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娘,您过来了!快,快请坐。我刚才正给段公子看诊,恢复得还不错,兴许一会就醒了。”
因为段景之自被保释出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平县百草堂这边就派了专门的大夫守着他,以便随时关注他的情况。
那大夫见江云漪过来连忙起身相迎,现在他们平县这边所属的百草堂都知道江姑娘手上持有云家的黑木令,那黑木令他虽然没见过,但却知道这是只有云家正经的主子才能拥有。
而他身为云家百草堂正式的坐堂大夫,哪敢对江云漪失礼?
“我来看看他,你辛苦了,先去休息会吧。”
江云漪自然明白百草堂的人为何对她这么客气,她想云子澈交给她的黑木令对云家来说肯定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否则百草堂的人不可能一见到黑木令就把她奉若上宾,且言听计从。
那大夫笑着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想着这小姑娘也不知是云家的什么人,竟然能得公子爷青睐送了云家最重要的东西给她。
“景之,景之,我是云漪!你还好么?”
江云漪刚刚坐下,便看到段景之有转醒的迹象,握着他的腕替他把了把脉,发现他脉搏渐渐有力,确实是转醒之象,心中不由欣喜。
“云漪?我,我这是在哪?”
段景之慢慢转醒,头脑中还停留在被柳成抓走严刑烤打的印象里,现在突然看见这陌生的环境,及出现在他面前的江云漪就有些不习惯。
“这里是平县百草堂的后院厢房,你的伤我已经让人给你包扎好了,没有大碍。雅斋的事情已经过了,等你伤好之后,我们就一起回去,再把雅斋开起来!”
江云漪简单地给段景之讲了雅斋平反昭雪的经过,先刻意略过孙先生、林总管等人的背叛,只讲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以段景之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能受太大的刺激,江云漪打算等他伤愈之后,再跟他细说。
“云漪,这事多亏了你。我真没用,我受不住酷刑,如果没有你,我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段景之紧握着江云漪的手,神情有些激动,他初被抓进去时,都咬着牙怎么也不肯招供,可实在受不住县衙一而再,再而三的烤打,最终还是招了供。
那时他的心里全是绝望,他对雅斋付出太多太多,可一个雅斋又如何及得上一个江云漪。
他是为了江云漪才那么拼命的,可他却把江云漪最看重的雅斋给毁了。他当时就在想,柳成为什么不干脆打死他,打死他,他就不会看到云漪对他失望的眼神。
现在一听雅斋没事,他的心里不知道有多激动。雅斋没事,就代表着云漪不会再怪罪他,那他就可以一直这样呆在云漪的身边。
“景之,你不要这样,我不会怪你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我和雅斋都会等着你归来的。”
江云漪鼻子微微一酸,都这个时侯了,段景之不想着自己,却还想着雅斋,想着她,她真不知道等段景之知道整件事的真相后可否受得了。
“好,我一定养好身体,一定会回去把雅斋经营好。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它发生这种事了。可是,可是,可是云漪,我把这个给弄坏了,都怪他们,他们打我,可是却把这个香包打坏了……”
段景之摊开掌心,手心里的一个小小的药香包,那香包有些旧了,但还是能清析地看清香包上绣的绣样。
香包上绣着三个q版的人物追着一只猪在跑,画面又可爱又温馨,只是其中一角的人物被勾坏了数条丝线,完全将整个画面给破坏了。
那是一个拿着筐筐扣住猪的少女,少女的脸上带着夸张的笑,那是她与弟弟妹妹们一起抓住猪时露出的得意表情。
“你,你还留着它?”
江云漪看着那个香包,微微愣了愣,她怎么也没想到段景之竟然会一直留着当初她送给他的香包。
“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当然会留着它。可是它现在坏了,云漪,你愿意为我再绣一个么?”
段景之握住江云漪的手,将一直珍藏的香包放到她的手心里,再也不掩饰眸中的深情。
经历了这件事,段景之才知道他有多在乎江云漪,他不要,也不想再苦苦地隐藏对她的感情,他要告诉她,他有多爱她,多想跟她在一起。
他知道云漪还小,但他可以等,等到她长大!
“景之,你太累了,还是好好休息吧。”
江云漪一下从段景之手中把手给抽了出来,就算她再笨,情商再低,她也看得出段景之对她的感情已经不是合作伙伴这么简单了。
可是刚刚她才和端木阳在马车里那样,现在又怎么可能接受另一个人的感情。
“云漪,你别走!”
段景之反手抓住江云漪的手腕,这一次他一定要跟她说清楚,他不能放走她,不然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景之,你别这样!我,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当哥哥,而且我还小,我不想想这些事。我,我希望你明白!”
江云漪微微咬了唇,将段景之抓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她当初送他香包是想谢他对她的帮助,不想竟让他如此误会。
而且不都说古代人保守么?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端木阳就不用说了,死皮赖脸的本事估计没人及得上他。
然段景之明明是那么一个文质彬彬,知礼守礼之人,他怎么也跟着犯混,一个香包而已,他怎么会把它当成定情信物一样看待呢。
“那,那是不是等你长大了,你就愿意给我机会?我可以等,我可以等你长大,等你及笄。”
段景之的眸子里全是希翼,他的语气很轻很轻,但却很清晰,他的语气很慢很慢,生怕她没有听清。
“景之,这些事以后再说好么?难道你不觉得现在跟我说这些太早了么?离我及笄还有四年呢。”
江云漪见段景之情绪有些激动,生怕话说得太满会让段景之失去理智。她觉得柳成给身景之下的药兴许并没有解除,不然段景之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是,是我太着急了。对,对不起,云漪,我,我吓到你了!那,那这个香包,你帮我把它补好行么?”
段景之收回了手,精神上似乎有一点恍惚,手里拿着那个坏了的香包,充满希翼的凝着江云漪。
“好,那你得等我把一些事情处理完了才能给你补好它。现在你先休息好么?”
江云漪将香包收进怀中,贴身藏好,含着最柔和的笑扶着段景之躺下休息。
她必须答应段景之的请求,因为他的精神经这一次确实受到了相当的冲击,想好起来就不能再受刺激。