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叫刘会臣,我是高塘周新庄的,老爷将保卫队解散以后,我不敢回去,就在离家不远的山上躲避。三日上午,高塘周一带来了不少日本兵,他们在新庄后山挖战壕,筑工事,并在庄上住下来,村四周布有荷枪实弹的哨兵,为了防止庄里人泄露消息,日军把庄上没来得及躲避的人都抓了去,一共有三十七人,我家十三口人抓了十口,我哥,我妹妹躲了起来,日本先把人关到一间房子里,房门用斗耙堵住,然后再点火烧房,我父亲、母亲、二婶、嫂子、三岁多的侄女,一岁多的侄子都逃出来了,但是,在房子旁边的竹林里还是被日本人杀了。我一家十口都死了,房子里另外一些人都被烧焦了,谁是谁都认不出来。”说完刘会臣哭了起来,“二爷,您带着我和我哥去报仇吧,这个仇不报我死不瞑目。”
我拍拍刘会臣的肩膀,“我们一定会让日本人血在血偿。”我看着我左手边的第三个人,“你给我讲讲。”
“我叫熊开旺,大屋邵的人,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感觉对不起大屋邵的人。老爷将保卫队解散以后,我就回去了,十二日,两名日军来大屋邵打掳,我发现以后开枪射击,一死一枪。一个小时以后,从县城开来数百日军,他们一到大屋邵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一共烧了九个庄门,烧毁两百四十多户,二十五个没来得及撤退的全被杀了,有个叫邵义安的被杀了九刀,他老婆被杀了七刀,还有邵其贵一家五口全部被杀,其中有一个只是几个月大的婴儿,大的孩子也只有十岁,大屋邵满天乌烟,遍地鲜血。二爷,我是不是不该开枪,是不是不该杀日本人?”
“不,该杀,杀畜牲有什么不应该的?反抗没有罪过,我们要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必须把日本人赶尽杀绝。”我连声安慰道,“以后再看到日本人还杀吗?”
“杀,他们杀我们再多人我也要杀。”
“是的,我们三都人只有被打死的,没有被吓死的。”我看着我身边的人,“我知道日军的罪行还有很多,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但我们的日子还是要过。从明天开始你们各自找信得过的人,告诉他们,明天夜里我会回来,如果不想再被日本人凌辱,明天下半夜光着膀子出来砍日本人。”
“队长,万一走漏了风声怎么办?”贺胜利担忧的说。
“我相信你们会把事情办好。”
“是的,我们搭上这条命也要把事情办好。”
我听了贺胜利的话,逝去的人一个个在我脑海里浮现,我再也控制不住,不由得泪流满面,“兄弟,别再说把命搭进去,我要你们都好好活着。”
弟兄们也湿了眼眶,他们目送我和刘克义出了碉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