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她好似又冤枉了某人。
嗯哼一声,爬起身子,不等人回答理直气壮地问:“我儿子呢?”
不会还在马车里吧?不凡可还病着。
“小兰,你先出去。”柴骏如今忘了自己是谁,却没忘记对人冷冰冰的疏离,还有他原本的精明。
这三年多来,正如小兰所言。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自己的妻子,他记得自己很爱很爱这个人。每回在梦里见到,他都忍不住心痛,恨不得立马见到。
直到方才。
听了自称他小厮的更阑和沈画贴身侍婢小翠的话,才让他依稀记起一些东西。也明白这三年,身边人的欺骗。
他可以不计较他们骗他,意图明显。但却介意他们千方百计阻止他寻找自己的妻子。
何况,看得出他的夫人也很不喜欢眼前的女子。所以……
从此他可以不见。
那叫小兰的女子,看了两人一眼,默默转身走了出去,隐隐传来几声抽泣。
屋里仅余两人,柴骏将眼前的人看了许久,暗暗压下重逢的喜悦,方微怒着问:“说清楚,谁的儿子?”
嘿!这人问得好生奇怪!莫非想不认账不成?
“说这话前,你没照过镜子?”父子俩压根儿跟一个人似的,虽说不凡眉眼尚未张开,稚气十足,但府里没一个人不说像他。他当她什么了?
“算了。”某人好似极其无奈地一声叹息。
沈画顿时哭笑不得,火了上来,“你什么意思?”
“你当我眼瞎?明明是我们的儿子,为何非要说是你一人的?”
她又不是单体繁殖动物,一个人能生出如此惊为天人的儿子?沈画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
不等沈画争辩,柴骏一把将她拖进自己怀里,死死搂着,整个身子都在微颤,“小画,你终于找到我了。醒来后我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你。可我不知自己是谁,也不知你在哪里,忘记了你的名字。他们告诉我因战乱,或许与你走散。所以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找你,也盼着你来找我。我记得自己答应过你,此生绝不会爱上别的女子。是真的不会。”
“我相信你。”眼眶一热,沈画紧紧捏着他的衣襟泪流满面,“我会治好你的。你会想起来的。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她……不是我什么人。只是她父亲救过我。为了报恩,我教她大哥念书识字,行医为生,恩情已报,明儿我就与你回家。”他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回京之后自会命人送些银两来作为酬谢。
并非他寡义,只是两者之间,他看重的唯他的小画而已。此生她才是他最重要的人,他虽不记得过去,但却隐隐记得,他这辈子只为她而活。即使在自己身负重伤之时!
将将关上的房门嘭一声被人推开,不凡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放……放开我娘。”
原本好端端的夫妻重逢、郎情妾意,被这小子跑来打断。看来真不如从前了。沈画伸手捂住额头,未免他被他爹暴揍一顿,赶紧吐出两个字:“叫爹!”
柴不凡一醒来就在找娘,听说她在这间房里歇息,不等小翠姨娘说话,便跑了过来,谁知刚到门口就听见有把男人的声音在屋里说话。二叔和姑姑都说要他保护好娘亲,舅舅又说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不可任由女子被人欺负。可这才刚进来就见到屋里的男人在欺负娘亲,怎么一下子又变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