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捂住额头懊悔不已,他答得如此爽快,或许她应该说五倍?十倍?但这都得建立在他输的基础之上。其实她更应该盼着他赢,且多赢一些。
鉴于本金越多赚得越多,再鉴于不怕他没钱还,沈画不仅没让柴骏打欠条,还将小翠搜刮了个干干净净。
柴骏拿着她交给他的“全部身家”掂了掂,“赌哪样?”
沈画遂环顾四周,觉得斗趣类大多太过血腥,不宜小五观赏。为了小五幼小心灵的健康成长,遂指着马吊那处地方说:“就那儿吧。”
怎么说上辈子也是被誉为国粹的东西,玩好了是怡情,沉迷其中才算玩物丧志。
“好!”柴骏自顾自拿着她的银子淡定从容且风度翩翩地过去,在边上看了一炷香丨功夫,正巧有人输光了银钱起身。他顺了顺锦缎直裰便坐了下去。
许是余下三人均觉得来了只肥羊,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道:“一两银子一番,公子坐下后不够八台不能起身离去。”
柴骏随手将银子丢在桌面上,沈画顿时觉得有点儿丢脸。他素来不带碎银,而她碎银虽多,却不会多带,加上之前给小五买东西花掉不少,因此那包碎银估计加起来也就五两上下,实在衬不起他柴家小侯爷的尊贵身份,给他丢脸了。好在他似乎并不在意。
见到那包银子,那三人即刻笑了上来,其中一人轻蔑笑道:“公子这银子恐怕不够吧?”
柴骏轻轻拂手,完全没当回事,“零头。我庄。第一次玩,可有异议?”
这三人一看就是一伙的,想必是觉得三人怎会赢不过一人,很是爽快地便应下了。
沈画有点担心。倒不是担心他会输,横竖输的算他的,他又有的是钱,绝不会在意赔她区区十五两银子。可输给这些人有点儿不太值。
因此牵着小五的手过去,小心提醒:“别太轻敌。不行就别玩了。”
“无妨。”柴骏十分淡定从容。
随即四人一道洗牌。第一局开始,柴骏丢骰子前,修长的手指摸了摸。
沈画不知是柴骏太走运,还是对方三人到了该倒霉的时候,他起手竟然是一副天胡之局,丝毫不费吹灰之力便胜了一台。
如此再历两局,沈画终于看出端倪,这家伙只怕在洗牌时便已做好了局。这可是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技术活,没有赌神一般的功夫是决计做不到的,不仅考眼力、记忆力,还看手上功夫,要抢在别人前面先将自己要的牌码好,且丢骰子还不能出错。从一开始便不给对手机会翻身,确实是对付这种三人为伍的最好法子。
他真的第一次玩?这不禁令她想起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五子棋……
他真的只消看上几眼便已如此厉害?
之前沈画仅仅知道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却未曾想他的眼力与手脚也是这般快捷,难怪一开始便信心十足的样子。
小五见他先生哥哥居然这般神奇,不仅崇拜得瞪成了牛犊子的眼睛,还忍不住拍手助威,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此时八局已过去五局,另外那三人一边抹着冷汗,一边后悔。可碍于柴骏这一身锦缎直裰实在贵重,且头上的银冠做工精致,一看便知来头不小,自是敢怒不敢言,一副吃了死猫的表情。
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柴骏若是出千,早被人发现,可偏偏谁都没看出其中猫腻。均赞他鸿运当头。
因此第八局打完,柴骏起身掸掸袖子,冷冰冰道:“一局天胡一百六十八番,三人既五百零四番,八局四千零三十二番,平均每人欠本侯一千三百四十四两银。”
原来他将算番的牌子都早已背下来了。
柴骏这心算的本事比起沈画掰手指的速度不止快了那么一点点。因此她连替他算账的功夫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