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腾本想叫住她,但一对上萧冠泓那皮笑肉不笑的嘲弄神情,便张不开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伊人离去,神色中隐含失望和惆怅。
萧冠泓表面上似笑非笑,内心的喜怒却根本让人分辩不出。他已经站在这好一会了,远远的就看着这对男女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女的美丽的无以伦比,笑颜如花,男子高大威严,又显得英俊潇洒,但是眼底却散着与他格格不入的温柔。
他那一刻心狠狠的往下一沉,被这一幕刺的眼睛生疼,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将他们二人分开。
一股莫名的酸意交织着恨意霎时涌上他心间,却又不知该恨谁!亦不知道自己在酸个什么劲?人家男未婚女未嫁,他有什么立场和资格来横加干涉?何况以他与宇文腾从小到大的情谊来说,不是应该向他道恭喜吗?
可他就是喜不起来,相反还对着两人风度全无的冷嘲热讽,他都有些鄙视自己了,这种行为真是不可理喻到了极点。他从小在皇宫中长大,看惯了深深宫阙之中女人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对那些男女之间所谓的情情爱爱,卿卿我我则一向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但刚才他心里除了酸意和恨意以外,莫名的还有艳羡掺杂其中。
思及此,他懊恼不已,恨恨的丢开手中的柳枝,对着宇文腾冷冷一笑,昂首阔步的扬长而去。
……
宇文飞病了好几日,现在病情已恢复不少了,斜倚在床上苦恼地想着是谁与他有深仇大恨,敢用赤焰粉来暗算他。
宇文莲满脸愤恨的进了宇文飞的房间。
“怎么了?谁那么大本事,惹到你了?”宇文飞对这个妹妹的脾气了如指掌,但凡她是咬牙切齿的表情,通常表示别人要倒霉了。
宇文莲憋着气,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的冷声道:“我同那个贱婢谁更美丽一些?”
“啊!谁啊?”宇文飞表示没听懂。
宇文莲突然拿起桌上的一个干果扔到他身上,恨恨地道:“明知故问,你心心念念想的那一个。”
宇文飞猝不及防地被干果打中,虽不疼却也有些恼意,遂没好气的道:“当然是她美丽,你以为你会撒个娇,随便扭两下就天下第一美啦?切,天真!在男人的眼里来看,她既使不说不笑,光站在那当菩萨就让人看直了眼,你能比吗?这么说吧!你勉强也就算个小巫,她是名副其实的大巫,你懂吗?”
“啪啪!……”宇文莲被他刺的体无完肤,于是将一盘子干果不客气的全扔他身上了。扔完犹不解气,掂着手里的果盘也要向他砸去。
“别!”宇文飞连忙举手投降,女人的妒忌之火他惹不起。“你哥哥我还在病中呢,你若是好心来看我呢,哥哥我心领了,你若是有别的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宇文莲真想宰了他,但想到有事须他帮忙,故而忍下心中的怒火道:“你是男人,知道女子要怎么做才能让男人喜欢吗?”
“哈!这你算问对人了。”宇文飞得意的笑了一声,若是让他去考状元,不用怀疑,肯定会名落孙山。但若是问及男女之间的问题,他则是当之无愧的情感专家。
他睨了妹妹一眼,眉飞色舞的道:“别跟哥哥葳着掖着了,你不就是想嫁给湘王吗?”
宇文莲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撅起嘴,却并没有出声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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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优请朋友吃饭,中途上了趟厕所,回来时,裤子湿了一大块。朋友:你的裤子怎么湿啦?葛优:自从我成名之后经常这样。朋友:经常这样?葛优:可不是!经常是旁边的人撒着尿突然转过来大叫:“这不是葛优吗!”
奉上笑话一则,亲们笑一笑十年少……
正文 第十六章 誓将宫斗进行到底
宇文飞更得意忘形了,似乎病也全好了,翘起二郎腿,优哉地道:“虽然你别的眼光不咋地,但挑男人的眼光还真毒,湘王这个人呢,虽然只是个三皇子,看似不像太子有继承大统的希望,但你应该知道,他手中握有我朝三分之一的兵权,且是楚贵妃留下的唯一血脉。楚贵妃或许人也?乃是文武双全的奇女子,上马就能提枪杀敌,抚琴有如仙乐缈缈飘来,在世时宠冠六宫,皇上曾经对天发誓要立楚贵妃为皇后的,只是后来不知怎么改立了现在的韩皇后,其实细论起来,太子也没有湘王来的名正言顺……”
“好了!别说这些个不相干的了,天家之事我比你懂,你且捡些有用的说予我听。”宇文莲不耐烦的打断他的滔滔不绝。
现在的皇上,也就是顺元帝萧笠潜龙之时仅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八皇子,并非真正的太子,因缘际会之下娶了楚王爷的女儿楚嫣为正妃。
楚王爷曾是先帝在位时唯一的异姓王,少时投身军营之中,沙场厮杀骁勇善战,有万夫莫挡之勇,战功赫赫累至安定大将军,先皇器重封为异姓王。楚王爷有四子一女,皆是三岁习文、四岁习武,个个身手不凡。女儿楚嫣不但生的美貌过人,更是自幼聪慧绝伦,诗文骑射皆通,样样不输男儿。
先帝皇子甚多,且个个雄才伟略,俱是不肯屈居人下之辈,手下皆豢养了众多能人异士。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为登上九五之尊的至高位,皇子们之间斗的你死我活,可以说是相当的惨烈。最后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八皇子萧笠脱颖而出,登上皇位。
萧笠之所以能够成功登上帝位,全靠楚王爷一家率领众多部属鼎力相助,拼死厮杀。
楚王爷本来对皇子夺位这件事持中立态度,但女儿楚嫣既然婚配了八皇子,且夫妻感情甚笃,楚家毫无疑问的便被架上了血雨腥风的夺位战车。在这场残酷的夺嫡战中,楚家损失惨重,四子皆为了保护萧笠而战死,就是皇子妃楚嫣亦是巾帼不让须眉,临危之际,披上战袍,提枪跨马亲自带兵迎敌,甚至多次不顾自身安危,为萧笠以身挡箭挡刀。
萧笠为此感动不已,跪在遍体鳞伤,浑身鲜血淋漓的发妻身前潸然泪下,对天发誓若有一日登上帝位,必立爱妻楚嫣为后。
英勇不凡的楚王爷中年痛失爱妻,晚年痛失四子,不禁老泪纵横,伤透了心,半夜里突然疯疯颠颠跑出了家门,不知所踪。风光一时的楚氏家族便逐渐消声匿迹了。
萧笠踩着楚家的鲜血和成堆的尸骨顺利的爬上了最高位,成了顺元帝,感楚家之功,便想顺势立楚嫣为后,可却遭到了文武百官的强烈反对,皆道楚妃婚后多年却无一子嗣,岂能母仪天下?至多能封个贵妃。
高丞相和韩太尉带头跪谏皇帝应为后宫广纳嫔妃,均施雨露,以保王朝千秋万代的传承。朝中大臣皆以高丞相和韩太尉马首是瞻,纷纷仿效跪谏。顺元帝登基时间不长,帝位不稳,自是不敢公然与大臣唱反调,但他又曾经发誓要立楚嫣为后的,左右为难之际,他干脆将立后一事暂时抛之脑后,从而听从大臣的建议开始广纳嫔妃以充实后宫。
顺元帝自幼习的是帝王权术,这时终于有了发挥之处,将制衡之术实施的炉火纯青,一时纳了不少权势显赫的大臣之女入宫为妃。其中封的妃位最高的便是韩淑宜和高芳二女,韩淑宜乃是仅次于楚家手中握有兵权的韩太尉之女,高芳正是高丞相之女。
至于立后一事,顺元帝经过多方努力,最终与大臣搭成共识,以两年为期,楚贵妃、韩贵妃以及高贵妃三人中谁先生得大皇子便立谁为后。
楚嫣多次为夫君披甲上阵苦战,又以肉身为他挡箭多次,这些年下来新伤加上旧伤,早已伤及身体之根本,太医早已言明她很难孕育子嗣,加上四位兄长的悲壮惨死和父亲失踪,她伤心恸哭之下,身体早已不堪负重了。她见那些大臣看到楚家大势已去便趁机落井下石,已有些心灰意冷,而顺元帝广纳嫔妃更是在她伤痕累累的身体和心灵撒了一把盐,成了击垮这个面对敌人千军万马犹不退后的女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楚嫣每次与敌军对阵,不管对方人多还是人少,都只是往前冲而从不往后退,因为她知道只要她后退一步,她的夫君便会危险一份,她时时念着夫妻情深……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从那以后,既使顺元帝不忘旧情,依旧情深意重的宠爱楚贵妃,却换不来楚贵妃的笑颜相对了。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楚嫣痛恨自己所嫁非人,从而害了老父和胞兄,所以心结难解,抑郁于心,一直缠绵病榻之中。
一年半后,韩贵妃和高贵妃先后诞下大皇子和二皇子,顺元帝亦无话可说,立了端庄高贵的韩贵妃为后,出于对结发夫妻楚贵妃的愧疚心里,也对楚贵妃进行了大肆封赏。但此时的楚贵妃早已心如死灰,了无生志了,全靠着顺元帝命人搜罗的珍贵药材延续生命。
恰在楚贵妃一心等死的当口,无意中却被太医诊出有二月的身孕了。楚贵妃悲喜交架,泪如雨下,原本干涸枯竭的心灵瞬间犹如被泉水浇灌,萌发出勃勃的生机。饶是顺元帝得到消息后也是喜出望外,比初次为人父时还要高兴。
楚王爷所剩不多的忠心耿耿地部属更是欣喜若狂,这个孩子不仅仅是皇家的子嗣,还承载着楚王爷的血脉。
楚贵妃看到了希望,故而抛开一切愁思杂念,拼命的吃饭喝药,配合太医调养身子。她毕竟是将门虎女,一旦坚强起来无人能及,竟然在阴谋诡计层出不穷的后宫将胎养的好好的。于是,萧冠泓便在众人各怀心思的目光中呱呱降临人世了。
楚贵妃堪破情爱,为母则强,为了襁褓中的娇儿能够安然长大,气势凌人地在后宫重新披起无形的战袍,誓将宫斗进行到底。她数次英姿飒爽的上阵征战,曾经从死人堆里潇洒行过,一旦狠厉起来,整个人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只要谁敢伤害她孩儿一根寒毛,她便手起刀落,遇神杀神遇佛斩佛!
正文 第十七章 定计
事实让人不得不承认,有些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只要她肯去做就一定会成功,并且成功到别人望尘莫及的地步,楚贵妃就是这样的人。
她凭着一身高强的武艺和聪明绝顶的脑袋,以及“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带着父兄残留下的死忠之士,以贵妃之尊将韩皇后等一干后宫嫔妃尽数踩在脚底下,并且踩得死死的。
韩皇后既便恨她恨的咬牙切齿,却也毫无办法,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当的脸面全无,窝囊的要死。她几次到顺元帝面前去哭诉,可顺元帝只是一径沉默,后来竟然置之不理。
饶是韩太师和高太尉等大臣都对此状况束手无策,他们也曾反击过,甚至想到行刺楚贵妃,只可惜还没成事,便收到一封署名为楚嫣的书信,上面全是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的陈述,还有言之有物的证据,书信上面任何一条被人知晓都足以令他们生败名裂。楚嫣直言不讳地警告他们,若是她和儿子有任何不测,那么这些言之凿凿的罪证便全散落在全国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