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鸾此时正恹恹地歪在精致华丽的绣榻上,如霞似雾一般的帐幔低低地垂,地上铺着雪白的波斯地毯,薰香浓烈的气味在屋中萦绕,烟雾如薄纱,绕上精致而又奢华的陈设。
丫鬟明霞挑起了帐幔,从小丫鬟举起的漆金拖盘上端起了一碗银耳燕窝羹,柔声道:“二小姐,多少用点,这是夫人吩咐厨子专为您熬的。”
若鸾怔了一怔,听得人喊自己二小姐,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但她很快收敛了心神,有气无力地道:“我不想吃,你且放下罢!”她嗓子疼,身上疼,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哪里吃得下去啊!
凤歌脱了绣鞋,只着罗袜踩着厚厚的地毯进了内室,正好听到小女儿说不想吃,忙几步走到榻边,满脸疼爱地道:“我的儿,你午时便没怎么用,这会子不吃点怎么行?来,听娘的话。”
说着在若鸾身后又垫上一个迎枕,随后接过明霞手中的碧绿晶莹的玉碗,坐在榻边打算亲自喂给女儿吃。
若鸾依旧摇头推拒,轻轻地道:“娘,放下吧!女儿真吃不下。”她说着伸手揉自己的额头,沉默了一下道:“姐姐回府了吗?”
凤歌见她实在不想吃,只好搁下玉碗,抚了抚她的脸道:“刚回来,听说你身上不好,还想来看你,娘怕扰着你便没让她来,她很疼你呢!”
若鸾发自内心的笑了笑,由衷地道:“自打认识她,她一直很疼我,真像人们说的那样玄乎,亲人之间像是有感应一样,而且我也忒喜欢亲近她,有什么好东西也会想着她。”
听女儿这么说,凤歌感到很欣慰,又是高兴又是有些谦疚的道:“娘也没有别的指望,就指望着你们姐妹俩相亲相爱,互相照顾,娘也知道因爹和娘当初的一念之差,让你受了委屈,可爹和娘当年也真是有苦衷的,不得已才让你顶替你姐姐的,你就原谅爹娘这一回罢。”
若鸾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说老实话,对于凤女的身份说不介意是假的,她决非表面那样表现在洒脱不在意,起初听到自己是个冒牌货,这些年锦衣玉食,比公主都还要尊贵的生活根本不是自己能享受的,原来都是若樱的,想到若樱偶尔提过以前的日子过得非常辛苦,心里便酸酸的,于是没有多加考虑便劝爹娘接若樱回府。
可早上看到姐姐被人众星拱月一般的簇拥着,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倒不是说她有多留恋凤女无边的尊荣,她只是留恋跟喾哥哥的相处方式,只要一想着见到慕容喾她便要行拜礼,而且也不能如以前那样,想他了便去皇宫找他,也无人拦阻。
更何况今日送姐姐上辇驾时,喾哥哥看着姐姐的眼神满是痴迷,自己近在咫尺,他从头至尾却根本不曾看过自己一眼,哪怕随便施舍一样的瞟一眼也好啊!
凤歌见女儿久久不说话,且脸上的神情很忧伤,看得她很心酸,刚想开口劝说,冷不防听到若鸾道:“女儿能体谅爹娘当年的苦处,并不是舍不得凤女这个身份,只是舍不得喾哥哥而已,娘,您上次说的有婚约的事?……”
“……”这下凤歌那些劝说的话一句也吐不出来了,这要她怎么解释呢,做娘的最了解女儿的心事,若鸾对太子是一片痴心,只是太子迟钝没有觉察出来罢了。
“娘,您说吧!那个婚约到底是我和喾哥哥的,还是姐姐……?”若鸾终是鼓起勇气问出来了。
凤歌拿帕子抹了抹额上不存在的冷汗,声音小的不能再小:“是你姐姐的……,你姐姐还未出生就定下了……”
“夫人,怎么什么好事都是大小姐占了?那我们小姐怎么办?”明霞毕恭毕敬的站在角落,一直安静而无声,此时突然冒了一句话打断了凤歌。
“放肆!”若鸾生气的叱了一声。
“明霞你休要胡说!”凤歌美丽的脸庞也满是不高兴,虽然明霞这丫头做事体贴,是若鸾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她素日也很看重她,但不代表一个婢女都可以随便诽议她的女儿。
“婢子一时有感而发,还请夫人和二小姐恕罪。”明霞咬着嘴唇,委委屈屈地跪到厚厚的地毯上,眼眶都红了,她本就姿色出众,不仅身材高挑、容貌姣好,更有一双勾魂摄魄的吊梢美目,此刻眼眶内似有泪水隐隐,楚楚可怜,更将她三分的姿色发挥到六七分。
凤歌当年给若鸾挑的四个丫头皆是有殊色的少女,各有所长,这明霞便是四个丫头中最出彩的一位。不过其中有两个丫头人大心也大,府中的小少爷太幼小了,候爷正当春秋鼎盛,便经常在候爷面前做那妖妖娆娆之举,以期能被候爷抬举。
赤焰便是再糊涂也不会沾惹自己闺女的丫头啊!没得叫人说得不好听。何况凤歌本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赤焰身为一个候爷却只有一个妾,而这个妾还是凤歌把自己的贴身丫鬟给了他,这才有了一个儿子继了赤家的香火。所以两个丫头很快便被凤歌打发走了,想着慢慢再挑两个补上缺,却因事耽搁了。
凤歌若有所思的目光在明霞的身上溜了一圈,淡淡地道:“起来罢,看在你关心二小姐的份上,这次姑且饶你,若有下次,严惩不怠!”
明霞低着头,小声地道:“婢子谢过夫人。”
凤歌没有理明霞,转过头对着兀自生气的若樱道:“娘知你心中难受,但爹娘大错已铸,无可挽回,何况你姐姐这十多年来在外面吃了许多苦,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凡你们两个受点罪,就如拿刀子割娘的肉一样啊!爹娘虽想补偿你姐姐,但也绝不会厚此薄彼……其实你住的这个风临阁也是……”
“也是姐姐的是不是?”若鸾惟早有所料的抢着道,打断了风歌的未尽之语。她抬眼打量着屋子,目光中满是留恋,她又非傻瓜,凤临阁不说阁中装饰的精美无比,便是阁名就会让人一听就明白。
“明日让人来搬东西吧,姐姐住这里名正言顺,我终究是……”她本想说自己是鸠占鹊巢,可到底说不出口,浓浓的失落感萦绕在她的心头。
“不用不用,你且放心的住着。”凤歌看着一向活泼可爱的女儿变得这样消沉,心都要碎了,忙把若鸾抱到怀里,一迭声的安慰:“你姐姐说让你住着,她的王府建好的便会搬出去住,不想搬来搬去的折腾,而且她住的那院子是娘帮她精心布置的,虽比不是凤临阁里的东西独一无二,但也都是些精贵之物,不会委屈了她……”
“这样好吗?姐姐会不会是生气了?”若鸾不无担心地道:“我本就应该早些搬出来让给姐姐住……”
只是因仓促之间她还未想到许多事,难免有些顾此失彼;再则前后的落差委实太大了,她娇弱的心灵一时之间还真有些受不住,尤其是要离开自己住了多年的地方,那种被所有人抛弃的感觉会更强烈,让她有无所适从之感。
“好了,这话以后休要再提了。”凤歌抚着着女儿柔软顺滑的秀发,心里洋溢着浓浓的母爱:“这点事娘还是能做主的,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只管在这里安心住着。”
若鸾不知为何,觉得心里特别难受,有种被人施舍的感觉,隐忍多时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悄悄的滑下了眼眶……
……
一连几天,若樱都非常忙碌,先是跟着娘亲见了一些人,其中就有那个姓赤的小弟弟,才七八岁左右的光景,正是调皮的年纪,见着若樱倒也很可爱的叫了姐姐,喜得若樱打发了好多小玩意给他。
后来每天都要听四卫讲一些身为凤王的行事准则,她以前不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么!这下正好学学。其间四卫督促着她练如意九式,才想起还没有和爹娘说起师傅之事,琢磨着找个空闲同爹娘好好说说这事。
至于如意九式她早练的倒背如流了,正要冲第八层的关卡,正好借机练练。
各国的贺寿使团也都相继到达北玄了,听到这个消息,若樱便想到有许多日子未见到萧冠泓了。自打那天在辇车上看到他之后,便再没有见到他出现,心中还悄悄的吐出了一口气,也许是那天那句“好马不吃回头草”打消了他的雄心壮志。
若樱躺在床上睡去之前都还在想,这次他该是真的放手了吧!
胸口有些闷,似乎是哪里不对劲,她自迷迷糊糊中醒来,还未睁眼,却感觉有人正将舌头伸到她微张的嘴里尽情吸吮搅拌着,咂着她的舌头是滋滋有声。
而她的鼻端萦绕着清新淡雅而又好闻的男性气息,熟悉得让她以为又回到了过去,耳旁却是沉重急促的喘息声,呼出的灼热气息恨不得将她融化。
天!是萧冠泓?若樱倏地一惊,立刻又清醒了几分,马上睁开眼睛,果然看到萧冠泓放大的俊脸。
他脸色潮红,一只手臂紧紧搂着她,另一只修长的大手却在她胸口上放肆的抚摸搓揉,一脸和陶醉加沉醉,凤眸半阖,竟是丝毫没发觉得她醒了过来。
“唔……”甚至还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
他怎么在身边?这怎么可能?四卫呢?刹那间若樱心里充满了无数的疑问,竟然忘记了挣扎。直到萧冠泓的手不停的在解她身上的亵衣?哪还有亵衣,早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剥下来了,他解的是兜儿……
这个禽兽!若樱不假思索的挣扎起来,嘴里的牙关一合,便要咬断他的舌头。
正文 104 情场也如战场与赌场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而富有磁性,一边制止着若樱的挣扎,边继续说:“我跑到你前面,你随便吃!”他说着便腾出一只手,动作娴熟的去解开她后颈上的兜带。
“谁要吃你!”若樱咬牙切齿的低斥:“你好歹一介王爷,专爱做这此卑鄙无耻,上不得台面之事,你羞是不羞?”
随着他修长的手指一挑,肚兜立刻松松垮垮的垂了下来。
“你个混蛋!”若樱急忙低头查,幸好后腰还有一根系带,兜衣只是要掉不掉,并未全滑脱下去,但也有半只乳儿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半掩半现。她一挣扎就露出来的更多了,害得她无端端的生出几分紧张,可却不愿就此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