆绑我折家家主,我们不答应。”
寇季冷笑道:“很好!”
寇季盯着他冷哼道:“请天子剑!”
刘亨捧着天子剑出现在了寇季身边。
寇季沉声道:“今日,我代表官家,罢去折继宣身上的一些官爵,贬为平民。”
无论是折继宣,还是折府的部曲,闻言皆是一震。
折继宣盯着寇季,惊恐的道:“我身上的官爵是官家给的,凭什么你说罢黜就罢黜?”
寇季冷笑着盯着他,“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躲在别人背后装孙子。官家将西北一切军政大权许给了我,西北境内,三品以下的官员,我想斩就斩,不必通禀。
你有三品吗?”
折府的部曲面色阴沉的道:“朝廷这是要亡我折家?”
寇季冷哼道:“亡折家的不是朝廷,是你们拼命保护的折家新家主折继宣。你们是助纣为虐,将折家推上败亡道路的帮凶。”
折府的部曲有心再次开口。
寇季却没有跟折府部曲说话的机会,他盯着脸色发白的折继宣,冷哼道:“折继宣,在担任知府州事期间,不遵朝廷调令,贻误军机,论罪当斩!
折继宣,在担任知府州事期间,私自领兵出征,对阵辽人,大败而归,倒是数千将士惨死在辽人之手,论罪当斩!
两罪并罚,死不足惜。
给我将这个罪首拿下。”
此话一出,府州的百姓们和折家军部曲都蠢蠢欲动。
寇季环视着他们,冷笑道:“若是有人敢反抗,或者是帮助罪首抵抗朝廷,以造反罪论处,就地格杀。”
府州的百姓们和折家军部曲冷冷的盯着寇季,不为所动。
寇季眯了眯眼,喝道:“刘亨何在?”
刘亨抱拳道:“下官在!”
寇季冷冷的道:“传令,调遣镇国、兴国、镇戎、下虎翼四支禁军,即刻开拔,赶赴府州。”
镇国、兴国、镇戎三军,在禁军中十分普通,只是距离府州最近而已。
下虎翼就不同。
下虎翼原名雄武军。
太宗在位的时候,将雄武军中的弓弩手,单独提出来,召集天下所有善用弓弩的将士入京,创立了上铁林、下铁林两支纯弓弩手组建的禁军。
在其他禁军中,十分少见的床弩、重弩等物,在上铁林和下铁林中随处可见。
在雍熙年间,太宗改上铁林为殿前虎翼军,改下铁林为侍卫司虎翼。
淳化年间,再次抽调天下兵马中的精锐,充实虎翼军。
真宗即位以后,将殿前虎翼军化作了水军,侍卫司虎翼军,依然是纯弓弩兵马。
真宗同样抽调过天下兵马中的精锐,充实了虎翼军。
虎翼军虽然没有禁军上四军之名,但是创立之初,战斗力仅比捧日军第一线,比天武、龙神二卫,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只不过虎翼军多年没有动用,已经大不如前了。
已经沦为了跟龙神二卫差不多的兵马。
空有名头,没多少战斗力。
但即便如此,他们的名头也足够吓人的。
他们的军备,堪称奢华。
府州城门口的百姓们、折家部曲、折继宣,听到了寇季这话,脸色纷纷一变。
寇季杀心迭起,连虎翼军都调动出来了,明摆着不愿意受任何威胁,明摆着要让折家见血。
态度坚决的让人害怕。
颇有一番血洗府州的架势。
他们脸色怎能不变。
刘亨得到了寇季的命令以后,毫不犹豫的派人去传令。
府州城门口的人,脸色变得更难看。
寇季不是在吓唬他们,寇季是真的敢调动重兵前来。
虽说时间会很长,可如今辽人已经被驱赶出了西北,寇季有的是时间。
府州城门口的百姓们、折家部曲、折继宣脸色难看,心中充满了担忧,可却没有服软。
他们一旦服软,折继宣很有可能就性命不保。
他们中间许多人,世代追随折家,早已跟折家结下了身后的主仆情谊。
他们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折继宣刀兵加身?
“还等什么?拿人!”
寇季喝了一声。
寇季面对府州上下的威逼,步步紧逼,寸步不让。
寇季的侍卫听到了寇季的命令以后,毫不犹豫的抽出了刀兵准备强行拿人。
一时间,剑拔弩张。
就在寇季的侍卫和折家部曲快要撞上的时候,一声浓浓的叹息在寇季背后响起。
“哎……”
“寇钦差可否看在老身的面子上,暂息刀兵?”
杨家老太君长叹了一句。
寇季抬起了手,制止了侍卫们动手。
杨家老太君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折继宣对她无情,伤透了她的心。
可她却不似折继宣那般无情无义。
生她养她的折家,她放不下。
父亲、兄弟们辛辛苦苦拿命拼回来的家业,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败亡。
杨家老太君在丫鬟搀扶下,走到了寇府侍卫和折家部曲对持的地方。
杨家老太君盯着折家部曲的看了许久,“你们是谁派来祸害我折家的?”
折家部曲闻言,脸色十分精彩。
有羞怒的、有惭愧的、也有神色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