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店家上菜这会儿,两人就这样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瞬地坐着,谁也找不到一句话说,气氛压抑得好似两位江湖大哥开口谈判前。沈画又暂时不便打听柴骏去东川做什么,以免被他看出她的故意,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着旁边桌小翠与他带来的一名小厮,还有两家车夫因要吃最好的相谈甚欢,竟生出一个念头,“我可不可以去旁边坐?”
冷脸真的很不下饭,会导致她一向健康的肠胃消化不良。横竖吃的都一样,多点少点无所谓,只要是同样的最好的就成。
“不可以。你是主。”柴骏断然否决了提议,看来很是注重身份地位,决计不会允许自己的未婚夫人与下人为伍。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这几天被放假回家的熊孩子闹得头都痛了。
关键还不是自己的,不能打骂。
求安慰……
☆、006
其实沈画这人向来不分什么主仆,一直崇尚的是人人平等的先进思想,沈府上下都是知道的,她在这些人面前充其量也只算得上发工资的领导而已,绝对没有新进贵族的架子。若没遇上他,他们也就一桌饭菜。可未免柴骏翻脸不认账,她只好乖乖继续与他大眼瞪小眼。
“那个,我在学围棋。”其实沈画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同他说起这个,兴许只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可自己为什么不自在,沈画也没弄明白,医者不自医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她不大爱窥探自己的内心,担心看出什么心理疾病的征兆来让自己不痛快。甚至有时候她会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自欺欺人,以达到放任自己的目的,让自己活得自在点儿。因此猜想或许是因为莫名其妙便与这么一个陌生人有了本应该最亲密的关系导致的吧。
“很好。”柴骏仅用了两个字便将她打发了,云淡风轻得好似闲聊。可她好不容易找来的话题便这样莫名其妙终结掉了。好歹问句学成怎样,让她辛酸一把也好啊!她为了他这番努力才不至于白费不是?
不过以他这性子,恐怕……难!
还好小二很快送来了饭菜,沈画终于可以用嘴做别的事,装作很忙,不用再费尽心思找话题去酬谢柴骏的款待。
小二送来第二道菜时,沈画向他要了一壶酒,斟酒时顺带问了对面那人一句:“饮么?”
柴骏说:“不。”
“这酒挺香的。”她试图游说他喝上一口,这样就不会显得她一女子太过贪杯,有点儿不讨喜。
谁知柴骏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不喝。多谢。”
许是见她的盛情被他却得太过直接,他那小厮赶紧插话解释:“沈……公子,我家少爷从不沾酒,沾了会出大事。”
沈画正想八卦一下会出什么大事,也好加深下彼此的了解,找点话题分析下这个人,却见柴骏冷冷瞪他一眼,小厮立马用碗里的白饭将自己那张嘴给生生堵住。
沈画随即冲小翠递过去一个眼神,暗示她看看其他家的下人都是什么样的光景,试图让她时时刻刻念着她的好,切勿心生异心将她卖了,若是尽职的话最好套点她想要的话出来。
毕竟跟了沈画许多年,这丫头立马心领神会,便又开始吃饭,还不忘替那小厮夹上一筷子菜,以示安慰,收买人心。
“既同路,饭后乘我马车。”对面冷不丁飘来这么一句。
沈画差点儿本着昔日养成的节能美德点头应了与他拼车。还好及时保持了觉悟,婉拒道:“多谢小侯爷美意。这一路想来辛苦,三不五时我便想睡上一会儿,也正因为如此我才饮上两杯。睡姿实在不雅,不想失了体面,还是乘自己的较为妥当。”
如此一来,既解释了一下为何贪杯,又顺道将他拒之千里。
兴许是沈画表达得不够直接,柴骏冷冷看她一眼,转过头对正在辛勤扒饭的小厮和斯斯文文的小翠说:“吃完搬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