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歆喝了一小口，忽然想到什么，忙问，“你…不去看你爷爷吗？”

陆修看着她的眼神分外幽深，华歆抗不过，只好低头，继续喝水。

“以后再去。”陆修叹了口气道。

沉默了一会儿，华歆摸了摸玻璃杯杯沿，轻轻地说，“陆修，我失忆了…现在的我跟以前的金素熙，相当于两个人，耿烨霖也好，萧寒予也好，我跟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有什么关系，我通通不记得了…你不能要求我为以前犯下的错买单。”

这话于华歆，当然是天经地义的。

于陆修，却有些大言不惭…

“有时候遗忘也是一种自私，一种不负责任。”陆修说。

“那如果我说，我本就是这么自私的人呢？”华歆抬头，问。

陆修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眸子，有一丝隐忍，有一丝无奈…过了好久，才伸手，摸了摸她光滑如瓷的脸蛋，往下，再往下…

“那我问你…”他点着她的心，“你这里，可有我？”

华歆哽住。

她心里，有陆修吗？

如果没有，那一次又一次的悸动难道是作假的？可如果有…她有资格吗？占有着金素熙的身体，她有资格享受陆修给与的一切温柔吗？

华歆有些迷茫。

僵持不下之际，华歆手机闪了闪，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迅速撤离同陆修纠缠着的目光…只是这条宋曼玉发来的短信，却又几乎，让她忘记呼吸。

——华峰下个月回国开演奏会。

二哥，她的二哥终于要回来了。

☆、第15章

幽幽灯光下，华歆痴痴地望着那手机，眼眶微微泛红…陆修不知道那短信是谁发来的，耿烨霖？又或者是萧寒予？有那么一瞬间，陆修觉得自己其实很可笑。

爱上一个根本不再同一个世界的女人很可笑。

明知道她的心不在他身上，还不遗余力地妄想把她留在身边，更加可笑…

“你先休息。”

陆修起身，却被小小的，温热的一只手握住了掌心。

他回头，华歆水汪汪的眼睛，正看着他…那样依恋的眼神，凭谁看了都会猜想，这个女人，应该是爱慕他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不是金素熙，只是一个普通…”华歆顿了顿，觉得自己怎么也不该用普通二字来形容，由此，又重新琢磨了一套说法，道，“我是说，如果，我变了一张脸，你还会…”

不管是喜欢，还是爱慕，这样的词眼对华歆而言，都太过沉重。

她，没法说出口…

活了近三十年，她不确定自己对陆修到底是什么感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确动了心，此刻，她本能地不愿放开他的手…

而陆修没明白华歆什么意思，好半天，才皱着眉头问，“你想去整容？”

…哈？

整容是什么鬼…

华歆哭笑不得，无语道，“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陆修转身，弯腰，凑到华歆跟前不过十公分的地方，“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把话题扯到整容上的…脸是你自己的，你愿意怎么改变都是自己的事，我不会管。但如果你要问我的意见…我可以告诉你，你很美，哪里都很美，实在不用着改变。”

虽然夸的是金素熙皮相，但华歆与有荣焉！

但…这并不是重点啊…

华歆摇头，问，“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美貌，你还会待我这么好吗？”

陆修一愣。

随后，淡淡地勾起唇角，往前，微微碰了碰华歆红润如玫瑰的双唇。

“我认识你很久了…那时的你，甚至比现在更加惊艳。”陆修望着她，说，“放心，我不是一个那么肤浅的人…”

华歆低头，笑得很开心。

他与金素熙相识已久，为什么以前没有耍流氓，现在才来纠缠？可见，吸引陆修的，绝不仅仅只是原身美貌…

“你呢？”陆修问。

华歆含笑看向别处，装疯卖傻，“我…什么？”

“你知道的。”陆修捧着她的脸，不依不饶，更不许她逃避。

华歆觉得小陆总大概真的没什么**经验，怎么能让女士这么尴尬呢？华歆眨了眨眼，咬唇，样子太过可爱，陆修又凑过去，亲了一口。

“现在折回爷爷家，还来得及。”

陆修眼神里的渴望，华歆明白…她其实也很想陪他回老家看看，但是现在…她是个不愿委屈自己的人，既然已经确定对陆修动了心，就不想浪费任何一点同他相处的时光，说难听点，鬼知道她什么时候又穿回去，死在那场车祸里？

可见家长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