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用药,务必让皇上的烧退下来。”
太医们自然也知道,可是如果一用药,这烧就退了,他们何必这般着急。
已经是太医院判的李兼陌低声道:“太后,皇上早已受凉,连日又疲惫不曾歇息,加上……思虑过多受的打……身子早已经虚弱到极点。而且皇上小时候似乎伤了头,现在有复发的现象,这情况并不可观。”
纪茗萱知道李兼陌说的是事实,可是她接受不了。
“你们都没有法子?”
众位太医跪了下来,纪茗萱说道:“用酒散热,你们可用过了?”
李兼陌沉声道:“微臣用过了,无效。皇上一开始是外热,后来因为头伤,已经是内热了,已经危险到极点。”
纪茗萱握紧手,这个时候,她必须冷静下来,必须冷静下来。
“给本宫尽全力医治,谁让皇上退了烧,本宫以一等国公之位相待,另外,传本宫懿旨,昭选名医为皇上医治。”
众人齐齐跪下接旨,高无庸退下去传旨去了。
纪茗萱扫向这群太医,道:“退不了给本宫拖,不能让皇上出事。”
太医们连忙点头,可是这发热,哪里是拖得了得,拖久了就算好了也烧坏了脑子。
纪茗萱很想将荀誉找回来,但是她非常清楚,这来回都需要两个月,两个月,一个高热的人早就烧死了,根本没用。
荟秋进来,纪茗萱一叹,便同意了。她看看床上的赵沛,说不定是纪惜最后见他了。
外面又开始吵嚷,纪茗萱听到那些莺燕之语,皱紧眉头,火气真好没处飞,走出去劈天盖地的训了她们一顿,然后让人将她们都给拉回各自的宫殿去。
纪惜很快就到了,蓉和湛儿也赶到了,宫外出嫁的公主姝灵、芷和妙珂,以及兄弟赵汕赵沐等也赶进了宫,还带了不少医者进宫。
大都的人候在殿外不停的走动。
两个时辰后,太医们和被公主王爷带进宫的医者都摇摇头。
纪茗萱的心不断沉下去。
听到纪惜和湛儿的哭声,纪茗萱手敲敲自己的额头,身子晃了晃,幸好旁边的赵沐和芷扶住。
“母后……您……要保重!”赵沐凝重的道。
“皇上醒了……”
纪茗萱推开众人,然后走过去。
赵沛的嘴干涩得已经裂开,他觉得自己似乎被千斤重力压住,而且自己全无力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似乎听到母后叫他的声音,他的意识慢慢回笼,眼睛越发睁开,看到眼前迷糊的身影,他不会认错的,是母后……
“母……娘……对……对不起……”
纪茗萱握紧了赵沛的手,手摸着他的头,这孩子,从小都那么敏感多虑,这一次也不是她真的不见他,而是她的人根本不在五台山,她直接回京城不过是不想让人疑虑罢了……却没想到……还有……她不该这么直白的将证据交给他,她应该亲自和他好好谈谈,开导他,教导他……
“沛儿,沛儿……”纪茗萱叫的一声比一声大,可是赵沛闭上了眼睛,烧一点点退下去,可是却不是众人所欢喜的那种退下去。
纪茗萱的身子没动,纪惜冲了过来,颤抖的摸向皇上的鼻间。
裕同八年十一月初三,裕同帝重病驾崩,年仅十八,谥号惠帝——
皇帝驾崩,举国同哀,停灵七日后,大臣们再也忍不住上奏皇太后请立大皇子为新君。
纪茗萱从悲伤中打起精神,眼中寒光闪动,大皇子,甄莲馥,若不是她兴风作浪,沛儿如何会早逝。
让大皇子登基,有她在,绝不可能。
折子被纪茗萱留中不发,很快,又有大臣齐齐上奏。
国不可一日无君,均是这句话,包括她提拔上来的人也上了奏。在世人眼里,惠帝有一大皇子,父死子继,理所当然。
纪茗萱让人将大皇子抱过来,小小的孩子连百日都没有,纪茗萱对这个孩子没有一丝怜爱之情。
荣寿宫偏殿。
甄莲馥已经梳妆打扮好,面上虽然苍白,但是却显得生机勃勃。
似乎就不见光线,这一开门,就让她忍不住遮住了眼。
待适应了,甄莲馥放下手。
“太后。”看到纪茗萱身后太监抱着的太监抱着的孩子,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你很高兴?”
甄莲馥摇头,纪茗萱淡淡道:“你是应该高兴,你即将成为太后,你的儿子也快成为皇帝,怎么不令人高兴。”
甄莲馥一听,低声道:“谢太后成全,还请太后继续听政,并立雍亲王为摄政王,嫔妾和皇子永远听从太后和雍亲王的。”
纪茗萱嗤笑不已,这时候了,还在天真。
“这是那些老古板的想法,你觉得本宫会让你活着?”
甄莲馥一惊,道:“皇上才去世,你就杀了我,不怕天下人诟病吗?”
纪茗萱幽幽道:“本宫不仅不会让你活着,你这孽种也不能活着。”
甄莲馥脸色大变,大叫:“你想让礼郡王登基。”
纪茗萱拍了拍手,道:“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