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蓦地,众侍卫恭敬地喊道。
小宛连忙低下头恭敬的叫王爷,眼珠却在额发的遮掩下转了几转。
萧冠泓面无表情的看了小宛一眼,立刻望着明月道:“有何事?”
明月严肃的回禀:“已经是第五起了,都是未足月的孕妇,现场惨不忍睹,陛下……”明月看了垂首睑目的小宛一眼,闭起了嘴巴。
萧冠泓斜睨着小宛冷冷一笑,可那双幽邃的凤眸里却未含半丝笑意,只充满了令人胆颤的寒意:“让人拖下去打足二十大板。”
正文 156 找上门来了
小宛还未听懂,正有些张惶的想看看是哪个侍卫要挨板子了,冷不防手臂被人扭住,并用力的将她向前拖去。她被吓的魂不附体,惊慌大叫:“王爷,救我!”
明月摇头叹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可怪不得我们呐,早就提醒过你。”
“王爷!”小宛这才知道远山和明月不是吓唬她的,是真的没好果子吃,顿时赫得心胆俱裂,哀哀凄凄地不住娇泣:“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再了不敢了……”
萧冠泓对她的哭泣置若罔闻,当真如铁石心肠一般。见侍卫牵了自己的坐骑来,立刻翻身上马,一扬手指,几人顺着青石车马道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小宛不住的挣扎,以期能逃脱开来。
可那两个人只管拖着她扔给行刑的婆子,并冷冷地道:“王爷素来一言九鼎,你既是这府里的丫鬟,焉有不知府中的行事规矩?秋水居外头一向不允许丫鬟逗留,你偏要以身试法,别人又能奈你何?”
“小宛没有,我只是想……”小宛垂死挣扎,抱着仅有的一丝侥幸央求道:“我是王妃的丫鬟,各位能不能让我去见见我家王妃,兴许……”
“得了吧姑娘。”行刑的一个婆子不假思索的打断她:“姑娘还是断了这份痴心妄想的好,王妃身边的丫鬟俱是王府中的家生子和老人,对王爷说一不二的脾气了如指掌,避之唯恐不及,哪会上赶着往刀口凑?更不会是姑娘这样不消停的性子,您还是乖乖认罚吧!”
另一个婆子也劝道:“二十板子还是轻的,熬熬就过去了,就当吃个教训。”
“啪啪啪啪……”不管小宛如何不服气,如何挣扎,沉重的板子还是落在她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觉让小宛后悔不迭。她是一个精明的女子,初进府中就是学规矩,如何不知秋水居外头不允许丫鬟逗留,也曾不解的问过人,可所有人的回答都是王爷订的规矩,遵守就好,哪里会有什么原因?
这些日子一直找不到接近王爷的突破口,她琢磨来琢磨去,唯有王爷上朝这个时候是落单的,王妃从未送王爷上过朝,如此一来,她不免起了试探之心,就是和王爷搭讪不成,能与王爷的近身侍卫混个脸熟也好啊!
只是事与愿违,她压根没想到只是稍稍的加以试探,就会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吃了亏,才知道自己自以为是的做法是多么的轻率和不可取。
纵然婆子们手下留情,二十大板依旧令小宛的屁股开了花,同屋的丫鬟一边帮她上药,一边又很是疑惑:“早上风雨交架,你便是要祭拜你娘也该看看时辰,晚上去多好,冲撞了王爷,二十大板是轻的,早先还有为此丢命的。”
小宛揪着床上的枕单,咬牙忍着痛,心里忿恨不平: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就在院门那多呆了一会儿,为什么被打的皮开肉绽?不公平?也许这次是她自作聪明了一些,抓乖弄俏没找着好机会,但也用不着受到这么重的惩罚吧?
若樱起床后听到消息,错愕不已,立刻就差了小桂送些吃食和药过来。小桂看小宛赢弱不堪的伏卧在床铺上,不免叹息:“王妃让你好好将养着,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提……怎会那么不小心呢?”
小宛看着自己眼前的茶盏,眼泪扑漱漱往下掉:“姐姐帮我谢过王妃,小宛初来乍到,不知规矩,往后定不会如此了。”
小桂见她泪眼婆娑,如花似玉的一张脸显得可怜兮兮,便安尉她道:“王爷和王妃都是好人,你往后只要按规矩行事,便不会出什么岔子。”
小宛收起眼中愤恨的目光,悻悻然的道:“被打一回还不记得吗?往会我定会十二万分的小心。”
……
当萧冠泓带人赶到五鬼坡时,负责此次案件的刑部左侍郎展赜已经带人在堪殓尸首,一看到萧冠泓带着侍卫风驰电掣飞马奔来,远远的就急忙抱拳:“摄政王。”
展赜出自六扇门,器宇轩昂,仪表堂堂,且身手不凡,年纪虽轻,就二十五六岁左中,但已升至刑部左侍郎,可谓是朝中年轻一派的新贵。
六扇门的人一方面要接受正统的朝廷制度的约束;另一方面,他们又要直接和黑道的江湖人士打交道,必须要熟悉江湖规矩。正因为如此,六扇门的人进得衙门,出得江湖。他们遇到的事情千奇百怪,处理事情灵活多变,是衙门中的江湖人物,亦是江湖中的衙门掌门。
而展赜的能力更是有目共睹,以一双铁拳著称,这些年犯在他手上的汪洋大盗和作恶多端之辈不计其数,为他博了一个“铁拳神捕”的雅号,既使当上刑部侍郎,许多案件他还是亲力亲为。
萧冠泓向展赜颌了颌首,在几丈开往提缰勒马,紧接着身手矫健的翻身下马,动作优雅,一气呵成,意态潇洒不羁。他将爱马的缰绳扔给明月,负手向尸体走来,精致的黑色绣金锦靴踏入泥泞不堪的山路中,泥水都没溅起来一点。
天空虽然阴霾,好在风雨都停了,这种阴冷的天气,又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办案,诸人个个俱冻的面青唇白,但却皆是一脸慎重和严肃。
现场的情况惨不忍睹,令人惊骇不已。死者是位身怀六甲的孕妇,尸体躺在泥水交汇的低洼处,她不但被开膛破肚取走了腹中胎儿,身上的皮竟然悉数被剥去,连脸上都没有放过,因此全身只剩下狰狞而又恐怖的血肉,红色的液体不断从她身上渗出,将她身下的泥水染的鲜红。
而从她尸体周围一大片淡红色的血水来看,显然她的身体被雨水清洗过,所以血水流了很远,并且很淡。
忤作正在仔细的观察着女尸的眼睑,以及检查她肚子上的伤口。
望着这具狰狞可怖,却又可怜的女尸,萧冠泓微闭了闭双眼,伸指轻轻揉着眉心。饶是别人称他杀人不眨眼,杀人如麻,可这样血腥而又残忍的场面依旧令他动容。特别是若樱怀孕以后,他尤其能体会肚中孩子对父母的重要性。
他恨不得亲手刃了这个杀人恶魔,到底是谁?要这么残忍的来对待一位即将做母亲的妇孺。
见有许多衙役和侍卫在周围,萧冠泓便停驻步伐,沉声问道:“展侍郎,情况怎样?还是跟上次的手法一样吗?”
“王爷,正是如此。”展赜面色无比的凝重,招手示意忤作上前来禀报。
忤作立刻起身,过来鞠了鞠礼,作一揖后不紧不慢地道:“禀王爷,这已经是第五起了,凶手杀人的手法每次一般无二,俱是开膛破肚带剥皮,而且每次都会将尸体扔到五鬼山。”
萧冠泓皱眉沉吟片刻,缓缓地道:“每次都会将胎儿取走,刑部派人暗中搜查了好些天,也未发现胎儿的蛛丝马迹,且本王看这剥皮的手法纯熟无比,好似并非用水银剥的皮,你可有什么发现?”
忤作斟酌着言辞,片刻之后方道:“王爷说的很对,是活剥人皮,手法非常老道,和凌迟处死差不多……”
“对了!”展赜似想起什么,突然开口:“下官带人赶来时,这尸体还是活的,能蠕动,且她的眼睛被针刺瞎了,血水被雨水冲走了,但舌头被割,所以叫不出声来,到后来挣扎着才断了气。”
忤作点点头,复又开口:“王爷,还有一个情况,这五个妇人死前皆遭受了许久的残暴奸污,下体肿烂不堪,被严重撕裂。”
“案卷上好似没写上这一条?”萧冠泓今儿是初次来验尸,前四次的实际情况并不知晓,所知的事情俱是从卷宗中从知晓,但他记得卷宗中并未写上这一点,倒不是太吃惊,一个女子碰到丧心病狂的凶手,清白很难保住。
忤作忙跪下请罪:“王爷恕罪,小人是觉得这些妇人已然是不幸至极,若是连清白都没有了,怕她们的夫家会……”
展赜也急忙请罪:“王爷,这些事下官也是知情的,虽没记入卷宗,但并未打算隐瞒王爷,这次犯案的人简直是泯灭人性,十恶不赦,手法太过残忍,刑部一直未能破案,导致陛下龙颜大怒,所以才劳烦到王爷出手。”
萧冠泓沉默半晌,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起来吧,你们每天对着些死人,可谓是见惯生死无常,却还能保有一份怜悯之心,也算难能可贵。”
说罢,对着身旁的几个侍卫道:“你们先仔细勘查一番,配合衙役把案情了解清楚,记住,事无巨细,样样都非常重要,容不得半点马虎。”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